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杰就像是溺水的人,马钢想救他,但却要先保证自己不会溺水,所以在这道选择题中,撇清关系是马钢唯一的选择。
一切都在往厉元朗预料的方向发展,如果是人事方面的较量,厉元朗不是马钢的对手。但在刑侦这块马钢就不行了,毕竟马钢只是个没有经验的白丁。
按照办案流程,马杰是嫌疑人,马钢的身上也有嫌疑。留给马钢的路只剩下一条,体面些选择自证清白,不体面就是由别人来证明他的清白。
镜湖花园是天海市的高档小区,因为离市政府的距离较近,所以这里居住了一些官员和家属。
B幢102室马钢的住处,一行人来到房门前。易秘书没有好脸色,从兜里拿出几个鞋套:“我们一个房间,一个房间的查,但你们不能乱翻东西,另外书房里有机密文件,你们不能进入……”
厉元朗接过鞋套,先套在脚上,然后又戴上白手套。冯潇同样的穿上鞋套,然后紧了紧手中的狗绳,一条棕色的拉布拉多犬,坐在冯潇的脚边。
李莹莹打开摄像机,示意易秘书开始拍摄。
易秘书打开房门,指着里面说:“这是客厅,博古架上有些艺术品价值不菲,你们小心点。”
大概三十平的客厅,红木制式的茶几上,摆着木纹色的茶盘,紫砂壶还有着淡淡茶香。
拉布拉多犬左嗅嗅,右嗅嗅,在客厅里转了两圈,没发现任何的问题。
易秘书满脸不耐烦:“这边是领导的卧室,很简朴,没什么好看的。”
厉元朗走进卧室,只有一张简易的单人床,一张小书桌上摆着一台电视机,床头柜上的相册里,有着一家三口的合影。
厉元朗随口问:“马局长的夫人不在这里住吗?”
易秘书摇头:“夫人是国画大师,每天都非常忙,最近在首都开画展。”
冯潇牵着拉布拉多犬绕了两圈,一无所获后对着厉元朗摇了摇头。
易秘书更加不耐烦:“警察同志,大家都是为了工作,看也看了,转也转了,要我说差不多就行了!”
厉元朗微微皱眉,客厅里没有花瓶,卧室里也没有花瓶,按照道理说卫生间里,肯定也不会有花瓶,那么能有花瓶的地方就只有一个。
厉元朗指着书房:“大家来都来了,我们去书房转一圈,要是还没有发现,就收队。”
易秘书的脸色一变:“书房里有机密文件,不是你能去的地方。”
厉元朗寸步不让:“如果书房里有问题,这个后果你能承担吗?还是说,你故意阻挠办案,不想还马局长一个清白?”
这番话直接把易秘书逼到墙角,易秘书带头推开书房的门:“查吧!查吧!要是查不到东西,我看你们该如何收场!”
书房的陈设也非常的简单,一张硕大的办公桌后面有两排书架,两个落地的大花瓶,就摆在靠墙的位置。
拉布拉多犬围着书房转了一圈,然后坐在左边的大花瓶下面。
所有人都不由自主的一愣,哪怕易秘书这个外行人,也看出了不对,如果没问题,狗狗会站在人的旁边。如果有问题,狗狗会坐在有问题的地方。
“这个花瓶有问题!”厉元朗示意李莹莹给花瓶特写,一人来高的花瓶非常的大,上面淡蓝色的线条,画的是鬼谷子下山。
厉元朗搬来个凳子,站上去后,往花瓶里眺望,就看到一根短竹横在瓶口,下面垂着一根绳,绳上挂着包东西。
“有发现!”厉元朗没有碰那根短竹,而是先下凳子,示意李莹莹上前拍摄。
李莹莹站上了凳子,开始拍摄花瓶口,因为角度原因,李莹莹不得不踮起脚,结果却有些站立不稳。
厉元朗立刻伸手,左手抱住李莹莹的小腿,右手往上一托,原本站立不稳的李莹莹,才勉强站稳了身躯。
李莹莹的俏脸羞红,伸手拍了拍厉元朗的手臂。厉元朗这才发现,右手托在李莹莹的翘臀上。
虽然很有弹性,但厉元朗还是松开了手,假装无事发生,李莹莹用戴着手套的手,抓起那根短竹。
李莹莹一手拿着摄像机,一手握着物证,想下凳子,却发现有些困难,于是用脚踢了踢厉元朗,示意扶她一下。
厉元朗大概明白李莹莹的意思,没多想,双手一伸,抱着李莹莹的双腿,直接把她从凳子上抱了下来。
冯潇立刻双眼放光看向厉元朗,这么亲昵的动作,两个人肯定有故事,冯潇还偷偷对厉元朗比划了个大拇指。
李莹莹被闹个大红脸,恨恨的踢了厉元朗好几脚。
厉元朗也发现自己做错了事情,没言语,默默的接过短竹。短竹上捆着红色的小绳,绳上绑着一个牛皮纸袋。
李莹莹往后退了一步,举着摄像机能拍全景,厉元朗把牛皮纸袋放在桌上,又把易秘书拉到身边当背景板。
纸袋被打开,里面的毒品露出真容。冯潇拿出试纸贴在上面,然后说:“真的是毒品。”
易秘书本就惨白的脸,现在变得更白,身躯不由的晃了晃,颤声说:“马钢的家里,怎么会有毒品?”
易秘书已经改了称呼,私下无人时,他喊马钢为老板。有外人时,他喊马局。面对认识的人时,他尊称为马局长。现在查出了毒品,易秘书直接喊出了马钢。
在易秘书的潜意识里已经猜到,马钢这次即使能自证清白,以后也不会出现在领导岗位上。
自己的亲儿子,在眼皮子底下搞小动作,居然没有察觉,这样的能力如何能领导一个局?马杰吸毒贩毒,难道马钢真就毫不知情,一点都没有包庇吗?
没人理会易秘书内心的波澜,冯潇开始打电话,请求物证科的同事前来支援。李莹莹也忙着给李如辉发短信,汇报现场的情况。
厉元朗倒是闲了下来,揽着易秘书的肩膀,故意问:“你可是马钢的秘书,藏毒贩毒的事情,你是不是也参与了?”
易秘书的脸上已经没有笑容,嚣张气焰全都消散,颤声说:“报告政府,我没有参与,我是清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