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爷……”
“这,三叔怎么办?”
“天老爷,周道长这是想干嘛?”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打了众人一个措手不及。
谁都没想到,在小哥重伤之下,周牧竟然不退反进,拔刀前冲,明显是打算独身一人对石棺中那头凶煞之物。
潘子瞪大眼睛,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
不知道如何是好。
至于吴邪更是心乱如麻,完全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对他而言,这一切实在有种做梦般的不真实感。
以往,只在爷爷留下的笔记中见过,或者是存在于三叔他们的闲聊中。
在吴家,他就像是一朵养在温室里的花朵。
何曾经历过眼下这般生与死的凶险。
一路上,他虽然对张启灵略有不满,觉得他一点也不合群,总是沉默寡言,像个闷油瓶。
但在三叔口中。
他是道上极有名气的人物。
手段惊人。
这才被邀请来共夹喇嘛。
虽说罕见出手,但绝对不简单。
但……在石棺凶煞面前,不说过招,甚至连那家伙的面都没见到,便吐血重伤。
这简直难以想象。
吴邪头一次,真正察觉到了死亡降临的恐怖。
可是眼下,在如此凶险的境地下,周牧竟然还是选择出手。
望着那道义无反顾的身影。
吴邪心中已然震撼到了极致。
他明明知道……此行凶恶万分,稍有不慎便是粉身碎骨。
但他还是去了。
吴邪嚅了嚅嘴唇,有种深深的无力感。
“老子哪知道?”
吴三省也是一脸阴郁。
即便进来之前,有了心理准备。
但真正见识到所谓的‘大恐怖’时,他才知道,自己错的有多离谱。
那根本不是……人力能够抗衡的存在!
难怪,当年吴家先辈尽数折戟在镖子岭中,差点酿成灭门惨祸。
“三爷,拼了吧,总不能让周道长独身涉险……这事我做不出来。”
潘子心急如焚。
眼神里忽的泛起一抹狠戾。
“别!”
吴三省面露犹豫。
不过还没等他答复,被两人架住的张起灵,忽然挣扎着抬起头。
就这么眨眼间。
他一张脸已经变得煞白,见不到丝毫血色。
但仍是抿着嘴唇,目露坚决。
“人再多,也是送死。”
“还会拖累到他。”
“先走!”
张起灵断断续续的说着。
似乎每说一个字,都要耗费极大的心血。
“这……”
听到这话。
几个人更是犹豫。
陷入两难抉择的境地当中。
相较于潘子的建议,吴三省其实对后者更为意动。
他比谁都清楚。
有些事情,真不是人多就能解决的。
尤其是墓葬里的脏东西。
更何况周牧前几日在尸洞中展现出的手段,实在是神鬼莫测。
如今一行人中,除了他以外,吴三省想不到还有谁能够上前帮忙。
潘子性格直爽考虑简单。
但站在他的立场。
此行最重要的,是进入墓中,顺利拿到那枚鱼符。
“走!”
一瞬间,吴三省脑海里浮现出无数个念头。
最终。
眼神里的犹豫尽数散去。
转而被决然覆盖。
朝着众人一声低喝。
“三叔?”
“三爷!”
听到他的选择,吴邪和潘子猛地抬头,明显有些难以接受。
“没听到小哥说的,我们留在这,除了拖后腿,什么都做不到。”
吴三省扫了两人一眼喝道。
“走吧。”
最终还是潘子,按住吴邪的肩膀,冲他摇了摇头。
“三爷说的对。”
“周道长为我们争取了一线时机,决不能错过,要不然他这番努力就白费了。”
吴邪一愣。
在这一刹那,他心里仿佛有海潮翻涌。
理智最终还是压下了感性。
不过在跟着三叔他们跨过石门,进入古墓更深处的刹那,他忽然回头看了石棺处一眼。
只见。
石棺内的动静已经宛如汹涛骇浪。
周牧飘立在棺身之上,就像是一叶孤舟。
从他的角度,只能望见那道削瘦的背影,但一瞬间,吴邪却恍然有种望见山岳深渊之感。
……
等到一行人离去。
偌大的墓室内。
再次归于平静。
是真的静。
如同死一般的沉寂。
原本剧烈晃动的石棺都再无动静。
站在棺上的周牧,忽然低头看了一眼身下。
仿佛能够隔着厚厚的石棺,看到底下的东西。
“怎么不挣扎了?”
冷笑了一句。
他似乎在和棺内那家伙说话。
“刚才的气势呢?”
“怎么,在我面前,连出手的勇气都没有?”
一字一顿。
周牧自顾自的说着。
而原本已经慢慢沉寂下来的石棺,再次抖动起来。
底下那家伙,仿佛被他激怒。
嘭!
忽然间。
严丝合缝的棺盖,竟是被一股汹涌难言的巨力生生推开。
冲天而起。
随后更是嘭的一下狠狠砸落。
连地上铺就的石板都被砸破,露出一道深坑。
随后。
一具漆黑的腐尸,慢慢从棺内坐起。
浑身死气弥漫,白骨、碎肉、如墨般的血。
胸腔处一起一伏。
嘎吱嘎吱~
一阵令人头皮发麻的骨裂声中,那头腐尸转过身,直勾勾望向周牧。
而早在它发狂前,就已经飘然落地的周牧。
却是浑然不惧。
嘴角甚至流露出一抹讥讽之色。
“人不人鬼不鬼,不如让我送你去死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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