“贺骁,去房里,把纸和笔拿出来。”
在贺家姐弟妹六只眼睛的深切注视下,蒋今朝硬着头皮签字画押。
贺玲玉在一旁干干看着,却无能为力,手心里的肉都快掐碎了。
温如雪收起蒋今朝给她写的补偿书,“蒋今朝同志,你也别垮个脸,我们姐弟每日的吃穿用度很少的,不会吃垮你,现下,有件重要的事需要你帮我办。”
蒋今朝:……
“帮我二弟,去村支书那里,把顶替我爸下井做工的名额,要回来。”
公社里就有公安局派来执勤的民警,转户口的资料齐全,很快就把手续给办了。
村长和村支书带着几个村民等在公社外,要请赵玉兰他们去家里坐坐,体现一下三棉沟的待客之道。
赵玉兰舍了钱,本就心情不佳,不愿意去。
无奈蒋今朝应了温如雪的事儿,得给她办了。
于是,赵玉兰、蒋今朝还有贺玲玉三人在公社门口与温如雪分别。
回去的路上,贺骁一直懵着,不敢相信他心心念念的工作,让温如雪几句话就给搞定了,顿时对位新认的姐姐油然而生一股崇敬之情。
回到靳北言家,温如雪把芽芽交给李阿婆照看,带着贺骁去了邻村,接她的三号便宜弟弟,贺斐回家。
村长家
“玲玉妈妈,不要客气,我们都是看着玲玉长大的,就当自己家一样,不要拘束。”
村长指挥儿媳给三位客人上茶。
村长家的条件比靳北言家好了不是一星半点,有电灯,有客厅,喝茶的杯子虽然不怎么滴,但好歹是个瓷的,上面也没有豁口。
不过,赵玉兰依旧一口水也没有喝。
“玲玉命苦,与我们分别16年,才见到亲生母亲,虽然农村不及城市条件好,但是你们把玲玉教养的很好,谢谢你们。”
村长赶紧扶起赵玉兰,“玲玉妈妈,你说得这是什么话,如雪那丫头也被你教育的很好,大家都很喜欢她。”
赵玉兰接下去想说的话瞬间卡在了喉咙里。
贺玲玉脸色古怪,“村长,我雪儿姐她,是不是给你们添什么麻烦了?”
“没有啊。她不仅没有给我们添麻烦,还一来就帮了我们一个大忙,铲除了一个藏在生产大队里的蛀虫!”
贺玲玉:……
接下去的对话全都是夸温如雪多么的果敢,多么的有头脑,伶牙俐齿,让李友壮一家哑口无言。
知道有贺玲玉带着她的城里妈妈回乡,乡里乡亲都从各家赶到村长这里,把村长家围了个水泄不通。
大家你一嘴,我一嘴,全都是夸温如雪的话,贺玲玉听得头都要爆炸了,却还要强颜欢笑。
她借口出去透气,从屋里出来。阴沉着一张脸,走到自己曾经最喜欢去的小山坡上吹风,清理思路。
这一世和上一世有太多的不一样,所有事情的改变,都与温如雪有关。
她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凭一已之力改变所有事件的走向。
如果说在靳北言家,她只是猜测,那么刚才,在村长家听到的事情,让她完全可以肯定,温如雪和她一样,都是重生回来的人!
可是,让她想不通的是,上一世的温如雪,从来没有来过三棉沟,怎么知道三棉沟发生的事情?
她为什么要救芽芽?难道,她知道,不久后的未来,芽芽会被人弓虽暴,进而跳河自杀吗?
就在这时,身后草丛里传来悉悉索索声响。
“谁?”贺玲玉警觉起身。
几秒钟后,草丛里钻出一个还没她大腿高的大头娃娃。
男娃一看到她,先是一愣,而后奶声奶气喊道:“玲玉姐姐。”
贺玲玉眼睛一亮,“你这是去哪儿?”
男娃甩了甩手里的狗尾巴草,“去坡上玩吧。”
贺玲玉从口袋里摸出几块大白兔奶糖,“二狗,你过来,姐给你说个事儿。”
男娃一看到奶糖,眼睛立刻就亮了起来。
这种糖好好吃的,昨天晚上,他妈给了他一个,他嗦着糖进入梦香,做的梦都是甜的。
“二狗,姐跟你玩儿个游戏,你带着芽芽去那边山坡下藏起来,藏到天黑,太阳下山,姐就把糖给你。”
二狗一脸为难,眼巴巴看着贺玲玉手里的糖块,没有动。
“我妈不让我去那边坡下,说下面有刺,危险。”
贺玲玉哄他,“没让你下到坡底,你下去就知道了,那边有一片草坪,上面还有小花,红的绿的,特别好看,芽芽最喜欢花了,你忘了?你带她去看,等天黑了,姐姐就会去接你,到时候,这些糖块就都是你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