铛铛铛铛……
密集的金铁交击声响起,黑衣人们奋力挥舞武士刀,格挡那漫天飞舞的手里剑和苦无。
车队里这些前来迎接真理子的,都是矢志田家的私兵,身手虽然都相当不错,但也只能算是普通人中的精英。
而此番来袭的,却显然都不是普通人,暗器之上不仅蕴含着巨大的劲力,甚至还可以空中拐弯,打出各种防不胜防的弧线弹道。
一时间,矢志田家的私兵们接连中招,一个接一个地倒在血泊之中。
直到车队私兵伤亡过半,两边树林之中,才出现敌踪。
一群身着红色忍者服的蒙面忍者,宛如猿猴般自林中蹿跃而出,挥舞太刀、爪刃,与剩下的私兵短兵相接。
有私兵认出了那标志性的红色忍者服,厉声喝道:
“手合会的忍者?我们矢志田家族与手合会井水不犯河水,你们为何袭击我家大小姐?”
没人回答,众手合会忍者们默不作声,疯狂攻击,将剩下的矢志田家私兵一一砍倒。
真理子乘坐的劳斯莱斯内。
原田剑一郎通过车内通话器,紧张地给真理子汇报前方情况。
“飞石砸车?断树截路?手合会忍者袭击?”
原田剑一郎汇报的情况,让真理子有些茫然。
她想象不到,自己居然会自家领地上遇袭。
当然,她虽茫然却并不惊慌。
因为李行舟就在她身边,有他在,哪怕天塌下来,她都能毫无畏惧。
李行舟一手揽着真理子纤腰给予她依靠,一手轻轻摸着下巴,老神在在地靠在座椅上,悠然想着:
若是在阿美莉卡,树林里飞出来的,恐怕就是几发火箭弹,而不是大石头了。
射向车队保镖们的,也将是漫天子弹,而非忍者苦无和手里剑了。
话说回来,这里可是矢志田家的领地。
真理子在自己家族领地上遇袭,出手的,莫不是她的父亲?
李行舟可是知道,真理子的父亲,是非常希望自己女儿死掉的。
因为家主矢志田市朗立下的遗嘱当中,乃是将家主位置和矢志田财团传给了真理子,而非真理子的父亲。偏偏这份遗嘱的内容,又被矢志田信玄给知道了。
为了家主大位,为了继承东瀛第一财团,父女亲情什么的,在被自己父亲压制了半辈子,好不容易看到独揽大权希望的矢志田信玄心中,恐怕根本就不存在。
而在李行舟看来,矢志田市朗立下这种遗嘱,又故意泄漏遗嘱内容,根本就是没安好心。
市志田市朗早就处心积虑要谋夺金刚狼的自愈和长生,已经为此作好了万全准备,早将自己视作“不死之人”,既如此,他哪里还需要什么继承人?
再者,按照东瀛武家的传统,在有儿子的情况下,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越过正值壮年的儿子,把大位和家业直接传给孙女——若是天姿非凡的孙子还有那么一丝可能,可孙女的话,却是绝无可能。
这样做的后果,必然导致家族内乱,以市志田市朗的老奸巨猾,难道猜不到这后果?
所以,在李行舟看来,矢志田市朗的这份遗嘱,分明就是在刻意挑起纷争,制造混乱,以掩饰他谋夺金刚狼能力的图谋。
在矢志田市朗那个恩将仇报的白眼狼老鬼子心中,亲儿子也好,亲孙女也罢,恐怕都只是他肆意摆弄的棋子而已。
外面的战斗已至尾声。
车队的私兵,一开始就在暗器袭击中伤亡过半,剩下的也个个带伤。
而手合会的忍者不仅人数占优,个体实力也强于矢志田家的私兵,交手不过半分钟,剩下的私兵就已全员覆灭,悉数倒在血泊当中。
随后,十几个手合会红衣忍者,在一个身材高大,手持铁棍的忍者带领下,向着真理子的座车围来。
原田剑一郎深吸一口气,提起一把武士刀,对李行舟说道:
“维克托先生,大小姐就拜托给你了!”
