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宝楼最顶楼。
李承安躺在摇椅上看着御风落向千金楼的长安四公子,脸上露出奸诈笑容。
“知安,你他娘的还真是个人才,把姜白虎请来也就算了,居然连他们四个也请来了。
这下青楼算是彻底在长安城打响名声了。”
“四公子倒是我想办法请来的,姜白虎...不是!”
陈知安眉头微皱。
姜白虎这疯女人之前可调戏过原主。
而且他让大哥去醉客楼要人是结下了仇怨的。
她今日登岛,不见得是好事儿。
“老李,要不你去盯着姜白虎?”
陈知安蹙眉道:“我去盯着四公子,免得李承仙搞什么幺蛾子!”
“不去!”
李承安想都没想就拒绝了这个提议,他怕一个忍不住直接出手。
要知道当初姜白虎身边那两位剑客,可是把他脸打的生疼。
“那你去见四公子,我去见姜白虎。”
陈知安冷笑道:“别忘了,你可是青楼的二老板,总不能什么事儿也不做吧?”
”小爷怎么感觉落入了你他娘的陷阱里头了?
小爷堂堂大唐亲王,为你拉皮条?”
李承安不满地瞪了陈知安一眼,不过还是站起来往登科岛走去。
此时岛上已经涌入很多客人。
每个人都衣衫华贵。
掏得起五两银子的人很多,但是能掏五两银子买一个登岛名额的,绝不可能是穷鬼。
陈知安甚至在人群中看到了长安府尹王富贵,不过那厮乔装打扮了的。
除了王富贵之外,礼部侍郎、兵部侍郎、武安侯家的管家、还有镇南王府的侍卫统领,全都乔装打扮混迹在人群里。
应该是为了四公子而来。
还有一些他觉得眼熟的家伙,想来是些家世不凡的公子哥。
走在人群中。
有认识他的人纷纷拱手行礼。
他也很有礼貌的回应,都是衣食父母,哪里能怠慢!
在他眼里,这里有一个算一个,此时都不是人而是金灿灿的阿堵物了。
正给陈家两兄弟交代事情的柳七看到他现身,立刻迎上来低声道:“我正要去寻你,杨老说岛上来了几个心怀不轨的家伙,已经让执事们去捉拿了。
我怀疑他们要对你下手。”
“是那些勾栏主?”
陈知安疑惑道:“那些家伙能请到御气境的高手就顶天了,以老杨头的手段,不至于担心吧?”
老杨头正是陈阿蛮从陈留调来的军匠,落宝楼建成后他们一行二十人留在了落宝楼。
据老杨头说,他手底下这群老兄弟当年全都是炼气境高手,老杨头更是御气境。
虽然如今气血枯败,但收拾一般的炼气境还是不成问题的。
他们十人一队,组成战阵就算是御气境也敢一战。
落宝楼建成后本来陈知安准备打发他们回去。
奈何老杨头求陈知安收留他们,说是在陈留县穷怕了。
每天都吃不饱饭。
陈知安想到都是因为陈阿蛮太废物他们才沦落至此,也就答应了,留下担任青楼执事。
“你太看得起那些勾栏主了。”
柳七脸色复杂地看着陈知安:“他们能请了三位炼气境和一位御气境想要放火,已经被埋了。”
想到那四个修行者被一位瘸腿的老执事随手扭断脖子的场景,柳七至今都觉得荒诞。
让二十尊化虚境强者和一尊虚神境强者窝在青楼里做打手。
恐怕也就陈知安才干得出来这种事儿吧......
沉默良久。
柳七缓缓道:“千金楼上,有两尊虚神境强者,杀意引而不发,绝非正经客人。
稍后找机会咱们埋了他!”
“虚神?”
陈知安心下一颤,虚神境可是能够阴神远游千里的强横存在。
很多宗门的一宗之主也就虚神境而已。
柳七竟说有两尊虚神大佬阴戳戳想对自己出手?
