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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名捅进自己人胸口一剑的天洲弟子,瞬间就吸引了无数道的目光。
白景秋咬牙吼道:“你疯了是不是……”
那名弟子充耳不闻,剑从尸体上被抽了出来,血迹“滴答,滴答”的往下掉落着,然后他转身略微皱着眉,扫视着眼前的状况。
“咔嚓”他迈步朝前走去,一脚就踩在了地上那名天洲弟子的尸体上,直接就将尸体的胸膛全都给踩塌陷了下去,他却连看都没有低头看一眼。
白景秋尖啸了一声,说道:“住手,你在干什么?”
青山的那一片山里,这边的声音哪怕是一点一滴都没有传过去,那名弟子拎着长剑找上了另外一人,剑光闪过之下,没想到的是他却被另外一个天洲弟子给反杀了。
是的,天洲派的那些内堂和真传弟子,在大殿广场下在自相残杀着。
最初的时候,只有靠近广场这边的弟子们在搏杀,也不过才几个而已,他们提着手中的长剑,但凡看见身边有人出现,两人就跟碰见了生死大仇一样,奋起杀敌。
然后天洲弟子们的厮杀,很快就从大殿广场附近,蔓延到了山坡上,再到山门那一边。
雾气昭昭中,所有的天洲弟子都手提着长剑,然后见人就杀了起来。
这绝对是非常讽刺的一幕,天洲派的弟子们施展着天洲的术法,杀着曾经跟自己朝夕相处的师兄弟,又有可能也是自己的师长,甚至还有可能是同宗同族的兄弟。
杀戮起的时候,天洲高层和青山高层这边的人谁都没有反应过来,因为他们以为再次升起的青山大阵,会和先前一样,无非就是在青山里会有剑阵出现,那凭着数万的天洲弟子就算抵挡不住也不会太过狼狈,但谁能想到的是,根本就没有剑阵。
没有剑阵,似乎比有剑阵更为可怕,让人心悸,胆寒和不了置信。
剑阵是用来杀人的,但却比不过自己杀自己那么残忍,你看那些天洲弟子出剑,施法的时候,手下根本一点都没有留情,就仿佛面前站着的是杀父,杀妻,杀子的大仇人一样,一剑下去了捅在了胸膛里还不算,当剑拔出来的时候,手腕还会再转动一下,如此一来剑刃势必会将对方胸膛中的内脏给彻底绞碎了。
多大的仇啊?
白景秋惊愕的张着嘴,他眼睁睁的看见,平日里跟自己最为亲密的一个师弟,居然被人一剑给削了头颅,而对方则是这位师弟的一位师叔。
“不……”
白景秋的惊愕和忧伤还没有落下,旁边的张贤则是惊恐的叫了起来,他叫的声音很刺耳,就好像是破锣被狠狠的砸了一记,而这是也因为人在极度慌张,无奈和失神之下才会叫嚷出来的声音。
于是,天洲的很多人都随着张贤的目光望了过去,最后他们的视线落在了一个二十来岁刚出头的青年身上。
他们都认出了这个青年是谁,他叫张瑶清,是大长老张贤的孙子,张家一脉传下来的独孙。
只不过此时的张瑶清很惨,很惨,他的一条臂膀被人给齐肩削了下来,他脸色苍白,断口处血流如注,砍下他臂膀的人似乎还不肯罢休,手中的剑又抹向了张瑶清的脖子。
“不!”张贤又嘶声力竭的喊了起来。
张瑶清肯定是要死了。
可他死的却很悲惨或者是让人心碎。
杀他的那个人叫张劲,是张瑶清的父亲,张贤的儿子。
这是多么残忍的一幕!
而像这样的杀戮,还在天洲的弟子中持续不断的进行着,没有任何停歇的迹象。
天洲的弟子死了很多,很多的人,然后特别的悲惨。
因为如果是天洲和青山宗在厮杀的话,死的人肯定不会这么多,这么快,而且完全有可能是天洲碾压式的杀戮,毕竟他们的人数很多。
但现在却是天洲单方面的自相残杀,青山和青云都没有动用一兵一卒,天洲的弟子就在飞快的锐减着,那杀到最后的话,可能就只剩下一个人了。
白天的视线收了回来,他神情的变化并没有多大,因为他一直都是孤家寡人一个的,那群厮杀的天洲弟子里并没有他的亲人。
不过,哪怕就算有,白天的反应也还是会这样。
修行,修到了渡劫后期,眼看着都要羽化飞升了的修行者们,其实早已摒弃了七情和六欲,在他们的眼中只有通天的大道,而再也没有其他的什么了,这就是所谓的斩根,斩掉自己所有的根。
白天虽然不在乎这些,但他却不能不在乎天洲弟子们的死,毕竟天洲弟子要是都死绝了的哈,天洲也就没有了。
“是幻觉么?应该是的,不然不会如此的……”白天看着向安,南似锦还有躺在地上跟死狗一样的向缺问道。
青山大阵里没有剑,有的全是幻觉。
白天看出来了这一点。
在天洲弟子的眼中,他们但凡所见到的所有人全都是自己的生死大仇,又或者是即将要自己性命的恶徒,更有可能是他们也许还看见了青山的那位剑守,想着杀了他就会是大功一件。
总之不管是谁,那一定都是自己想杀了的那一个,于是他们手中的剑挥舞出去的时候,从来都不会有任何的迟疑。
青山宗里天洲弟子的尸体倒了一片又一片。
可挺有意思的是,青山的人都没有动过一刀和一剑,明明是天洲来打青山的,但青山弟子却仿佛跟这场战役无关一样的置身于事外了。
张恒恒低着脑袋,看着向缺小声说道:“你们说他死了没有?我怎么感觉好像没呢,明明刚才师傅的眼睫毛还忽闪了两下”
向缺瞥了他一眼,说道:“你看错了”
“是么?”张恒恒狐疑的挠了挠脑地啊,蹲在地上斜了着眼睛瞅着旁边的人,然后伸出两根手指捅了捅向缺的肋下,说道:“师傅,你怕痒痒么?”
向缺纹丝不动,但气氛不知道为啥,这四周就忽然有些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