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凤竹一挑眼神,又倏的落下,不敢直视他。
盖楚鸿轻轻一叹,道:“你想回去看霜儿,是么?”
“嗯。”阮凤竹的声音小的可怜,道:“那日我一时气恼,便离了无情山,须知还有不计其数的兵马困住那儿呢!霜儿秉性刚烈狠绝,极易冲动,这一点酷似冷啸天,我真担心她会做出什么错事。”
盖楚鸿释然说道:“瞧你就像有心事。霜儿内心是极柔弱善良的,错事不至于,但麻烦事定然不少。我们即刻回去!”说完,他拉起出乎意料的她下山而去。
阮凤竹没想到他会如此,迟疑的边走边问:“楚鸿,你不是想永远的离开,不见那些人吗?此番为了我又要回去,岂不是?”
盖楚鸿:“我想通了,只要有你在,无论是闹市还是荒山,都是最美最幸福的地方。再说,如果你有心事,我也不会开心啊!”
阮凤竹一阵感动:“楚鸿,经过这么多年,经历这么多事儿,最好的依然是你!”
盖楚鸿:“不是因为我最好,而是因为,我最爱你!”
无情山下,围攻的只剩雪域派的人了。
两人不由纳罕。
而雪域派众见二人相依相偎,不觉又冲口谩骂。
接着却再无声息,原来,任凭他们如何恶毒的语言相骂,二人的神色依旧坦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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况且,一刹间,众人觉得盖楚鸿与阮凤竹神情甜蜜,真乃是神仙美眷鸳鸯俦侣,谩骂之词竟自咽下肚去,雪域派众脸上悻悻然、泱泱然,再无言语。
盖楚鸿倨傲的仰天长笑,笑够了,这才说道:“柳域呢,让他前来见我。”
众人的气焰消失无踪,一人不由自主地躬身答道:“左护法有事相商,派主见他去了。”
答完之后,这人猛想起对方乃是仇敌,干嘛对他毕恭毕敬?
但后悔已迟矣。
盖楚鸿白了他一眼,往山上瞧去。
此处两峡夹一谷,地形极其险要,不知何时多了厚重的青石为闸,截断道路。
正瞧着,一道人影飞驰而来口中叫道:“大哥!”
他一按机括,石闸缓缓升起,盖楚鸿与阮凤竹飘身进入,石闸缓缓落下。
盖楚雁喜不自禁,吩咐守闸人:“好生看着,切莫出半点差错!”说罢,领着两人直奔山上。
盖楚鸿问道:“二弟,你何时来的?”
盖楚雁道:“早来了。飞霜得到千古情债的谣言顷刻间传的尽人皆知,怎不让人惦念?故而,我赶忙率紫檀堡的人马前来相助,半路上遇见你的调兵信,我更加心急火燎了。”
盖楚鸿听明白了,又问:“记得我离开的时候,后山没有石闸呀!”
盖楚雁笑道:“那是我的妙计高招!我告诉飞霜:在山势陡险处设立机关,任他们围攻,咱们只是死守,等到他们人困马乏自会乖乖退兵。”
盖楚鸿又问:“他呢?”
盖楚雁一愣,道:“谁呀?”
盖楚鸿一瞪眼:“咱爹!”
“啊?哈!”
盖楚雁不由笑出声,嘻哈道:“叫都叫过了,又装什么冷漠?他留在紫檀堡,雪儿妹妹和柳子逸陪他呢。柳子逸已改邪归正脱离了雪域派,爹也答应了他们的婚事。喔,对了,”
他转身对阮凤竹说道,却不知道该喊什么,咳嗽一声说道:“据柳子逸言道,正义会上陷害无情帮、血洗无情山、甚至雪儿被辱都是左护法的所作所为。而且,当初撵你下山很有可能也是他的阴谋!”
阮凤竹忙问:“他们的左护法是谁?”
盖楚雁摇头道:“柳子逸也不知道。那人从不以真面目示人。不过相信多行不义必自毙,早晚他会隐藏不住,遭报应的。”
盖楚鸿点头。正说着,已来到冷飞霜的居处。
冷飞霜正与秦良玉对弈,秦良玉黑子受敌,冥思苦想,抬眼见盖楚鸿忙起身道:“盖大哥!你我真是有缘,再迟一日就见不到啦!”
盖楚鸿自心愿得偿后,开怀了许多,当即笑道:“义妹说笑了,有什么见到见不到的?”
盖楚雁抢先说道:“是真的!秦姑娘这次奇功至伟,她略施手段便退去众多人马!不是为等大哥,她早走了呢!”
阮凤竹不解的追问:“到底怎么回事?”
盖楚雁道:“二……,大……”
秦良玉几人先是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连冷飞霜也不由‘扑哧’一笑。
原来盖楚雁不知是该喊二娘呢,还是大嫂。
冷飞霜起身,掩饰着笑意假装收拾棋局。
盖楚雁一眼瞥见,忽的茅塞顿开,道:“我还是随飞霜,喊您妈妈吧。您不晓得秦姑娘现是巾帼大英雄,所来攻山的各帮各寨俱都被她收服!”
秦良玉道:“得了得了!你还是陪你的飞霜吧!大哥,凤竹姐,咱们外面说话!”言罢起身领路,来至后院的轩亭。
仆从摆上酒菜,秦良玉亲为二人斟酒。
二人苦辞不过,只得由她。
秦良玉端起酒道:“盖大哥,凤竹姐,哦,不对,应该叫盖大嫂。算我提前喝喜酒吧,日后恐无机会了。”
阮凤竹满面通红,盖楚鸿却咧嘴大笑。
这时,林泉进来了,见几人正在饮酒,遂道:“夫人,喝完酒后请到山前树林外,林泉有事相告。”
阮凤竹苦留他一起饮酒,他摇头不肯,转身走了。
三人接着饮酒。
秦良玉先饮为敬,盖楚鸿一仰脖吞进,只剩阮凤竹扭扭捏捏的颇为为难,嗔道:“我不会喝酒!”
盖楚鸿道:“我替你饮!”
秦良玉大声笑道:“不成!这一杯是我敬大嫂的,无论如何也得饮干!”
阮凤竹无法,皱着峨眉强行饮了,几乎想吐出,眼见秦良玉笑意吟吟的盯着自己,只得如毒药一般的咽下。
秦良玉再斟酒时便没给她斟,道:“盖大哥,这一杯单独敬你。多年苦恋、几番情伤,大哥终于如愿以偿,小妹着实的高兴。来,鼎鼎大名的情侠请干此杯!”
她故意将情侠二字说的重重的,既有衷心的欢喜与祝愿,也有几分挪揄。
盖楚鸿一饮而尽之后,秦良玉接着说:“历程大明居士、马大哥及其他英雄均说盖大哥侠义为本、情动天地,是不折不扣的一代情侠,至于你与廖姑娘乃是天生良匹,他们要我转告敬贺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