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黄是康云林任省委政法书记的专职司机。他说昨天和康云林去了云县。不知怎么的。康云林突然口吐鲜血。腿脚痉挛。现已送在云县人民医院急救。
康剑想再问仔细点。小黄支支吾吾地:“康助。电话里说不清。你还是來一趟吧。”
康剑收了线。估计事情严重而又隐讳。急匆匆地把车头调了个方向。往去云县的省国道驶去。
前面不远。挤了一堆人。把收费通道给堵住了。
康剑脸色严峻地下了车。原來是一辆货车冲卡。被收费站的人截住了。
司机很蛮横。被收费站一帮人指手画脚地围着。两只手抱在胸前。满脸的不屑。一副泰山崩于前面而色不变的样子。
“康市助。不用你出头。我们还摆不平这小子。翻了天了。”见康剑走近。负责收费站的丛林迎上來。
丛林是丛仲山不知拐了多少个弯的远房侄子。初中毕业。有次來找丛仲山帮忙找工作。被丛仲山骂出门。下楼时。遇到陆涤飞。隔了两个月。在陆涤飞的安排下。丛林到了这开发区附过的省道收费站做了个小头头。
“怎么回事。”康剑瞥了下大华车的车牌。浙江牌照。再看看车上装的货。知道这是一家招商引资过來的公司的车。滨江市对招商引资來的公司。有几项优惠政策。其中一条就是在滨江路段的省道上通行。不收任何过路费。
“他不肯缴费。说是招商引资企业。”
“那到底是。还是不是呢。”
“我让他出示证件。他拿不出。”
“我问你是还是不是。”康剑拧起了眉头。
丛林头一昂。“按规定。我们只认证件。”
“要是他一时拿不出证件。但确实是外资企业的呢。”这家公司离收费站最近。凭车牌号就应该认得出。把事情闹到冲卡的程度。康剑断定一定是收费站这帮家伙想雁过拔毛。
“那。。。。。。”丛林看出事情有点不对头。
“那什么那。你们就是故意跟人家作对。跟市政府作对。你们这些人。不知道招商引资有多难。心胸狭窄。仇富心理强。这事以后再追究。现在向人家道歉。”康剑脸色铁青地看着丛林。
刚才还一锅粥似的人群突然静下來。这个弯拐得太急。鬼也想不到。连那个冲卡的司机也松开合抱的手。很是吃惊。
“你说什么。”丛林困惑地睁大了眼睛。
“道歉。”
“我跟他道歉。”丛林抬手指着那个司机。脸仍旧朝着康剑模仿了一句电视剧里的台词。“你有沒有搞错。康助。”
“放肆。”
“我今天就放一回肆。”丛林红头胀颈地叫起來。“大不了。我不吃这碗饭。”
“不吃这碗饭。也要先道歉。”
“老子就不。你以为你是老几呀。能把我怎样。”
货车司机冲卡之后。收费站有人给110打了电话。他们赶到已经有一会儿。康剑指着疯了似的丛林对两个愣着的警察说:“还等什么。带走。”
“走就走。”丛林拧着颈子喊。“他妈的。还真是有钱王八大三分。老子偏不信这个邪。”
货车司机看着这情景。脸上讪讪的。摸了下鼻子。忙向康剑检讨。“康助。我。。。。。。刚刚态度也不好。。。。。。”
康剑摇摇手。马上打断了他的话。“招商引资企业是我们滨江的贵客。让你们方便、满意。就是我们的职责。”
他挥手。让货车司机上车。别耽搁了送货。
然后。他也上了车。天色已不早。赶到云县怕要天黑了。
公安司哪敢真把丛林抓走。只是推搡着让他进了路边的办公楼。丛林一进去。拿起座机就给陆涤飞打电话。第一时间更新他心虚。不敢向丛仲山告状。
陆涤飞一听。先是教育了丛林几句。最起码不应该当着人面顶撞康市助。以后要向康市助赔个礼。然后他让丛林把电给了110警察:“直接送丛林回家。给他放一天假。他依照法规办事沒有错。有些该灵的是我们事先沒有交代。他是代市政府受委屈。我会告诉稽征局。这个月给他双份奖金。”
挂了电话。陆涤飞便进浴室冲了个热水澡。这是他的习惯。在每一次重要的约会前。他都要好好地从里到外的打理仪表。
他不爱穿毛衣。就是大冬天也不穿。他认为穿毛衣让人沒有英气。一年四季。他都穿衬衣。今天。他选的是驼色的羊毛衬衫。外面是深青色的昵风衣。配深青色的西裤。脚上却又是和衬衫一个颜色的皮鞋。
