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寡妇是不想去医院看病的,她还想开口就让祁卫东过来办案子,但是现在什么都说不出来,加上旁边的人都在不停地劝说,最终还是被送去了医院。
何寡妇是心情大起大落,检查过以后没留下什么暗伤,周向前则是犯了心律不齐的老毛病,医生们看着他心脏泵血速度太快,给开了吊瓶,让他住院两天。
在周向前的病房里,两个公安过来做笔录了。
198号四合院里过来了三位大爷,还有冯奶奶,桑云窈。另一边的当事人柳清宁坚持也要过来,柳清宁的父母,丈夫吕宋还有小姑子吕簌簌,另外就是电视机厂安保处的小队长过来了。
这些人把整个病房都塞得是满满当当。
周向前不说话,静静地看着吊瓶水一滴滴进入他的身体,何寡妇对办案的公安哭诉,他们家被假“柳清宁”还有“周主任”骗了加起来有1200块钱,还有不少票。
其中1000块是解压资金,另外的钱和票是因为“柳清宁”不停地暗示,“周主任”办事辛苦了,如果出了这笔钱,可以让“周主任”更快地把老洋房过户。所以何寡妇和周向前出了一百块和很多票,作为给“周主任”的好处费。
至于说剩下的一百元则是给“柳清宁”的彩礼,“柳清宁”承诺结婚的时候,会把钱直接带到小家里用。
这些钱何寡妇一部分是找人借的,一部分则是她的压箱底钱,她本来打算搬到老洋房里,有了新工作,再卖掉工作和房子还钱,谁知道现在都成了一场空。
描述案件的时候,何寡妇的眼泪不停往下掉,一想到那么多钱和票,她的眼眶都红肿起来,周向前则是低头不说话。
真正的柳清宁坐在椅子上,因为何寡妇一口一个“柳清宁”,她心里头别提多别扭了。
派出所的公安听到了何寡妇的描述以后,对两人说道:“这个骗局里面有好几个漏洞,首先就没听说有要出解压资金就可以还房子这个政策,如果一笔解压资金就可以换个老洋房,她还是可以自己借钱,何必要让一个外人参与进来;第二,要结婚了,难道不去见父母?关系再差也要见父母,再不济也要了解她的情况;第三,结婚证就只能够去民政局本人过去办理,工作人员还会询问是不是自愿结婚;第四,如果是真的办理证件,起码也要去对应的工作场所,而不是直接把东西给你们,你们怎么就相信这些骗局?太贪心,才导致你们受骗?!”
要是在后世,负责办案的工作人员不会如此言语犀利提出这些问题,也不会直接说受害者是因为贪心才被骗。而现在的公安恨铁不成钢,工作制度也没那么规范,直接就把受骗的本质给点出来了。
何寡妇抹着眼泪,其实她当时多少觉得有点不对劲,都要结婚了,哪儿能不见柳清宁的父母?但是儿子一直说没问题,又带着她去见老洋房。
“够了!”周向前的脸色很难看,他被人直接说是贪心才受骗,觉得丢了面子,脸色很难看,“不想帮我们找骗
子就直说!在这里训我和我妈,威风得很!”
何寡妇见着儿子的态度那么差,连忙说道:“公安同志,丢了这么多钱,我儿子心里头难受,才会这样说的,你们是祁公安的朋友,肯定会帮忙找骗子的。”
李公安是年龄大一点的公安,他抬起手,让旁边年轻一点的公安不要开口,他则是开口说道:“你们被骗了,心情我们是可以理解的,就算是我们和祁公安没有做过同事,案子我们都会接下,也会想办法找线索,但是你们这个案子和盗窃案一样,办案难度非常大,你们所见到的“柳清宁”、“周主任”都是假身份,甚至有可能是假容貌。要找到人的可能性很低。”
周向前甚至没有他们这两人的照片,公安晚点会根据周向前的描述来画图,但是1200元加上那么多票足够他们过十来年了,只怕公安找不到这两个人。
何寡妇说道:“那肯定是和电视机厂的柳清宁有关系,不然不冒充别人,怎么冒充她?!”
原本柳清宁就气得够呛,这会儿想开口,她的丈夫吕宋捏了捏妻子的手,开口说道:“我爱人不认识你们口中的那个骗子,如果真的认识,还会冒用我爱人的名字?因为她的名字好听,不知道两个骗子从哪儿打听出来我爱人的名字,就冒用了而已。”
何寡妇哭天抢地:“那怎么她父母的名字也对上了?肯定就是他们两家的亲戚,公安啊,你们一定要认真地开展核查……”
一大爷开口说道:“何大妈,公安肯定会认真走线索,但是你也要理解,要是核查了两家的关系以后,找不到人,你们也得接受事实。”
三大爷李茂还惦记自己的那点劳务费,“是啊,就像是今天本来说好了,给我一块钱处理一桌席,一共是五块钱,我洗洗刷刷又是处理菜,又是用自己的调料腌肉,结果现在事情都告吹了,食材我还是求爷爷告奶奶半天,才把食材给分出去,我自己还买了不少,做菜钱更是一毛都没有,这我又到哪儿说理?”
