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出一句话,血压不住从嘴里流出。
霍白浑身僵硬。
他听到了什么?
她把自己的内丹挖出来,给了仙云鹤?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他缓缓扭头,看向仙云鹤,他双眼布满血丝,向来淡漠清冷的人,如今的表情有些可怖。
因为【重力弱水】的缘故,仙云鹤趴在地上,一动也不能动,不知道怎么,它有点不敢看霍白的眼。
或者说,它完全没想到霍白竟然不知道九婴把内丹给它了。
它一直以为,霍白对它是偏爱的。
甚至一直都以为是霍白让九婴把内丹给它的。
要不然,九婴这个上古凶兽为什么甘愿挖内丹给它?
偏偏,真相就是这样,霍白一直都不知道。
九婴趴在霍白怀里缓了很久,它强撑着,从他怀里爬了起来。
要不说,到底是上古凶兽,身受重伤又在【重力弱水】之下,竟然还能硬挺着站起来。
霍白想抓住她,奈何,他无法动弹。
他心里有很不好的预感,声音沙哑:“小九,去哪儿?”
九婴动了动嘴唇,小声道:“蜕皮。”
她本来不想跟霍白说的。
她蜕皮的事儿八成要失败了,要失败的事为什么要说出来?
奈何霍白问了,她只能照实说。
说完,她硬挺着迈出一步,最后实在没办法,再次化成红蛇,九婴深深的望了霍白一眼,然后转头,慢吞吞游移离开。
霍白死死盯着九婴离开的方向,双手紧紧攥紧,他一只手撑着地,衣袍被雨水打湿,红血丝布满眼睛,表情难看的吓人。
挨得近的同族同辈的人都吓了一跳,战战兢兢不敢说一句话。
霍白少年天才,从小到大脸上的表情就极少。
三年前霍家家主当中宣布他将是下一任家主的时候,他自始至终态度都冷冷的,脸上的表情都没多少喜悦。
有人说,霍白就是雪山之巅上的那一捧白雪,远观很是惊叹,离得近了又觉得太凉薄。
霍白的身上出现这么失态的反应,实在让人有些害怕。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
雨停了,【重力弱水】解除了。
霍长老站起身,面色严肃:“霍白,这是怎么回事?”
霍白从地上站起身来,抱拳行礼:“还请长老将此事交给晚辈处理。”
霍长老面色严肃,沉默:“霍白,你知不知道是什么身份?知不知道你身上的责任?”
霍白应声:“知道。”
霍长老听到这话,才叹口气:“处理好了,自己去找家主汇报。”
“是。”
他怀里抱着箱子,临走之际,瞥了一眼仙云鹤:“你若是追来,后果自负。”
仙云鹤翅膀沾了污泥雨水,有些落魄,它不说一话。
霍白放下话,立刻离开。
他沿着九婴离开的路线追寻,直至,一声惨烈的叫声在附近响起,霍白死死咬着牙根,直冲着那声音传来的方向追去。
霍白与宋宁远等人几乎是同时赶到了西南角的山洞。
梵银扇在前面带路,宋宁远又很好奇到底发生了什么,导致这一人一扇跑的贼快。
冬凌与春影也紧跟着去了。
至于他们的主子······他们的主子不许他们跟着。
沈苏禾因为夙夜身上的伤,耽误了一会儿。
某处安静的地方。
夙夜轻喘呢喃:“阿禾,阿禾。”
黑色的外袍半遮半掩,墨发披散,肩胛骨上魇魔花的图案裸露了出来,艳丽的魇魔花与他苍白病态的肌肤形成强烈的冲击感。
他就这么抱着沈苏禾,把人压在一块石头上,趴伏在她耳边一阵阵喘息,胸口上下起伏的厉害。
馥郁的香气一波波往外散,压都压不住。
沈苏禾手里攥着药膏,她伸手拍了拍他的后背,等了一会儿。
等他那劲儿褪下去一些了,她这才开始给他处理伤口。
魇魔花图案上有一道口子,还在往外流血,她拿着帕子把伤口处擦干净。
刚一碰,他就抱着她开始用力,似乎是觉得疼了。
某凶兽:“阿禾,疼。”
沈苏禾:“等一下就不疼了。”
他睫毛颤颤,那羸弱的样子,仿佛无力抵抗她的任何行动,只能任她为所欲为。
然而这幅样子,被某位刚好路过的人看到了。
从远处一看,夙夜将沈苏禾压在石头上,夙夜衣衫不整,一只手扣着沈苏禾的腰,一只手扣着沈苏禾的脖子,俩人姿势纠缠暧昧。
但凡夙夜这张脸换成任意一副模样,都不会认为这姿势,他是被欺负的那个。
奈何,夙夜这模样实在太有欺骗性。
周围一股香气弥漫,夙夜还一个劲儿的喘,嫣红的唇瓣微张,眉梢眼尾的红晕还没消退,听他一声一声‘无助’的喊着阿禾。
而那个叫阿禾的又一副很冷血的样子。
这就导致,这画面很像夙夜被下药,无助又迷茫,某个人故意冷眼旁观,故意吊着人家折磨人家。
俩人还在这么偏僻的地方。
尤其这个夙夜身上一点修为浮动也没有。
来人看到这一幕,一下子心揪了起来,这么无助单纯的人,那个男人是怎么忍心这么冷血对待他的?
紧接着,就又看到冷血的沈苏禾掏出一瓶药,不知道又要对那美好的人儿下什么毒手。
吓的那位美好的人,睫毛都在发颤,无依无靠的,只能抱紧那个‘施暴’的人,似乎是想以此来寻求一些安全感。
来人看到这一幕,心都要碎了。
他怒喝一声:“住手!”
沈苏禾瞥了一眼。
她刚刚就看到不远处站着一个人。
还以为这个人懂点事,看到这边有人不方便,会自行离开。
哪知道不但没走,还突然冒出来制止她,而且看那样子大有要跟她算账的架势。
她下手变的快了些,开口提醒夙夜:“不许喊疼。”
某凶兽不知廉耻的提要求:“那阿禾亲亲。”
沈苏禾看他一眼。
夙夜肩胛骨处的魇魔花颤动,那处的伤口很深,他稍稍一动,就又要出血的架势。
夙夜附在沈苏禾耳边喃喃:“阿禾亲亲它,就不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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