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刚落,梵银扇从沈苏禾手里甩出,天狗与梵银扇相撞,生生退后几米。
嘴里的铃铛圈咣当落地,淹没在了魇魔花海中。
好巧不巧的,那东西正好就滚落在苏慎的脚边。
苏慎眼中快速闪过喜色,连忙捡起,手里快速摇晃起来。
叮当叮当,铃铛圈晃荡,再次引得魇魔花疯长了一圈。
天狗露出一丝狼狈,恶狠狠盯着苏慎:“老东西,把东西给我,我给你留个全尸。”
苏慎咳出一口老血,眼里各种情绪涌动,颤抖道:“今日,就能见到了,终于能见到被我驯服的最完美的凶兽了。”
苏慎对高塔里那只凶兽,惦记了三年。
兜兜转转,还是落在了他的手里。
沈苏禾从地上站起来,魇魔花左右摇摆,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她盯着那个有点癫狂的苏慎,忽而开口“蜚。”
她喊了一声。
不知道何时,蜚已经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了苏慎的旁边,啪!一巴掌扇晕了苏慎,铃铛圈落入了它的手里。
蜚面无表情的做完这些事。
将近半个时辰的打斗,终于落下帷幕。
满场的打斗痕迹,死伤无数,魇魔花上沾染鲜血,痛苦呻吟声从各处响起。
除了沈苏禾几人,其他人死的死,伤的伤。
本以为事情结束了,然而,就看到墙壁上,魇魔花竟也在盛开。
只要是血沾到的地方,刀鞘,断剑,甚至是伤残的剑齿虎的伤口上,甚至是,在场受伤的宾客身上,都逐渐出现了魇魔花的痕迹,花儿在发芽,在盛开。
魔兽哀嚎声逐渐响起,刚开始清醒着的宾客还奇怪:“这什么啊?”
“这是地上的花儿吗?”
这么说着,就要抬手拔了,结果一碰,连皮带肉撕扯一大片,顿时疼的浑身抽搐,站都站不住了。
再一次,刚刚放松下来的气氛又紧张了起来:“这是什么?”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天狗看了几眼,刚刚还充斥杀意,转眼就哈哈大笑起来:“他来了,肯定是那条蛇来了。你们把他招来了,活该!愚蠢的人类。等死吧你们,他可不会像我这么心慈手软。”
天狗双手抱胸,带着深深恶意靠着墙看好戏。
沈苏禾路过它身边:“你怎么知道他会来?就凭这个铃铛圈?”
终于,天狗开始正视这个人类。
他活了这么久,这是第二次被人类打败。
第一次是被那些人使阴招陷害,自此他从神兽堕落成凶兽。
这第二次,难得的,这个男的有点实力。
天狗指了指头上的黄粽子:“这东西你搞的鬼吧?摘了我就告诉你。”
沈苏禾没说话,转头要走。
天狗不服气:“喂,等他来了,你们就真走不了了。你不会也跟其他人一样也想跟那蛇契约吧?别做春秋大梦了,魇魔铃顶多让他身体受控制,当个杀人机器还行,你是无法彻底驯服契约它的。”
沈苏禾脚步稍稍一顿。
脑海中,她从进入苏府开始,一切关于铃铛圈跟夙夜的消息逐渐开始汇总。
铃铛圈,可以控制这一地的魇魔花,也可以控制夙夜。
她垂眸,当初夙夜刚从高塔里解封,曾跟她说,他身上那满身的香气,是因为有人想要驯服他。
那这个铃铛圈,就是能驯服他的媒介?
这么想着,她抬头去看夙夜。
发现夙夜一只手撑着墙,还维持着刚刚她离开的姿势。
他胸口起伏的厉害,似乎受了那魇魔铃的影响。
快步走过去,将人扶住。
夙夜趴在她耳边,一下一下喘息,情况不但没比之前好,看上去还更严重了。
沈苏禾询问:“是那铃铛圈让你不舒服吗?”
夙夜垂眸,没说话,眼尾泛红,只是抱着沈苏禾,仿佛这样就能好受些。
蜚提着魇魔铃走过来,递给沈苏禾。
蜚瞥了一眼夙夜,又瞥了一眼。
装什么呢,又不会被控制。
沈苏禾抱着夙夜,可她手里的扇子不停震动,战意浓郁一副恨不得要把夙夜给捅上七八十下的架势。
沈苏禾看了一眼夙夜,他不说,她也很想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可是,他好歹也把那杀意收敛一点。
很久,她还是开口:“夙夜,梵银扇感受到了你的杀意。”
夙夜稍稍一顿,然后应了一声:“嗯:
沈苏禾又道:“不跟我,说说吗?这铃铛圈,这魇魔花,还有你。”
夙夜沉默。
沈苏禾无奈:“刚刚天狗来抢,我并没有全力阻拦,因为觉得你的态度似乎这东西不重要。
但是现在听来,又很重要。”
她顿了顿,组织了一会儿语言:“可如果很重要,你怎么会让别人抢走呢?”
铃铛圈被抢走的时候,他眼皮都没抬一下,就跟与他无关一样。
夙夜仍旧沉默。
沈苏禾又道:“那铃铛圈控制不了你,你故意让他抢走的,是不是?你要做什么?”
夙夜靠在她的肩头,笑了:“阿禾不是说我是凶兽?”
被发现,他索性就不装了。
或者说,他压根就没打算掩饰过。
他拿过铃铛圈,轻轻摇晃了几下,他喘了口气,开口:“阿禾,你听。”
话音落,满地哀嚎,魔兽与人族都在地上抽搐打滚,他们身上长出来的魇魔花越来越艳。
完全成了这花儿的肥料。
沈苏禾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制止他晃动。
夙夜道:“阿禾听到了什么?”
沈苏禾想了想:“哀嚎声?”
“阿禾,是花儿在长大。”
话音落,就听到周围轰然坍塌的声音,一扭头,周围墙壁倒塌,偌大的苏府一眼望不到尽头。
这时候她才发现,魇魔花早就在苏府各个地方盛开了。
一眼望不到尽头的艳丽花朵,都在昭示着他们主人的恶意。
宋宁远满眼惊愕。
这,这。
天狗则是不耐烦,那蛇怎么还不出现?动静都这么大了,还听不见吗?
难道在高塔里把耳朵也给毁了?
沈苏禾看着他:“你想覆灭苏家?又或者,是更大的京城?”
“阿禾要阻止我?”
沈苏禾沉默了一会儿,梵银扇在她手里抖动。
好半响,她开口:“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