“你有把握吗?”
陈知安不动声色后退一步,躲在柳七身后低声问道。
柳七淡淡笑道:“本来是没有的,现在有了。”
两人边走边说。
不多时就到了千金楼六层。
千金楼前三层是大堂,后三层为雅间。
以姜白虎的身份地位,自然不可能和那些普通人挤在大堂。
她包下了最豪华的清风阁。
“姜姐姐正吃着呢?”
陈知白敲门而入时,姜白虎正拈起一筷银刀放入口中。
青楼胭脂榜上排名第一的朱鹿儿正拈起冰块帮她镇酒。
朱鹿儿年芳十八,是前御史中丞朱至的嫡女,朱至因为弹劾太子监国时排斥异己滥杀无辜被捉拿入狱,流放三千里。
她和弟弟朱安鹿被贬为贱籍,充入教司坊,被柳七买了回来。
单论颜值,她肯定是比不过李岚清的,只是她身上有一股书卷气,当初凭借一首【念安奴】名动长安,是有名的才女。
陈知安力排众议把她扶上了魁首的位置。
不知怎地她没在登科楼亮相,反倒出现在了千金楼陪着姜白虎吃酒。
看到陈知安和柳七进来,朱鹿儿捧着酒壶站起来屈身行礼。
对这两位老板,她从心底感激。
在教司坊时她原本马上就要被安排接客,就连幼弟朱安鹿也即将净身入宫。
就在她满心绝望时,柳先生将她买了过来,更是签了宽松到不敢置信的合约。
还收了幼弟朱安鹿做弟子踏上修行路。
虽然都是在风尘里打滚。
可在青楼和在教司坊,待遇简直千差万别。
所以当姜白虎提出要见胭脂榜魁首时,她毫不犹豫便站了出来。
“小鹿儿今儿被姐姐包了,知安你没意见吧?”
姜白虎毫无形象地吃着火锅,又饮下一口冰镇黄酒,笑吟吟道。
“小弟哪有意见,只要鹿儿没意见,小弟都行的。”
陈知安笑道:“对千金楼的火锅,姜姐姐可还满意?”
“唉!”
姜白虎放下长筷,慵懒的眸子渐渐冷淡起来:“知安,你说你开勾栏就好好开勾栏,为什么还要做酒楼和赌坊呢?
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你这是把姐姐往绝路上逼啊!”
陈知安捡起一把椅子坐下,笑道:“姜姐姐,天下生意人人做得,你开了酒楼和赌坊就不让小弟开,未免太霸道了吧?”
“找死!”
姜白虎身后并立的两位剑客同时向前踏出一步,背上长剑发出嗡嗡颤音。
凌厉剑气向陈知安袭来。
便在剑气即将落下时,姜白虎冷峻声音响起:“放肆,退下!”
与此同时,只见她身形错位,瞬间出现在陈知安身前,纤细手指夹住两柄剑尖。
“姜姐姐,这是你的意思?”
陈知安脸上的笑容也冷了下来。
姜白虎冷目看着两位剑客:“你们是不是该给我一个解释?”
“小姐!”
两位剑客冷声道:“陈知安对您不敬,当受惩罚!”
“放肆,谁给你们的权力擅作主张?”
姜白虎眉头微挑,杀意渐起。
她早就说过见到陈留候府的人退避三舍,先前所谓断人财路的话不过是为入股青楼打下伏笔罢了。
可自己手下的人却擅自出手......
“看来不是姜姐姐的意思?”
就在姜白虎心中分析自家剑侍的成色时,陈知安忽然开口。
“既然不是姜姐姐的意思,这种叛主的东西留着也是祸害...干脆...杀了吧!”
随着陈知安话音落下。
站在他身后的柳七蓦然一步跨出。
再出现时已经在两位剑客身后,手掌擒住他们的脖子,轻轻一扭!
“咔擦!”
两位剑客脖子被扭断。
身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