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雁一点也不觉得这事有多可笑。不管冷锋怎么真诚地道歉。怎么温和地安慰。她死活也不愿再坐他的车了。
在郊区。她硬要下了车。站在路边等着进市区的班车。
当时学车。是经不住柳晶一帮子同事的鼓动。说什么人多去驾校报名。可以侃侃价。她赶鸭子上架。被绑着去了。很顺利地拿到本本。可是一个小护士哪有机会碰到车呀。她连大拐小拐都搞不清了。
康领导是有辆车。大部分时间关在车库里。他上下班有简单的专车接送。一般工薪阶层能有几家养车的。白雁的思维还停留在这个模式。也就从來沒想过把那车拉出來开开。
她很讨厌冷锋的咄咄逼人。别人也许不了解自己的潜能。但白雁太清楚自己了。
冷锋无奈地站在她身边陪她等车。更多更快章节请到。清俊的面容上有点失落。本來想好晚上一起吃饭的。现在提都不能提。
“是不是觉得我太不尊重你了。”他问道。
白雁唇抿得紧紧的。目光定定地看着前方。班车來了。她沒说“再见”就跳上了车。
她从车窗里看到冷锋还站在路边。正午的阳光把他的身影拉得长长的。心里面不免有点泛波着怪怪的情绪。
都说女人傻。男人怎么也会犯傻呢。冷锋想挑什么样的好姑娘沒有。干吗盯上她这个有夫之妇。即使以后她离婚了。毕竟有个有婚史的女人。这摆明了就是一条曲折的路。
鬼迷心窍。白雁想不到别的解释了。同时也认证一个事实:男女之间是肯定沒有纯洁的友谊。
班车在市中心停下。第一时间更新白雁下來换车。掏出手机看时间。发现有一个來电未接。还有一条短信。
短信是冷锋发的。“对不起。我有点急切了。那是因为我怕再次错过你。好吧。在你恢复自由身前。我不会再提这件事。”
她看完就直接删掉。
來电未接是一个陌生号码。现在手机陷阱很多。响一声。对方就挂了。然后你反拨过去。发现这号码居然是香港的。或者是什么销售广告。
白雁沒有理。正欲合上手机。手机突然响了。还是这个陌生的号码。
白雁直到它响到第三遍。才按下通话键。
“白雁。是我。明星呀。你能不能來我这里一趟。”商明星的声音有点糯。很软。怪怪的。
“三千丝吗。”街上太吵。白雁听不分清。捂着另一只耳朵。背过身去。
“不是。”商明星停了一下。咽了咽口水。“是西城区收容所。”
“啊。哪里。”白雁声音一下子拨高了。
“西城区收容所。”
“你。。。。。。怎么会在那儿。”
“别问了。快过來。”
白雁正想问个明白。商明星那边已经挂了电话。白雁只好收了线。站在树荫下发了一阵懵。
她想不清楚商明星怎么会进收容所。她又不是无业游民。明星犯了什么事呢。
白雁沒有经历过这种事。一时也理不出个头绪。但无论如何。商明星给她打來电话。她得赶紧过去看看。
白雁不敢等公车。更多更快章节请到。直接打了车就过去。一路上催着司机快点。快点。
在收容所门前下了车。看着门口戴红袖章的联防队员。她双腿僵直地走了过去。
联防队员让她拿出身份证。验看了很久。她抬高眼睛。看着联防队员头顶上的屋檐。她感觉到联防队员胳膊上的红袖章老在眼皮底下晃动。她的心也跟着一晃一晃的。
“你和商明星是什么关系。”
“我只是來看看她。问这个干什么。”白雁警觉地抬起眼。
“我们当然要问清楚。问镜什么关系。”
白雁迟疑了一下。说:“亲戚关系。”
“什么亲戚。”
“我。。。。。。是她表妹。”
联防队员笑起來。嘴巴张得很大。露出两排黄牙。
“她表妹可不少。里面已经有几个陪着她呢。”
“那又怎么样。”
“不怎么样。进去吧。”
白雁穿过一道横廊。走进收容所大厅。一眼看到在南边角落里站着的商明星。白雁忙紧走几步。到了她跟前。
商明星头发凌乱。可能哭过了。脸上一道一道的。象个调色板。眼神惶恐不安。
“白雁。求求你。你一定要帮帮我。他们。。。。。。他们说要通知我父母。要他们过來缴罚款。把我押回家。你知道我妈妈那性格。如果知道我做了这些事。会一头撞死的。”
“你到底做了什么事。”白雁被商明星低声下气的语气给吓着了。商明星一向对她是怒目而视。姿态高高在上。和她讲句话。好象是种施舍。
商明星嘴张了张。头低了下去。
白雁转头四处瞄了几眼。大厅里稀稀疏疏地布了好些人。一些人傍墙站着。脸对脸说话;一些人倚墙坐在地上。仰脸向天。肃然无声;一个小姑娘缩在对面墙角瞪眼望着她。眼睛由于使劲。睁得很大。白多黑少。有点怪。旁边什么地方有人在嘤嘤地哭泣。这些人的年纪都不大。穿着打扮和商明星差不多。猩红的嘴唇。俗艳的衣着上。散发出荡荡漾漾的风尘意味。
白雁突然明白过來。脸一下胀得通红。
商明星鼓起勇气。又抬起头。“白雁。你。。。。。。打个电话给你老公。第一时间更新他认识的人多。好不好。”
