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崖脸色惨白如纸,李宗予脸色漆黑如墨,唯独鬼禺浑然无碍,只见其左臂一挥,黑气罡劲席卷而至,将李宗予笼罩,正是百鬼压咒。
若是寻常,李宗予自不会受百鬼压咒影响,但此刻膻中、膏肓同时遭创,功力受损,又需分神护守怀中婴孩,鬼禺的白鬼压咒造诣又极高,李宗予竟一时受制,难动分毫。
神崖与鬼禺同时飞而上,掌出如刀。
仅是瞬息,李宗予便恢复意识,见神崖与鬼禺挥掌杀来,目标正是怀中婴孩,当即挥掌格挡。只见血光飞溅,李宗予右臂被斩断。神崖与鬼禺同时腿出如鞭扫,踢向李宗予怀中婴孩。
李宗予无从格挡,转动躯,挡下神崖、鬼禺杀招。两股雄浑无比的罡劲击中后背,李宗予只觉头晕目眩,再难支撑,向下坠落,而其下面不足百丈处,便是滚滚岩浆。
命之际,诸葛渊与范穆飞而至,李宗予将怀中婴孩掷出,范穆伸臂接住。诸葛渊则继续向李宗予飞去,企图抓住。这时,神崖与鬼禺分别使出“赤熛熺炎”与“玄冥凛洌”,杀向诸葛渊。
诸葛渊本来功力已耗损大半,此刻分神还手,自难以抵挡神崖与鬼禺的联手合击,李宗予则必然落入岩浆,尸骨无存,而若是不闪不避,其接住李宗予也仅有五成可能,但其硬接神崖与鬼禺的夺命杀招后,再抵挡二人的围杀,存活的可能不足三成。
诸葛渊没有犹豫,继续向李宗予飞去,李宗予见诸葛渊背后的神崖、鬼禺杀气腾腾,当即双掌运劲上推,将诸葛渊震退。自己则落入岩浆,尸骨全无。
诸葛渊大怒,长啸一声,剑指倏出,施展诸葛遗招“游步中华骋龙光”,罡劲如青龙出水,潜藏变化无尽,与神崖、鬼禺的合击之招撞在一起,罡劲四溢,倾河填海,移山覆地。
龙潜于神,复以存,渊兮无畛,兮无垠。“游步中华骋龙光”虽是威力无穷,但诸葛渊先是受伤,后有耗费大量真气,难以发挥此招威力,一时间与神崖、鬼禺相持不下。
范穆见状,形一闪,掠至神崖后方,挥掌拍出。诸葛渊同时觑准时机,劲力游转,全力攻向神崖。神崖前后被攻,难闪难避,同时被击中,口吐鲜血,只觉骨头错位,肝脏尽断。
诸葛渊与范穆则连忙施展“青衫隐隐”逃离。神崖强行压下体内凌乱的真气,将鬼禺望向自己,心思难测,只觉毛骨悚然,不及多言,便施展隐之法离开。
鬼禺心思流转,嘴角微扬,道:“今战果,远超我之想象,从今而后,我鬼方一派一家独大了。”
诸葛渊、范穆与诸葛临等人会合后,因赵谦、诸葛清岚与陇西李氏有所来往,便将范穆怀中婴孩交由二人,让二人请陇西李氏相助,寻出婴孩父母。
正在平城城门大开,百姓纷纷返乡之际,只听轰隆之声从远处传来,紧接着地动山摇,月失色,天地无光,磅礴大雨倾泻而下。
炙的岩浆犹如滚滚洪流,无视大雨的阻拦,直奔城门而来,似要吞噬一切。百姓见状,不由魂飞魄散,连忙撤回城内。仇尼道盛连忙下令关闭城门,守城卫兵见还有数百名百姓未入城,颇为犹豫。仇尼道盛喝道:“还等什么?岩浆涌入城中,谁都活不了。”守城卫兵听其如此说,连忙将城门关闭。
岩浆冲入护城河中,嗤嗤声中,白烟如雾。岩浆去势不减,直奔城门而来,数百名百姓被堵在城门外,瞬间被岩浆吞没。
没有土袋防护的城门不堪一击,岩浆瞬间冲破城门,冲入城中,城中士兵与百姓纷纷逃窜,房屋直接被吞没。
片刻之后,岩浆断流,停止前进。城中士兵纷纷搬来土袋,花费了两个时辰才将岩浆堵住。
太极上,拓跋晃道:“没想到竟然真的火山爆发了,长孙司空怎么知道的?”
仇尼道盛道:“下,此次百姓死伤上百人,若不给百姓一个交代,恐怕民怨沸腾。”
拓跋晃道:“该如何给百姓一个交代?”
仇尼道盛道:“若非长孙司空强迫百姓入城,只怕死伤者会更多。”
拓跋晃道:“我会向父皇上书,请求追赠其为太尉,谥号为靖。”
仇尼道盛道:“下,只怕单单如此,难平民愤,更难息圣怒。”
拓跋晃道:“那你说如何?”
仇尼道盛道:“找一个替死鬼。”
拓跋晃道:“谁?”
仇尼道盛道:“陇西李氏。”
拓跋晃道:“用何理由?”
仇尼道盛道:“陇西李氏一直想恢复旧国,此次火山爆发,平城大乱,正是他们复国的大好时机。”
拓跋晃道:“但我们没有证据。”
仇尼道盛道:“证据要多少有多少。”
拓跋晃道:“陇西李氏千里慕义,在北方汉人豪门中,有着举足轻重的作用。不可不除,此事就交给你了。”
仇尼道盛道:“属下遵命。”
仇尼道盛率领东宫卫兵来到李府,却发现李府大多数部曲都不在,而李怀素与李承也是急如锅上的蚂蚁,不由冷笑,道:“素闻李将军淡然儒雅,不想也有今如此失态之状。”
李怀素心急如焚,又一向鄙夷仇尼道盛,便冷声道:“给事中今前来,便是要来看李某的笑话吗?”
仇尼道盛道:“在下刚刚听闻李将军新添虎子,在此表示恭贺。”
李怀素剑眉微凛,道:“此事除了家人与府中部曲,再无人知晓,你是如何得知?”
仇尼道盛不答,又问道:“我见府内部曲大多不在,莫非是虎子丢失,部曲被派出搜寻?”
李怀素俊眼生寒,双手握拳,青筋暴露,李承则直接掣出长剑,喝道:“将我六弟交出来了。”
仇尼道盛道:“你与王宝兴之女王霄羽新婚,但是王宝兴乃国史之案余孽,全赖高与令尊求才得免死罪,你现在无恙安然,应该心存侥幸才对。此刻竟然将剑指向我,就不怕我治你个谋反之罪吗?”
李承怒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