何寡妇想到了自己分出去的一把把喜糖,悲从中来,“我还买了喜糖,都说了以为我儿子结婚,还买了花生瓜子之类的,那我咋办啊……三位大爷,我家这个情况都没米下锅了,冯奶奶还有小桑,你们条件好,可要帮帮我啊,你们要是不出手,我和我儿子都要喝西北风了。”
二大爷说道:“幸好你房子和工作还没卖,要是卖了更是没办法,这笔钱你们慢慢还,我们院里到时候给你们组织捐款。”
“我哪儿还得起啊。”何寡妇呜呜咽咽地哭着,“三位大爷,我们家本来就不容易,这日子可怎么过啊,我儿子还怎么娶媳妇?”
周向前的身体虚弱,何寡妇攒得钱是给儿子娶媳妇用的,现在全部都被骗的精光,还留下了外债,她真的一想到欠下了那么多钱,就恨不得一头撞死。
冯奶奶和桑云窈在里面不说话,她们两个早就看明白了,整个胡同可能都要给他们周家捐款,就算是再不喜欢他们两人的作风,也多少得捐一点钱,不过多的钱没有,谁家钱都不是大
风刮来的。
冯奶奶和桑云窈装聋作哑,反正何寡妇怎么暗示都当做没听明白,这事结束以后,冯奶奶对桑云窈比划了一个大拇指。
冯奶奶是经历的事情多了,知道有些事情不能松口,没想到年纪轻轻的桑云窈也是打太极的好手。
何寡妇的脸都哭得浮肿了起来,看不出任何情绪,而冯奶奶没错过周向前眼底的一抹恨意。
冯奶奶还特地在桑云窈去卫生间的时候追了上去,提醒她注意安全。
都说狗急了还要跳墙,而被骗了一大笔钱的周向前就是狼狈的狗,逼急了指不定要做出些什么来。
桑云窈认真点头,反正离何寡妇和周向前远一点总没错。
一行人回到了帽儿胡同,冯奶奶拉着桑云窈往前走,谁来打听,老太太就指一指三个大爷,自己不住地摆手不说话。
众人就围簇了过去。
“何寡妇这是咋回事?怎么还还去医院了?今儿不是他们家向前的大喜日子?”
“是不是周向前出了什么事情啊?没看到他回来,他去接媳妇怎么一去不复返了。”
“我家还借出去了自行车,我别的不关心,就关心我家自行车哪儿去了!”
一大爷连忙说道:“自行车晚点肯定骑回来,应该是在路上,周向前的这门婚事是不成了。”
结婚证公安也给看过了,就是假的,周向前怎么都不可能和骗子结婚。
三大爷早已经迫不及待了,他还想着自己家被迫买的那些菜,浪费的作料,还有得不到的五块钱,气愤不已地说道:“周向前的婚事不成了,他那个对象是骗子,刚刚公安都去医院做笔录了!何大娘让我给他们家做婚宴,本来说是给五块钱的炒菜费,我给包油、作料的钱,结果现在我全赔在里面了。”
在人群里的还有姚听听,此时听到了周向前被骗婚了,立即意识到婆婆说得对,周家果然是想啃天上掉下来的馅饼,结果啃了一嘴铁饼,现在牙都掉了。
她眼睛滴溜溜一转,故作娇憨地说道:“周向前同志家里不是要卖房子、卖工作吗?遇到了骗子也不打紧,不会伤筋动骨。”
姚听听是故作娇憨,在人群里却有不少人真的这样的觉得。
“姚嫂子说得对,周向前的身体不好,还是放宽心比较好,以后有了老洋房加上好工作,到时候可以娶个更好的媳妇。”
“是啊,幸好有个有钱的亲戚帮衬着。”
而三大爷嗤笑一声,大声说道:“什么有钱亲戚啊,那都是骗局,他家就是遇到了骗子,他和骗子处了一个月的对象,骗子说给1200元解冻资金,就可以拿到被封存的老洋房附赠一个好工作,这不就被骗了吗?只能说幸好没卖房子和工作,不然连个住处都没有。”
三大爷这样一宣传,整个胡同都轰动了,而姚听听的心落到了实处,一千二百块,杀了何寡妇都拿不出这么多钱来,周家的日子要和自己家以后日子差不多了,都苦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