说罢,就要和最后仅存的司机下车御敌。
李行舟轻叹一声,对死亡女微微颔首。
虽然原田剑一郎实力不错,勉强有丐版超级士兵的水准,但手合会的忍者可不简单,十几个忍者足够将原田剑一郎砍成碎片。
念在自己和真理子纵情欢乐时,原田剑一郎看门有功,李行舟倒也不忍他就此死掉。
死亡女得了李行舟指示,推开车门,步出车外,用东瀛语对原田剑一郎和司机说道:
“你们退下。”
原田剑一郎一呆,还未反应过来,就见死亡女迈着幽影鬼魅般的奇诡步伐,瞬间掠入合围而来的忍者群中,随后就见银光一闪,鲜血狂飙,只一个照面,一个手合会忍者就被死亡女摘下了脑袋!
之后死亡女步伐奇诡,身似幻影,避开从那忍者断颈中喷出的血雨,在众红衣忍者当中飞掠穿梭,每一次挥爪,或破颅,或穿心,或削颈,或断脊……必然带走一条性命。
那些之前如同砍瓜切菜般斩杀矢志田家族私兵的手合会忍者,在死亡女利爪之下,竟好似稚童一般脆弱无力,转眼之间,十几个忍者就已毙命大半。
那领头的高大忍者怒吼一声,抡起铁棍,以力劈华山之势狂轰而来,棍落之时,气劲鼓荡,破开空气,竟隐隐轰出闷雷之声,炸出道道气浪激波,竟是身怀某种类似真气的能量。
这其实也并不奇怪。
因为手合会的五个创始人,都与神秘的“昆仑”有着某种联系,且各自都有非凡的本领。手合会的精英忍者,会运用“气”这种能量,也算合情合理。
面对这高大忍者威力惊人的含怒一击。
死亡女反而没有再仗着敏捷与在飞机上现学的“天魔爪”身法闪避。
她对着那高大忍者冷酷一笑,右爪闪电般一挥,咔嚓一声脆响,无坚不摧的艾德曼合金钢爪,好像切割朽木一般,一击就把那手碗粗的铁棍削成了几截。
之后她一个箭步,撞入那高大忍者怀中,双爪齐出,刺入高大忍者胸膛,一招“天魔撕天”暴力一撕,噗嗤一声,将那高大忍者活活撕成了两半。
面对如此骇人的屠杀场面,剩下的几个红衣忍者却并未畏惧退缩,兀自上前死战,结果当然也是求捶得捶,纷纷死在了死亡女爪下。
不过让死亡女惊奇的是,所有的红衣忍者尸体包括遍地洒落的血渍,竟然很快就化作灰烬,随风四散,连一块骨渣、一滴鲜血都没有留下。
原田剑一郎见状,沉声说道:
“手合会的忍者就是这样,死后都会化灰消失,所以没人知道他们的真实身份。”
死亡女无所谓地耸耸肩,回到车上,对李行舟说道:
“主人,来犯之敌已经全部消灭。”
李行舟微微颔首:
“做得不错。”
“百合子能这么快全歼来犯之敌,全仰仗主人传授的天魔爪。”死亡女眼中满是崇敬仰慕:“虽然只是初学乍练,却也令我的杀戮效率大幅提升。以我原来的水准,虽也能全歼这些红衣忍者,但时间可能要多耗费半分钟,并且不能保证自身毫无损伤。”
李行舟笑了笑,勉励道:
“再接再厉,以伱的天姿,以后还能变得更强。”
“是,主人!”
二人对话时,前方隐隐传来车辆轰鸣声。
随后又听一阵人声嘈杂传来,有人大呼:
“有血腥味,战场就在前边!”
“快!去救大小姐!”
却是在车队遇袭之时,车队里就有人给矢志田家电话求援,到这时,援兵终于是卡着时间来了——如果没有李行舟、死亡女,此时赶来的援兵,正好给真理子收尸。
嘈杂急促的脚步声中,被断树截断道路的弯道那边,转过来一个神态威严,身穿剑道服,手是一把太刀的中年男子,带着数十个忍者打扮,提刀负弓的黑衣人疾行而来。
“真理子!你在哪里?”