陆涤飞沒有住在市政府的招待所。那地方表面上静如止水。暗地里几乎沒可言。他并不想在众目睽睽之下。让别人看到他一个接一个地更换上完床就希望她尽快离开的女人。更多更快章节请到。
他自已在外租了套高档公寓。有一个钟点工专门帮他收拾屋子、洗洗衣服。在他的厚酬下。钟点工比银行的保险柜还要保险。而且会烧一手不错的准扬菜。
公寓的客厅足有五十平米。除了电视、音响。只有一盆巨大的巴西木。那是因为巴西木的粗壮和环绕簇拥的嫩绿阔叶充满了性的意味。余下的地方就是人活动的空间。
今晚。陆涤飞想把白雁约到公寓來的。白雁说她到陌生人的家里容易胃痛。于是。他把聚会改在了人民广场附近的望江酒楼。那儿以江鲜著称。客满为患。不预定还吃不上。当然。这一条是针对别人。陆涤飞想什么时候去吃。总会有一张桌子为他空在那儿。
陆涤飞对着镜子吹了个口哨。理了理领带。很满意地倾倾嘴角。抬手看手表。时间差不多。出门。
他是温柔绅士。从來舍不得让女人等他的。
之所以选望江酒楼。更多更快章节请到。陆涤飞还有一个原因。是这儿人多。冷不丁就看见张熟面孔。他就是想让别人都看到他和白雁出双入对。
康剑与白雁离婚。意料中的事。当年康云林为美人弃江山、激怒李心霞跳楼自尽的戏码。对外说是个意外。可省政府高层的人都清楚是怎么一回事。他來滨江时。他父亲悄悄他笑谈过这事。康剑的事。陆涤飞向來多留个心眼。当市政府里传说康剑喜欢上一个小护士时。他偷偷一打听。笑了。陆涤飞有点小意外的是白雁与康剑离婚。竟然无声无息。
望江酒楼的经理亲自出來接待了陆涤飞。领着他來到常坐的一桌。向他推荐今晚的特色菜和一种不错的酒。
陆涤飞一双邪目四下巡睃了下。摆摆手。“今天是请小姐。來点红酒吧。”
领班经理笑着下去。随即服务员给陆涤飞送上一壶最好的龙井茶。
陆涤飞一小碗茶刚喝到一半。就看到白雁站在门口朝里张望着。更多更快章节请到。他微笑地招手。白雁点点头。然后转过身去。从外面又拖进來一个女子。
女子挣扎。死活不肯进。白雁拼了命地拉。两人象拨河似的。你进一步。我退一步。势均力敌。
白雁突然來气了。站起身。板着脸和女子说了什么。女子小脸一耷拉。嘟着嘴。乖乖地跟着白雁往里走。
狡猾的丫头。陆涤飞心里面暗道。脸上却是满面春风。
“陆书记。这是我朋友柳晶。听说最近有个抢劫团伙流窜到滨江。经常晚上出來作案。我晚上一个人不敢走夜路。让我朋友过來陪我。沒关系吧。”白雁眯眯笑着。
有关系还能怎样。他怎么会让她一个人走夜路呢。当然会一直把她送到住处。哪怕床边也行。
“你看你这丫头又说傻话了。你的朋友也是我朋友。能和这么漂亮的小姐共进晚餐。不知有多开心。”陆涤飞宠溺地对着白雁斜了一眼。走过去。替两人拉开椅子。并把脱下的外衣挂在旁边的衣架上。
坐下后。柳晶咬牙切齿地在桌下狠狠地踹了白雁一脚。心里面恨死白雁了。不就吃了她两只大螃蟹吗。就象欠了她八辈子债。讨债鬼似的要挟着陪她來和一个男人吃饭。不然。孤男寡女的出个什么事。柳晶负全部责任。
这男人偏偏是她讨厌的那种作威作福的官员领导。还是个臭名昭著的花花公子。她在白雁的淫威之下。只得屈从。
这不。坐在这儿。明晃晃的一支透亮的大灯泡。手脚都不知怎么放。笑起來脸上的肉都在抖。这哪叫吃饭。叫活受罪。
白雁毫不手软地拧了柳晶一把。仍笑得眉眼弯弯。
如果。她明确地告诉陆涤飞。她不想再与康剑有关的人牵扯。陆涤飞会视作耳边风。唯有用行动來表明决心。让陆涤飞沒机会提康领导。也沒机会提那个无聊的合作计划。
柳晶。今晚是她的挡箭牌。
“柳小姐。请点菜。挑自己喜欢的。就当是白雁请客。”陆涤飞温和地笑着把菜单递给柳晶。言下之意他和白雁如同一家人。
柳晶局促地接过。一翻菜单。首先看向后面的价码。惊呆了。忙扭头看白雁。“这是黑店。”她用唇语说。
白雁微笑。“别怕。这陆公子有的是银子。好好地敲一下。”
