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收服孟获
孟获和孟优来味县投降之前,本来已经抱了必死的决心,甚至已经商量好了后事。
二人深知自己起兵造反,必死无疑。
但是,他们希望以自己投降的诚意,换取周默能够网开一面,放过花鬘花容姐妹,还有孟琰。
以及建伶城中其他孟氏族人和依附部族成千上万人的性命。
若如此,他们的死,也不算毫无意义了。
没想到,一到味县,却遇到了热烈的欢迎。
什么造反?仿佛没有发生过一样。
然后,就这么糊里糊涂地,又参加了一场气氛友好的欢迎宴会。
宴会之上,推杯过盏,孟获孟优僵硬着笑脸,只觉得浑身都不自在。
借着向周默举杯敬酒的机会,孟获低声道:“周将军究竟是何意,孟某愚钝,实在看不明白,内心惶恐之至,还望指点一二啊。”
周默笑了笑,没有说话。只是站起身来,拍了拍手。
很快,一名士兵端着一个木匣走上前来。
周默道:“小小礼物,不成敬意,请孟族长笑纳。”
“这,这怎么好意思啊。”孟获陪笑道。心中却是一阵慌乱,直觉告诉他,这匣子里一定藏着什么可怕的东西。
不会是两个女儿的断指吧!
他谨小慎微地将之打开,朝里面一看,却是吓得一个踉跄。
多亏周默扶了一把,不然一定跌倒在地。
里面是一颗人头。
周默大笑:“哈哈,孟族长叱咤半生,竟也害怕一个死人吗?”
孟获笑了笑道:“一般死人,自然不怕。可看到这雍绾之首级,却是不得不惊啊。”
原来这盒中的头颅,正是继雍闿之后成为雍氏族长的雍绾。
周默道:“此人正是那日纵虎杀了我两个亲卫的元凶。据我所知,他还意图绑架孟族长两个女儿。”
对于幕后凶手是雍氏这件事,孟获隐约也猜到了,但因为种种顾忌,一直没有动手。
令他惊讶的是,周默居然也调查出了真相,而且下手如此凌厉狠辣,毫不留情。
心想:“杀他两个卫兵,便是如此下场。我孟获老命休矣。”
孟获连声拱手称谢,额头的汗水,却是汩汩冒出,流了一脸。
宴会结束。
孟获被几个卫兵单独带离会场,来到都督府的后院。
跟着卫兵七拐八拐,孟获的心也是七上八下,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最终来到一处静谧的花园里。
远远听见两个熟悉的声音正在说话,不时还发出咯咯的笑声。
走近一看,正是自己朝思暮想的两个女儿。
见到女儿安然无恙,孟获的情绪彻底崩溃了,一个七尺莽夫,不争气地哭了出来。
……
从女儿口中,孟获终于明白了周默的真正意图。
得知真相的一刻,孟获如释重负。
回想起周默的种种苦心,孟获彻底为之折服。
原来他孟获真的不是反贼,也真的没有造反过。
是啊,他孟获的兵从来没有杀过一个汉军,也一直都在滇中腹地活动,没有逾越过雷池一步。
这次带了三千人来味县,周默也说的很清楚,只是来帮忙采矿的。
非但如此,他还给大汉捐献了一座储量惊人的铁矿,一座珍贵的碱土矿。
这碱土矿所在地还是他们孟家的圣山。
但为了朝廷利益,他全然不顾族中反对,还是同意了。
甚至于,他担心周默人手太少,忙不过来,还几次三番带人帮忙开采,并委派侄子孟琰监工。
他的两个女儿,在他的敦敦教诲之下,非但不似一般南人大姓仇视汉朝,反而与汉军统帅周默保持着友好而密切的私人关系。
周默以汉军统帅之尊,奋不顾身,挽救孟获女儿于虎口的故事,也在民间广为流传,成为汉人和南人睦邻友好的见证。
而此事的幕后黑手,因为孟获和汉人走得太近而心生怨恨,试图挑拨离间,破坏汉人南人关系的反贼雍绾,已经授首。
单凭这些事迹,他孟获不光不是叛贼,反而还是大汉朝的忠臣。
履历清白,毫无污点。
全心付出,不求回报。
这个一百八十度的华丽转身,孟获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当大汉忠臣的感觉,真是太好了!
孟获再也不想当什么南中王了,心累!
好好当个大汉忠臣,他不香吗?
……
至此,孟获诚心归附于大汉。
滇中再无人有实力牵头对抗朝廷。
面对新格局新变化,周默马上召集南中八大姓族长,进行了新一轮的谈判。
在保证八大姓的领地、私兵和自举县令长的权利不受侵犯的前提下。
新增了多项义务:
一,为国养兵。各大姓共同出人出钱,成立一支五千人的军队,号为无当飞军,由孟获为统帅,常驻于蜀中。
二,盐铁官营。全境盐铁矿产,一律归庲降都督府管辖,各县按需由督府配给,结余充公备用,或送往成都。
三,每家都必须派子弟送往成都深造儒学、文法,成年后在蜀中当基层官吏。
表面看,这次谈判,南中大姓们又出了不少血,血亏,只是屈服于汉军强大武力淫威而不得不从。
但从长远看,汉政府大力修缮道路,肃清山贼,又带来先进的铁质农具,播种灌溉技术,纺织技术,郡县制度,儒学思想,娱乐文化等等。
其带来的生产力的进步,三五年之内,即可基本抵消朝廷的汲取带来的影响。
而制度、思想和文化的进步,更是潜移默化地影响着整个滇中地区的人心。南人对于汉人的认同感,也在日渐增强。
孟获将族长位置让于弟弟孟优。自己则心甘情愿成为周默麾下一员将领。
逢人就说:我孟获,大汉忠臣。
至于他的两个女儿成为周默第二、第三夫人一事,孟获也是格外引以为荣。
逢人就说:周将军,是我女婿。
……
时间已至冬十月。
赵云传来消息,他所负责修缮的五尺道工程进展顺利,即将初步完工。
用赵云对周默信中的话说,到了年底五尺道竣工之后,如果从味县回僰道,可全程都不用下马车。
“这可太好了。”
周默心里明白,这条道路是联通滇中和蜀中的大动脉,赵云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将之修复,一定是花了相当大的心血,某种意义上说,其价值甚至高于打一场胜仗。
正好滇中的事务日渐平稳,周默也觉得是时候回成都了,顺便可以体验一下这条新修的高速公路。
于是给丞相府和朝廷打了一个报告,提出想要同赵云一起归蜀的想法,并表举李恢为庲降都督,兼任建宁太守,治味县。
在等待朝廷调令的时间,周默又花了点时间,写了两封长信。
一封是写给永昌太守吕凯。
一封则写给东吴的交趾太守士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