袅袅青烟在蔚蓝的天空漂浮着,宛如几曲悠哉的白云,不知不觉就到了西山。
“我还在追查,所有的事情都指向一个镇子:九黎镇龙溪谷。”
清晨呢喃道:“居然是那里。”
苏铁脸上出现一抹喜色,他问:“你知道?”
清晨若有所思道:“之前我离家时,去过那里,可是我的脑袋里想不起自己是怎么进入到那里去的?”清晨脑海里浮现出一座巍峨雄伟绵延不绝的群山,依稀记得走过一座横过山崖的木桥……
苏铁安稳道:“眼下,苏延安与外人联手,恐怕是想以你作为筹码,借此要挟我退出创维集团。可惜,他不知道这一切我已率先做好防备。”
此时,突然有一曲哀怨悠长的曲子轻轻敲击在清晨的心头,熟悉而又陌生的旋律让她驻足,苏铁看着她眉头微皱,想来这曲子对她而言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有种熟悉的味道在里面,会是谁弹奏的乐曲?”
苏铁牵着清晨往回走,“应该是和你长的一模一样的女子,资料上写了之前她是会唱戏。”
“她和我长的一样,为什么会一样呐?”
苏铁摸摸着清晨的头,轻笑道:“她骗你的,她脸上贴着一张脸皮,是根据你的脸做的。”
清晨叹气道:“为何让她假扮我?”
嗡嗡嗡——
苏铁拿出自己的手机,冷漠的表情让清晨觉得他和唱戏变脸的如出一辙。
苏铁看起来脸色不好,他挂断电话后对清晨柔声道:
“乖乖待在家里,要是有事就给我打电话,我得出去一趟。”
清晨虽然不舍,但还是点点头,“你去吧,早点回来!”
“好!”男人在她额头吻了一下,匆匆忙忙地离开了。看着他挺拔伟岸的背影,清晨觉得有些不安。
顾俊坐在瓦房的门槛,百无聊赖拿着一根马桑树枝在地上画圈。今天他的任务重大,得看着小鸡崽子,免得被老鹰抓了去。
顾俊感受热腾腾的太阳,老母鸡带着鸡崽子往厕所那边搜刮去,“咯咯咯”叫上两声,就领着一群鸡崽子转移了地方。顾俊急忙把屁股挪动,跟着翻毛老母鸡一家的屁股后面。王兰郑重其事地告诫他:“要是鸡儿少了一只,我就打烂你的屁股。”
顾俊可不认为奶奶是开玩笑的,她喜欢拧人耳朵,就像是洗衣服拧干时那样用力。
阳光灿烂,空气清新,一只老鹰盘旋在蓝天白云之下。顾俊撇着那只黑色的老鹰,脸上浮现紧张兮兮的表情。
翻毛老母鸡显然没有意识危险的来临,依旧在泥巴院子里啄的欢快。
几只喜鹊也对毛茸茸的鸡崽子虎视眈眈,现在顾俊才算意识到他和翻毛老母鸡处在负面受敌的境地。他学着父亲一样往地上啐了一口口水,握紧手中的棒子。扯着嗓子对着蔚蓝天空中的老鹰大喊:
“死老鹰,你有本事下来啊,你要是敢下来我就敲死你。”
那只盘旋的鹰,仿佛听到了顾俊的挑衅,他突然一个俯身直冲而下。顾俊呆愣在一旁,忘记了自己的豪言壮语,他傻愣愣地看着老鹰锋利的鹰爪子,在千钧一发之际翻毛老母鸡飞扑到它的身上。用喙使劲啄着老鹰的头,老鹰转眼对付翻毛老母鸡来,老母鸡的叫声尖利,让处在震惊当中的顾俊醒过来。他立马叫嚣着加入这场生与死的战斗,马桑树的棍子敲打着老鹰的翅膀。偏偏这时,两只喜鹊加入这场战斗中,它们就是想要浑水摸鱼,见顾俊一个小屁孩子好下手。
“走开!走开!啊!走开呀……”顾俊哭起来,一地的鸡毛和鸟毛,黑色老鹰抓起一只鸡崽子飞到空中,两只喜鹊也俘虏了一只。顾俊一边追一边哭一边喊:“你还来,还来,啊啊啊……”
翻毛老母鸡安慰着剩下的十五只鸡崽子,顾俊被地上的泥坑伴倒,他哭着爬起来也顾不上膝盖和胳膊肘以及手掌的擦伤,细细密密的血珠辣乎乎的。他抹着眼泪往回走,鞋子也丢在了路上,他弯腰捡起鞋子心想自己晚上肯定死定了。
顾俊看着老母鸡似乎没有受到打击,它继续带着鸡崽子到处啄,它把泥土里的蚯蚓啄出来。让鸡崽子也跟着一起享用,一只稍稍强壮的小黄鸡拖着蚯蚓准备独吞来着。翻毛老母鸡在它头上啄了一口,赌气一般吧蚯蚓吞进自己的肚子里。
顾俊坐在门槛上,想着交代自己的罪行,想着奶奶会不会看在他受伤的份上饶他一命。又想鸡崽子是不是已经被老鹰给吃进肚里去了,他白净的小脸上满满忧愁。比整天浪荡在村头的老寡人还要可怜上几分。
到了秋天,班枝树的叶子开始随着风飘舞着,在地上堆着薄薄的一层。
此刻已是黄昏,自斑枝树的叶缝间透射出来,照在顾俊的脸,脸上泪痕未干,目光呆滞,看起来像一位失去灵魂的肉体。在夕阳里,等待着他们的回归。
终于见到父亲扛着犁头,爷爷挎着梭头,奶奶牵着强壮的水牛。水牛背上还有两袋猪草,用一根绳子绑着。母亲扛着锄头,头发被高高挽起,露出晒黑的细长脖颈来。
看着顾俊苦大愁深的样子,母亲打趣道:“魂丢了?”
顾俊小跑到母亲身边,拉着她沾满泥灰的衣角,小声道:
“妈,你和奶奶说,就说小鸡被老鹰和喜鹊抓了两只,我没有贪玩,可是老鹰和喜鹊都厉害。我和老母鸡都打不过它们,你让奶奶别打我了。”
王兰坐在门槛上,脱下布鞋把里面的泥巴给抖出来,夕阳真巧让她的脸看来蜡黄蜡黄的。她看到了地上的鸟毛和鸡毛,多年的经验告诉她鸡崽子被抓了。也没有什么好心疼的,就当丢了一个鸡蛋。她开口喊顾俊:
“顾俊,鸡崽子少了几只?”
顾俊低着头,小声嘀咕道:“两只,奶奶,你别扭我我耳了。”
其他人被顾俊可怜兮兮的样子给逗笑了,爷爷安慰道:
“丢了就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