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鱼转身就走,让人快马加鞭将这重要信息传给秦王,同时,派人守在与楚国的边界,看看能不能抓到白巩。
白巩没找到,好在提早一步将周赧王要合纵抗秦一事,传给了秦王。
“哈哈!”王翦看着一脸菜色的许多鱼,忍俊不禁。
刘季也想笑,但不敢,好不容易凭借足彩给女君上缴大笔税赋,这才得以进入高层会议。
万一惹恼女君,将自己赶出去,如何是好?
胡非子:“无碍,秦王会知晓女君的忠心。”
许多鱼瞥一眼言不由衷的胡非子,你要是把咧开的嘴收拢一下,自己兴许就信了。
韩非磕磕绊绊地安慰许多鱼:“谁也没想到周赧王竟毫无自知之明,以天子的名义号召诸侯勤王讨伐秦国。”
许多鱼的脸色更难看了,自己原以为周赧王会暗戳戳地搞事,没想到他居然敢下召令。
自从周朝东迁,实控区域只剩韩国境内的东周国和西周国之后,周王天子便只有其名,并无其实。
这次各国愿意响应周赧王的号召,也是各有心思。
这哪里是天降富贵,明明就是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周赧王可真行,明明自己穷得叮当响,为了参战,竟然向国人借钱,许诺胜利后用战利品偿还。”刘季嘲讽道。
若是以前,刘季也会为战争的花费感到心痛,但是从事足彩,这财源滚进,堪称聚宝盆。
在刘季心中,女君才是最会做生意的人!只要她想,赚钱就像洒水那般简单。
只不过女君更想带着大家一起挣钱罢了,唉,她就是那样心善的人啊!
许多鱼……
曾几何时,在自己最穷的时候,也是有发行地区债券的打算。
原来在本地人心中,这是一件可笑且失礼的事吗?
那要不改成投资?还可以分散下风险……
许多鱼焉哒哒地给秦王写申请书,申请参战。
秦王十动然拒,表示这只是小事一桩,区区一群乌合之众罢了,还没到动用秦国血库的地步。
事实证明,这确实是一群乌合之众。
在新府城的东南北区已经完全建成,开始打城墙的地基时,最新战况传来了。
六国组织了一支规模浩大的联军,出伊阙塞去攻打秦国,但是还没有接近秦国,联军就因为内部重重的矛盾而解散,各回各家,跑得慢的还被秦军追着屁股打了一路。
“听闻周赧王战败后,无力还债,西周国国人围了王宫,天天拿着债条,催周赧王还钱。”王翦笑得就差要打滚了。
延续几百年的周朝,堂堂周天子被国人堵在王宫要钱,多么可笑!
刘季八卦地追问:“周赧王便一直躲在王宫中,不出来?”
王翦像是终于找到同道中人,凑过去说道:“周赧王身无分文,怎么还?他在王宫内建了个高台,躲在台上。”
许多鱼心神俱震,这莫非就是债台高筑的由来?
韩非:“秦王正愁没机会出兵,必定会借机吞下西周国。”
王翦的语气颇为向往:“正是如此,这次出征的大将是赵掺。”
许多鱼酸溜溜道:“秦王为何不考虑我?我不比赵掺能干?我还能自带干粮。”
王翦翻白眼:“谁让女君,您送礼不积极?”
许多鱼……一步错,步步错,谁能想到秦王是这样的君王呢?跟先王完全不同。
不管许多鱼如何羡慕嫉妒恨,战争在不断向前推进,西周国就像纸糊一般,一戳就破。
而巴蜀,就像独立于世的一方天地,按照自己的步调,一步步向着既定的方向发展壮大。
又高又厚的城墙拔地而起,随之而起的是巴蜀人民日益增长的安全感和自信。
平整宽阔的水泥地,四通八达。农人们在走上这干净的道路前,都会在护城河附近的小水池洗干净自己的双脚和草鞋。
就连进城的马车驴车,车主都会在马屁股后面兜个布袋子,用来装马粪。
这是普通的巍峨城池吗?这分明是凝聚自己心血和期望的梦想之地啊!
兴许有一日,自己或者自己的后代会买上一栋城里宽敞明亮的屋宅,过上想都不敢想的好日子!
“这里竟然发展成这般模样了?”白巩站在高大的城门口,略微有些怔然。
蜂拥的人群吵吵闹闹地过城门,其中大部分着布衣,没几个肥胖之人,但每个人脸上洋溢着充满希望的笑容。
喧嚣中带着井然有序,他们乖乖地在城门口排队。
“白巩,为何还不进城?”白巩身后的马车里,传出一个尖锐的男声。
白巩急忙道:“大人,进城的人太多,我们还在排队。”
“怎么可能?!一个偏远的蛮荒之地而已!若不是……”一白面无须男子气急败坏地钻出马车,却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这层层叠叠的山峦中,平地拔起一座威严的巨大城池,它在青色雾霭中时隐时现,仿若沉睡的巨兽。
熙熙攘攘的人群,或驾着马车,或扛着一麻袋东西,在巨兽前排起蜿蜒的长队。
秦语,赵语,楚言,戎语等夹杂在一起,让人分不清到底置身何处。
无须男子使劲揉揉自己的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面前这一幕,嘴里轻声呢喃:“这里真的是巴蜀?莫不是巫术?”
马车中传来男子的咳嗽声,无须男子急忙钻进去。
白巩握紧牵马的缰绳,心里七上八下,不知道自己做的选择是否正确。
然而事已至此,再无回头路。
城门士兵的检验速度很快,白巩原以为要等到日上三竿才能轮到自己,结果不过一个时辰,就排到了。
“白巩?东周国人氏?”士兵狐疑地打量白巩。
白巩拱拱手,谦卑道:“是。我是新府城的中标商人。”
士兵收敛起严肃的表情,换上亲和的笑容:“失敬!请问车里坐着的是?”
白巩难过道:“是家翁,他年岁已高,不适应远行,故而坐在车中。”
士兵理解地点点头:“老翁出行不易。这就是你们全部的人了?”
白巩:“是的。”
哗啦啦!
突然,一列全副武装的士兵将他们这一行人团团围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