“你什么时候进來的。”白雁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敢答应什么。
“昨天夜里。”
白雁压低了音量。“他们有沒有证据。”
商明星愠怒地瞪了瞪她。“要是沒有。我可能进來吗。”她叹了口气。又换了哀求的口吻。拉着白雁的手。“白雁。以前我哥对你也挺好的。为你不知和别人打了多少次架。你看在我哥面子上。帮帮我。”
白雁难受地闭了闭眼。推开她的手。“不要提你哥的名字。我去想办法。”
走出收容所。她狠吸了几口空气。脑子快速地翻转着熟悉的人员。如果谁得了什么病。找个什么医生。她还有办法。这执法人员。她一个都不认识。更多更快章节请到。康领导的身影在脑子里闪了一下。她立刻否决。她不想再在康领导与李心霞的心目中。再给一次羞辱她的理由。
想到最后。有一个人浮出了水面。
白雁苦笑地倾倾嘴角。拿起手机。很快就接通了。陆涤飞带着玩世不恭的笑声在电话另一端响起。
“小丫头。想我了。”
白雁笑笑。“好久听不到陆书记的声音。是有点想念。你回滨江了吗。”
陆涤飞哼了一声。口气很受伤。“我都回來一周了。日日夜夜抱着手机。看着你的名字。都快望穿秋水了。你才打來电话。”
“对不起。是我不好。沒有早点问候陆书记。”
“这态度还差不多。不过。你得安慰我一下受伤的心田。第一时间更新”
“嗯。不管是用中医治疗。还是西医治疗。一定要让陆书记痊愈。”
“那先中医吧。晚上我们去吃药膳。”
“行。”白雁咬了下唇瓣。“请几次都行。不过。陆书记。我有件事想请你帮个忙。”
“小骗子。终于说实话了。”陆涤飞又哼了一声。“说吧。什么事。”
陆涤飞的办事效率很快。不到半个小时。就有一辆警车飞快开了过來。一个穿着警察制服的男人下了车。打量了白雁几眼。“你是白小姐吗。”
“是的。我是白雁。你好。”
男人笑笑。沒有自我介绍。“跟我进來吧。”
站在门口的联防队员愕然地瞟了瞟白雁。恭敬地称男人为“李局长”。第一时间更新
白雁偷偷地吐了下舌头。
李局长一路绿灯。來到收容所办公室。说出商明星的名字。问了问情况。昨天夜里。西城区突击扫黄。在三千丝后面租住的一间小屋里。当场把光着身子的商明星和一个男人堵在床上。
李局长让办案人员把商明星的名字划掉。不要留档。然后笑着对白雁说:“你和陆书记那么熟。让他帮你表姐找个工作做做。那才是长久之计。这种事。。。。。。”李局长咂咂嘴。沒有再说下去。
白雁羞得无地自容。只能一个劲地道谢。
“不要谢我。要谢就谢陆书记吧。”李局长说道。
白雁领了商明星出來。把她带到一家湘菜馆。叫了几个菜。
商明星象是饿伤了。菜一上桌。戳起筷子就抢了过去。挟起菜不断地往口里[塞。吃得满嘴是油。头上冒汗。眼睛发傻。她把喉咙都撑直了。
白雁看得直咧嘴。
“你用了多少钱。一会我去取钱还给你。”商明星嘴巴鼓鼓地说道。
“我沒用钱。明星。你理发不是手艺挺好的吗。干吗要做。。。。。。”
商明星斜睨着她。把一嘴的菜吞上去。打了个饱嗝。“再好。也赚不了几个钱。还不够打房租和杂七杂八的开支。”
“那回云县去吧。”
“回云县。”商明星轻轻叹息一声。顺下眼睛。目光僵滞。神情十分沮丧。“我爸妈现在逢人就吹。我哥当了飞行大队长。我在滨江赚大钱。这时候回去。还不把他们的脸给丢光了。好了。这是我的事。要不得你來指手划脚。我记下了。欠你一份情。”
白雁沒有再说话。只是感到心里面一阵阵发疼。商明星的妈妈一辈子都把嘴巴搁在别人的头上说是非。她引以为傲教育出了一对好儿女。要是知道自己女儿做了这事。她割腹自尽都來不及。还有明天。也接受不了的。
吃完饭出來。商明星急匆匆走了。
白雁又给陆涤飞打了个电话。谢声还沒说出口。陆涤飞抢白道:“小丫头。你做人真是偏心。康剑一个市长助理。滨江哪条线上沒熟人。还让我打这通电话。你不想丢你老公的脸。让我丢脸。你无所谓。托我办个别的事可以。这让我帮个卖说情。人家还以为我和她之间有什么猫腻呢。”
白雁给他说得噎住。可怜巴巴地说道:“对不起。我给陆书记脸上抹黑了。我真沒想太多。那。。。。。。我多请陆书记吃几次饭。好吗。”
“我反正也不白。再黑点沒什么。”陆涤飞很善良。搬了梯子让白雁下來。“好吧。成交。今晚。。。。。。”
“今天我有点事。明天我仍休假。改明天好不好。”白雁早晨从疗养院出來。折腾到现在。自己都闻着自己身上的汗味。腿酸得都站不稳了。
“行。”陆涤飞很干脆。“不过。地点我來挑。贵一点沒问題吧。”
“绝对沒问題。”白雁笑了。
“那就华兴大饭店的顶楼咖啡厅。我们先喝咖啡。再吃晚饭。”推荐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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