柳晶硬着头皮。胡乱点了一道虾还有一条鱼。白雁又点些蛤之类的。陆涤飞笑笑。另外加了些别的菜。“这里的菜吃再多。都不会增加一点点脂肪。尽情地吃。”他象个女性专家似的对两人说。
柳晶鼻观眼。眼观口。一动不动。只耳朵竖着。
酒楼里的桌子。陆陆续续坐满了。
灯火通明。杯换交盏。歌舞升平。
陆涤飞招呼过柳晶。等菜的时候。就把目光柔柔地投向白雁。“丫头。最近好象变漂亮了。”
“有吗。第一时间更新到是胖了一点。”白雁摸摸脸。不动声色。宠辱不惊。“到是陆书记气色不错。”
“胖一点好呀。我最喜欢女人珠圆玉润。丫头。你有沒听说清朝与唐朝的选美标准各是什么。”
“请赐教。”
“清朝时。流行的是林妹妹那种病歪歪的骨感美。叫美人上马马不知。唐朝时。则是以杨贵妃的玉凝华脂的丰韵为美。叫美人上马马不支。我欣赏唐朝那种健康的自然美。”
在旁边坐着的柳晶有点不开心了。她现在瘦得象一把干柴。这个陆公子意思就是说她不是他喜欢的“那杯茶”喽。真是好笑。她是在空窗期。可象这种大众情人似的男人。她还看不上呢。
菜上得很快。
谈话暂告一段落。陆涤飞给两人倒了红酒。热情地让柳晶多吃点。柳晶不抬眼。埋头大吃。
陆涤飞则亲自给白雁剔鱼、扒虾。挑蟹肉。无微不至地散发着亲昵的关心。
白雁礼貌地道谢。见怪不怪。
陆公子这是在报复她呢。
柳晶惊愕地咀嚼着虾仁。雁这丫头难道真是官太太的命。过了一个叫康剑的村。又來到了一个叫陆涤飞的店。不过。这是个黄店。怪不得雁把她拉來。
柳晶是有正义感。但还是觉着如坐针毡。江鲜再美。吃在嘴里如同嚼蜡。
“当。”厅堂里突然发出一声盘子落地的碎裂声。客人们不约而同地都转目向声音的发源地看去。
陆涤飞这桌与那边隔了座屏风。柳晶把身子探出一大半。才看到。她兴奋地扭过头。“雁。我看到一个熟人。就是简秘书。好象他们小两口在吵架。我去劝架哦。”她丢下筷子。如蒙大赦。无比激动地跑走了。
白雁想叫住柳晶。她象一阵风。刮得很快。白雁无奈地耸耸肩。
“你的朋友到很识趣。总算给我们留下一会独处的空间了。”陆涤飞手搭在椅背上。轻抿着红酒。
“感情不是木板。怎么能说断就断。”简单象喝得不少。抓住娇小的女友。痛楚地问。毫不在意四面看來的目光。
女友小脸绷着。冷冷一笑。“感情还不如木板呢。木板断了。还有两块在那儿。感情说沒了就沒了。对不起。我不再爱你了。请你有点男人样。松手。不要让我瞧不起你。”
简单的手抖着。嘴唇颤栗着。“你真的要。。。。。。这么做吗。”
“我百分百的确定、肯定。听到沒有。”小女友有点不耐烦了。“我不愿意和你一样碌碌无为地留在滨江。做个点头哈腰的小秘书。我要到更大的城市去创业。去灿烂我的人生。你。别挡着我的路。”
简单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他缓缓地松开了手指。“好。你走吧。”
女友头也不回地蹬蹬往外走去。
简单扶着桌子。跌跌撞撞地坐回椅子。拿起酒瓶。等不及倒进杯中。对准嘴巴。咕咕地猛喝了几口。突地一呛。他咳了起來。酒喷了一桌。才发现桌边站着一个人。
“看。。。。。。看什么看。沒看过别人失恋吗。”他瞪着眼。口齿不清地问。
柳晶十指交织。小心地避开地下的菜。坐也不是。站也不是。今晚怎么就这么倒霉呢。还沒劝到架。人家就分手了。
“这种失恋算什么。我见过比这大得多的失恋。”她翻了个白眼。
简单冷笑。“能有多大。我们恋爱二年。同居二年。和夫妻沒什么区别的。”
“那又怎样。我。。。。。。都和他同居十四年。还不是分了。”
“呃。”简单吓得一愣。摇摇头。恢复点神智。认出了柳晶。撇下嘴。眨巴眨巴眼。“你小学就和他同居了。”推荐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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