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五点的时候,张嫂回来了,身后还跟着一个端着砂锅的老太太,正是郭嫂。
张嫂去找了郭嫂,郭嫂迸发了十二分的热情,先是和张嫂一起去供销社买菜,帮忙把菜给拎回来。
等到把菜拎回来以后,郭嫂表示在她这里熬汤,顺便还给炖上了红烧肉,这一道菜是郭嫂的拿手好戏,这是她的心意,庆祝祁家老二找到了对象,而且郭嫂真心觉得祁卫东这小子运气好,对象品性好得很。
郭嫂现在见着了陆湘仪,对着陆湘仪说着一连串的吉利话。
陆湘仪都有点招架不住了,“谢谢、谢谢。郭嫂我送你。”
“哪儿需要送了。”郭嫂笑着说道,“我自己回去就成,你们这里还待客呢。”
等到郭嫂子离开差不多十分钟时间,陈逢春推着祁老爷子遛弯回来了。
到了家里,祁老爷子也不坐轮椅了,换上了拐杖。
“好香。”祁老爷子冲着厨房走过了过去,说道,“闻着像是郭嫂的手艺。”
忙碌的张嫂探头,“是啊,郭嫂子表示感谢,她做红烧肉是一绝,一定让我带回来。还有老爷子,你也劝一下卫东,他非要过来帮忙。我想着卫东多和小桑说说话。”
祁卫东这会儿在切土豆丝。
咚咚咚、他切菜的速度很快,把薄如蝉翼的土豆片切成了丝,放在装满了清水的大碗里,好洗去淀粉。
等到把手里的都处理好,祁卫东才说道:“下午我就已经说了挺久的话了,也不急在这一会儿,今天的菜多,我帮忙就是,爷爷,这会儿我妈带着他们在书房里。”
家里请了张嫂帮忙以后,做菜周末在家吃饭的人多,不是祁卫东就是祁平江偶尔还有陈逢春会负责。
今天张嫂做菜又比平时还要丰厚,肯定是需要人备菜的。
祁老爷子并不打算把自己的孙子给劝说出来,听说他们去书房了,就也说道,“我也去书房里看看。”
祁老爷子过去的时候,陆湘仪正带着桑宝彤在看相册,看得就是桑云窈下午看过的那本。
祁老爷子乐了,“我房间里还有本相册,等会我给彤彤讲讲里面的来历。我那个相册可有意思了。”
祁老爷子年龄大了,每天有事没事就翻看照片,偶尔还会有老战友们打电话过来,对着昔日里的照片长吁短叹,所以祁老爷子和陈逢春两人照片都在他们两人的房间里。
桑云窈则是手里拿着一个笔记本,见着祁老爷子要走,开口说道:“祁爷爷,我看这是陈公安的工作札记,我能看看吗?”
陈逢春落后半步,出现到了门口。
她看到了自己厚厚的笔记本被桑云窈拿在手中。
“里面有部分案子比较血腥。”陈逢春说道,“可能不会太适合你看。”
“我不怕这些,我很佩服公安这一份工作,卫东马上又要做刑警,他要和重案要案打交道,”桑云窈说道,“我也想了
解一二。”
陈逢春的传奇经历桑云窈曾听闻一二,现在对方的办案札记就在自己的手中,桑云窈多少有些感兴趣。
陈逢春听到了桑云窈的理由,脸上带着点笑意,“带到家里的都不是什么特别需要保密的,不过,你看看可以,就别往外透露了,可能里面有些对案子的批语和评价,不适合让人知道。”
桑云窈点头。
她打开了厚厚的笔记本,从前面开始看,陈逢春的这些年经历都记载在本子里,第一起案子是妻子失踪,最后证明是谋杀的命案。
妻子失踪,丈夫表现得很深情,而且根据走访的情况来看,他们成亲多年,有一对龙凤胎孩子,时常在外散步。
走访调查后得知男人是豪门少爷,而妻子则是他宅院里的丫鬟,当年男人有包办婚姻在身,为了追求婚姻的自由,男人和女人私奔了。
男人和女人私奔后日子刚开始苦了一段时间,后来男人因为读书认字做了学校的老师,女人因为遇到了一个贵人,得以做了纺织厂的女工。
两人生了一对龙凤胎,听人说日子很和美,在巷子里生活了许多年,龙凤胎雨雪可爱,两人晚上吃了饭后还会带着孩子散步,男人高大俊美,女人娇小可爱,不曾争吵红过脸,是公认感情很好的一对夫妻。
丈夫在提到了妻子失踪,可能遭遇不测时候的悲伤让陈逢春心生同情,带着浓厚的感情色彩做了笔录,在出了问话室以后,陈逢春的师父告诉了她一句话。
“丈夫失踪、妻子失踪,配偶永远是第一嫌疑人。不管表现得有多深情,都不能尽信。”
陈逢春笔锋锐利写下了这一句话,而最终的调查结果也证实了她师父话的正确性。
在男人在派出所里做笔录的时候,公安搜了他的家,找到了被用盐腌制成腊肉,隐隐风干的尸体。
陈逢春看到尸体后吐得很惨,也在激烈的呕吐里学到了师父的话。
找到尸体以后,男人很快就招认犯罪事实,陈逢春在这本札记里把男人犯罪的原因也写了下来。
丈夫杀死妻子的原因很简单,刚开始他确实与妻子伉俪情深,但是随着日子的增加,他心中有些后悔了,他希望父母能够接受龙凤胎,重新回到富贵的日子。
而他下定决心带着孩子回家的那一天,他去学生家中家访的时候正好遇到了二十来岁的弟弟,这位弟弟已经是厂子的继承人。
这个弟弟明明和他的年龄相差不大,打听出来消息母亲又已经死了,哪儿来的弟弟?