那中年男子一边疾行,一边连声呼唤,语气听起来还有几分担忧惶急。
正是真理子的父亲,矢志田信玄。
看着前方凌乱停泊着的车队,以及躺倒一地的私兵尸体,矢志田信玄心中一阵狂喜,面上却不露分毫,紧绷着脸孔,眼神之中满是忧惧。
就在这时。
车队中央,那辆劳斯莱斯的车门打开,真理子步出车门,双手按着小腹,对着矢志田信玄遥遥躬身,柔声道:
“父亲,我在这里。”
“真理子?”
矢志田信玄脚步一顿,眼角急剧抽搐两下,提着刀鞘的左手五指猛地握紧,手背之上青筋暴突,险些把刀鞘握裂。
但转瞬,他就露出狂喜笑容,大笑着快步上前:
“真理子!你没事真是太好了!看到那些尸体,我还以为你也……”
还没等他靠近真理子。
一道高大身影,就出现在真理子身后,一把搂住真理子香肩,将她拥入怀中,又笑着对矢志田信玄挥了挥手:
“信玄先生,你好啊!”
矢志田信玄脚步一顿,皱眉问道:
“你是谁?”
“我叫李昂纳多.维克托,如你所见,是真理子的男友。”
李行舟微笑说道。
“男友?”矢志田信玄脸色一沉,盯着真理子,沉声说道:“真理子,这是真的?”
真理子低下头,语气温柔但态度坚决:
“是的,父亲,维克托是我的男友,我已把一切都交给了他。”
“你!”
矢志田信玄作勃然大怒状:
“真理子,你不要忘了,你已经有了未婚夫!这次回来,就是要完成订婚仪事!”
见到父亲之前,真理子原以为,自己会难以面对父亲的威严,会在他的威压之下瑟瑟发抖,不敢反抗。
可是现在,当背靠心爱的男人时,她却发现,父亲的威严,原来也并不如她想象的那般不可触犯。
她深吸一口气,抬起头,毫不畏惧地与父亲对视:
“父亲,我们都知道,以矢志田家族的财富与权势,本不需要与任何人联姻。我不知道您为何非要我嫁给那个森信郎,就算他是司法部的高官,就算他将来有望司法部长,可对我们家族,他也并非是不可或缺的助力。相反,我们家族,才是他在政坛上进求之不得的助力。这场联姻,在我看来,根本毫无必要……”
“有没有必要,不是你能决定的!”
矢志田信玄打断女儿的话头,冷眼看着她:
“看来允许你去阿美莉卡读书,是一个巨大的错误,以至于你都敢于反抗你的父亲,反抗武家的传统!”
他又怒视着李行舟:
“不想沉入东京湾的话,就赶快把你的手从真理子身上拿开!你没有资格触碰她!”
听到信玄这句威胁呵斥。
侍立在李行舟侧后的死亡女眼中闪过一抹冷厉杀机,已经收起的合金利爪,又缓缓探出指尖,只要李行舟一个眼神示意,她就可以为主人取来那个狂徒的首级与心脏。
然而李行舟却像是并未生气。
他只是笑呵呵地摇了摇头,悠然说道:
“信玄先生,看来你并不是一个擅长观察形势的人,还容易情绪上头,失去冷静与判断。难怪矢志田市朗宁可把家主之位传给真理子这个孙女,也不愿将家族大位传承给你……”
矢志田信玄面色一变,眼中杀机毕露,厉声喝斥:
“八嘎!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是谁给你的勇气,让你敢于在矢志田家族的领地上,在我这个代家主面前信口雌黄!”
市志田市朗立下的遗嘱目前还是机密,并不为外人所知,信玄也是意外得知了遗嘱内容,才会对女儿生起必杀之念——
原本他还想将女儿当作联姻工具,用来拉拢司法部的政治新星森信郎,但现在他只想真理子去死。
见了信玄这般反应,李行舟无语地摇了摇头,抬手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
“信玄先生,我真为您的智力着急……拜托你仔细看看现场形势,再好好想想,真理子究竟是怎么在这场袭击下活下来的……想清楚了,你或许就能知道,现在究竟是谁掌控局面,又是谁……”
他嘴角上扬,浮出一抹优雅又略显傲慢的笑意:
“才是这里真正的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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