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山之顶,马锐仗剑而立,在其面前,挐兵、刀铮二人并肩而立,在二人身边,毛修之躺在地上,双眼紧闭,气若游丝。
挐兵道:“你果然守信。”
马锐道:“你们究竟受何人指使?”挐兵道:“区区一言,便想得到真相吗?”马锐道:“那你们的目的,又是什么?”
挐兵道:“还是先关心一下你自己吧。”说完,从腰间抽出一柄软剑,剑指毛修之,对马锐道:“把剑放下。”
马锐将剑扔至悬崖下,道:“如此你们便可放心了吧。”
挐兵道:“你倒是聪明,被逼扔掉佩剑,为了不让佩剑为我等所用,便将佩剑仍下悬崖。不过你的小心思对于旁人或许有用,对我藏兵之术天下无双的我来说,却是徒劳。”说完,一脚踢中毛修之,毛修之顿时向悬崖飞去。
马锐骇然,连忙纵身跃起,接住毛修之。刀铮飞身而上,挥舞长刀,刀影重重,同攻马锐上中下三路。
马锐身在空中,无从躲避,眼看便要中招,忽然剑芒一闪,击中刀铮刀锋,马锐趁机平稳落地。
刀铮看向相救之人,正是王宝兴。
王宝兴除了右手握一长剑外,其左手同样握一长剑,正是马锐的佩剑。原来,马锐早料到挐兵与刀铮的歹计,便请王宝兴事先潜伏在悬崖之下。适才马锐在挐兵的逼迫下,故意将佩剑仍下悬崖,便是为了让王宝兴趁机接住。
王宝兴将马锐的佩剑掷给马锐,然后挥剑攻向刀铮。
马锐接住长剑,刚要攻向挐兵,却觉真气难以流转,头晕目转,难以站立,方知挐兵他们早在毛修之身上涂了剧毒,忙以剑撑地。
挐兵曾被废掉半身功力,虽说曾吸纳数人的功力,恢复修为,但面对天下第一将王慧龙之子王宝兴,仍不敢轻视,与刀铮联手合力,招招狠辣,不留生机。
王宝兴近年来苦练武功,修为大进,使出隐锋诀,剑锋隐若无形,恍惚难测,诡异至极。但其功力终究不及年长其二十年的挐兵、刀铮二人,数招过后,便落下风。
挐兵与刀铮虽将王宝兴压制,但面对若有若无的剑锋,不敢抢攻,战况呈胶着之状。
凄厉之啸声响起,数百只食猫鼠从远处急驰而来,向马锐与毛修之奔去。王宝兴大骇,急于回身相救,却被刀铮、挐兵二人死死拦住。
马锐挥剑横砍,将当先数十只食猫鼠斩杀,却觉体力衰竭,难以支撑。食猫鼠扑身而来,肆意撕咬。
马锐不禁发出惨叫,王宝兴见情势危急,使出淳化武诀中的一招“轻云重色”,剑劲策空驾虚,出有入无,分形散影,处处游集。
挐兵与刀铮见王宝兴施展绝式,不敢轻视,同时后跃躲避。
王宝兴趁势飞掠至马锐身旁,长剑回转,将当先数十只食猫鼠斩毙。
挐兵趁王宝兴全力屠戮食猫鼠之际,双手连挥,数枚暗器向王宝兴激射而去。
王宝兴左格右挡,将暗器击落,但手中长剑也被击飞。
挐兵再次射出数枚暗器,王宝兴再难抵挡,就在即将被暗器击中之时,一道身影掠至其身前,正是李皎。
李皎挥剑将暗器尽数拨落,又从怀中掏出一个药瓶,砸于地面,旋即轰鸣雷响,石崩沙飞,食猫鼠四处逃窜。李皎背起毛修之,王宝兴背起马锐,趁乱向远处飞掠。
沮渠府内,沮渠牧犍对沮渠封坛道:“南朝可有消息?”
沮渠封坛道:“刘义隆派人传来消息,说他与刘义康的内斗只是虚张声势,为的是让拓跋焘掉以轻心,只要我们搅乱平城,他们便立即起兵北伐。”
沮渠牧犍道:“慕利延已派出高手潜入平城,现在正着力除掉毛修之,拓跋晃一向不满毛修之,不会出手相助。至于司马文思……”
沮渠封坛道;“他已传来消息,说会打开怀朔镇城门,让柔然大军长驱直入,直捣平城。”
沮渠牧犍道:“如此甚好,张弘毅给我们痋傀异术我们上次在流民之乱中已试验过一次,这次就让它发挥最大作用。严道育会利用鬼降之术控制比丘围攻玄都坛,疏难陀会利用食猫鼠血溅平城,等到拓跋晃出宫平乱,你领兵将其擒获,以此要挟拓跋焘。我则领兵拦住拓跋焘。虽说拓跋焘勇猛无敌,往往能凭一己之力扭转乾坤,但我们利用痋傀异术,未必不能拦住他。只要各方大军齐至,拓跋焘便是翁中之鳖,插翅难逃。”
沮渠封坛道:“张弘毅此人可信吗?”
沮渠牧犍道:“此人不过是想把天下搞乱,然后浑水摸鱼。因此至少现在,他和我们的目的一致。”
沮渠封坛点头,道:“我明白了,但我们真的要和拓跋氏决裂吗?刘义隆一向多疑,不会相信我们。”
沮渠牧犍道:“数年前,魏军攻破姑臧城之际,我们事先盗走了仓库里的金银珠玉和珍奇器物,事后又未将库门封住,姑臧城百姓纷纷涌入库内,大肆抢夺,将我们在现场留下的痕迹全部破坏。拓跋焘命九州卫暗中追查此事,数日前,宗爱传来消息,说九州卫已经盯上我们了。因此我们不得不行动了。”
沮渠封坛道:“宗爱此人阴险狡诈,他的话未必可信。”
沮渠牧犍道:“九州卫调查此事多年,虽说当时现场痕迹全部被破坏,但这么多年过去了,所有可疑之人一个个排除,也该查到我们身上了。因此此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沮渠封坛道:“我知道了。”
副将宗钦走进,道:“将军,大军准备就绪。”
沮渠牧犍道:“很好,你随我一起围剿拓跋焘。”
宗钦道:“末将遵命。”
宗钦离开后,沮渠封坛道:“宗钦倒是比以前消瘦了些许。”
沮渠牧犍道:“这数月来暗中调教痋傀异尸,又要避免被九州卫发现,宗钦确实太过操劳,消瘦也是难免。”
沮渠封坛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