男人没急着回家,而是打听他私奔以后的事情。
原来他的私奔让父亲找到了借口把在外情妇所生的孩子接回到家中,并且这个私生子弟弟替代他和富家小姐联姻了,给父亲生下了孙子,成了当之无愧的继承人。
他的母亲郁郁寡欢,最终在一场风寒以后去世,他的大哥也因为一场事故没了。
他曾经住的那个宅院,除了父亲以外,再无旁人,而男人单独去找了父亲,
想用龙凤胎打动父亲,而鬓发霜白的老人弹了弹烟,意味深长地说道:“我没有其他的孙子,我的孙子只认傅小姐(男人原本的未婚妻)肚子里出来的。现在家里都是你弟弟当家了,我也不管钱,这样吧,我这个月就少抽点烟,这点烟钱你拿着过日子。”
男人的父亲给的烟钱足有男人半年的工资,男人脸上火辣辣的,又舍不得丢这笔钱,他带着这笔钱离开,愤怒的火焰在心中燃烧。
男人觉得这一切都是因为当年自己被妻子鼓吹私奔迷惑了,要不然他要是和那位傅小姐成亲,得了全部家产的人是自己,而不是那个莫名其妙的弟弟。
所以他勒死了妻子,在做笔录时候陈逢春以为他是为了妻子失踪悲伤,实际上男人不后悔杀妻子,只后悔自己杀得太晚了。
第一个案子看完了以后,桑云窈定了定心神,继续看后面的案子。
第二个案子则是□□纷争,情妇用了男人的钱,男人杀了情妇拿回自己的钱。
差不多三个案子以后,里面记载了一个尚未破获的案子,而且是一起至今尚未侦破的特大强·奸案。
这个案子是从72年冬天开始的,一天晚上,一个用黑纱蒙着脸的歹徒潜入到一处民宅。这处民宅的丈夫是铁路局的临时工,常年在外出差没有回来,只有妻子在家,这人用绳子捆着女人侵犯了对方,结果女人有基础性的疾病,男人离开之前解开了绳子,浑然没有发现女人已经死了。
因为男人没回家,加上冬天天气冷,一直到开了春男人回来,才发现出了事。
在这个案子被上报到公安的时候,这犯罪分子已经食髓知味,又潜入到了几l户人家里,至少做了十余起案件。
这个作案人潜入到人家中,顺便会把人家里的财物洗劫一空。
根据陈逢春的记载,做了大量的走访摸排工作,试图找到这个采花贼,有一次听到了动静追过去,结果草丛里的人是当地的村民,一无所获。
两次大型的抓捕活动没有成功,后面采花贼作案忽然就减少了,实在是让公安机关头疼。
这人作案做得很多,一个月内作案多起,有时候作案又会停止下来,公安已经开始了部署,他却长达半年不作案。
桑云窈看着这个案子,隐隐觉得有些眼熟,她好像看过这个案子似的,因为惦记这个案子,她长久地没有翻页。
祁卫东来喊桑云窈吃饭的时候,就注意到了她打开的笔记本,上面的内容是祖母耿耿于怀的案子之一。
祁卫东合拢了这个笔记本,“该吃饭了。”
桑云窈仰头看他,弯眼点头。
到了吃饭的时候,桑云窈多少还分了一点心思在这个案件上,等到回去了以后,她干脆不掩饰了,面前摊开了空白的笔记本,桑云窈郑重其事写下了采花贼三个字。
还把第一次犯案的时间地点,简单的情况写了下来。
桑云窈心不在焉的情形,小团子都看在眼底,小团子搬着凳子站在上面,小手拿捏她
的穴位。
桑云窈被一按捏,立即反映了过来,拉下了小团子的手:&ld;小姨没事,就是在想一个事,总觉得有个事怎么都想不起来。&r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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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帮小姨按摩,帮助小姨回忆事情。”小团子说道,“葛爷爷教我的法子,可以醒神解乏,说不定小姨就想起来了呢?”
“行!”桑云窈失笑着说道,“你别累着手了。”
“不会累!给小姨按摩怎么会累?!”
或许是小团子的按揉有效,这天晚上睡着了,桑云窈做了一个梦,在梦里有人突突突开着拖拉机的,有时候会被A村的人请去帮忙,有时候会被B村的人请去帮忙。
作为让人骄傲的拖拉机手,那人和村里的干部聊天,有时候就会说一些荤话,知道哪儿的知青是单住的,哪家小媳妇是一个人。
白天是拖拉机手,晚上这人和媳妇吵架了,就跑出去发泄。
为什么作案时间不规律,因为这人每次和媳妇吵架了,他就会跑去作案,中间很长一段时间没作案,是因为他被组织到外地帮扶当地的拖拉机手。
这个拖拉机手还在外地做过几l起案件。
桑云窈猛地睁开眼,她的心脏砰砰直跳,这个案子像是一只淘气的小猫不停地跳跃,而她终于抓住了这只淘气小猫。
这是70年代初,一直持续到80年代的案子,长达十几l年的时间一直没有抓获此人,让首都人民都惦记的案子。
在后世,她在首都上大学,大学室友陈小凤是老首都人,有一天晚上寝室熄灯以后,她讲了首都的几l个大案,这个采花贼案就是其中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