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露行藏了!
可慕容秋水却是不惊反喜。
偷偷摸摸本就不符合慕容秋水的性格,既然已经被人发现,正好可以放开了手脚大干一场。
慕容秋水坚信凭借自己七品的修为移平这座处处透着古怪的宅院不费吹灰之力,然后再将姓窦的那个畜生抓出来狠狠揍一顿,揍得他全都老实交代为止。
不远处的竹林深处有微弱的火光亮起,火光映照间能看到有两个持刀的护院正朝这边赶来。慕容秋水从怀中取出一叠符纸,抽出两张在手就要注入灵力,却是被荣兰一把拦住。
不容慕容秋水说话,荣兰又来扒她身上的夜行衣。
「你做什么?」
慕容秋水抓紧衣襟怒道。
「奴家闻出来了,院子里充斥的气味根本不是天然的花香,是女子身上香粉的气味。香味繁杂,说明这里一定有许多女子,咱们两个试着看能不能混进去。」.z.br>
荣兰手上的动作不停,依然粗鲁的将慕容秋水上身的夜行衣给扒了下来,同时语速极快的低声解释道。
「你当他们是傻的…」
未等慕容秋水质疑的话说完,荣兰已经扬手朝二人身前空处撒出一片花粉雾。
「嘻嘻,奴家可是花妖呢,最擅迷人心智。」
趁着慕容秋水愣神的工夫,荣兰已经手脚麻利的将她身上的夜行衣全都扒了下来,然后再将自己身上的脱下,团成一团扔到一旁阴暗的角落里。
两女此时都是仅着贴身的小衣,虽然都是长袖长腿没有露出身体部位,可慕容秋水还是觉得有些羞耻,双臂下意识的抱紧了肩膀。
四名持刀护院来到二女身前十多步处停下,其中貌似头目的护院将刀锋指向二女厉声喝问道。
「什么人?鬼鬼祟祟的在这里做什么?」
「莫要叫喊嘛,怪下人的,是奴家呀。」
荣兰怯生生的答道。
一听是女子的声音,护院头目紧绷的神情便有所放松,举着火折子朝前凑近几步伸着脖子想要瞧仔细。可火折子的火光微弱,根本照不清楚二女的面容,无奈只能又凑近几步进入了荣兰释放花粉的范围。
好香啊!
嗅到了花粉的气息,护卫头目在心里暗道。
这时火光距离二女已经很近,借着火光勉强看清二女的容貌。
有些陌生,又好像有些熟悉,多半应该是见过的。
这也难怪,院子下面关着许多女子,每隔几日还会送进来新人,没道理每个女子的面容都能记得清楚。
在花粉的作用下,不用二女回答,护院头目就已经自己给出了合理的解释。
「这么晚了跑出来作甚?」
护院头目叱问道。
同时目光在二女身上巡视。
荣兰身形娇小匀称倒还好说,慕容秋水傲人的身材却是在贴身小衣的勾勒和烘托之下更显热辣火爆,看的护院头目忍不住伸出舌头舔了一下嘴唇,干咽了一口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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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兰好像一直收到了惊吓的兔子般,颤颤巍巍的答道。
慕容秋水快要疯了,这种话也能当着陌生男子的面说吗,控制不住心中快要喷发的怒火,伸手在荣兰腰间狠狠掐了一下。
「嘤嘤嘤…」
荣兰娇滴滴的痛呼出声。
「叫…叫什么?」
护院头目被荣兰极尽魅惑的声音搞得口干舌燥,血流加速,又干咽了一口口水后,喘着粗气问道。
不过语气明显已经柔和了许多。
「你好凶,吓到奴家了
嘛。」
荣兰委屈道。
这个小妖精!
护院头目和慕容秋水同时在心里骂道。
「他娘滴,今晚是谁看守门户,怎么就让人跑出来了,若是…算了算了,完事了赶紧回去,莫在外面闲逛。」
护院头目虽然被荣兰撩拨得浑身燥热难当,可也清楚这里的女子可不是自己能够碰的,否则小命难保,于是只能烦躁的朝二女摆了摆手。
四周都是黑洞洞的,荣兰也不知道该往哪去,正琢磨着该找个什么借口探听一下,便见护院头目指着身后的一个手下命令道。
「你,送她们两个回去。手脚放老实点,听到没有。」
「嘻嘻嘻,多谢郎君。」
荣兰闻言顿时眉开眼笑的朝着护院头目福身一礼感谢道。
「他娘滴,人命的小妖精,便宜了那群畜生!」
恋恋不舍的看着手下将二女带走,护院头目伸手在裆下抓挠了几下,忿忿道。
「小哥哥你多大啊,来这里多久啦,辛不辛苦啊,成亲了吗?你怎么不理奴家啊。」
跟着护院在黑暗中七扭八拐也不知道要去往什么鬼地方,一路上荣兰变着法的想要从护院口中套出点情报,可这个护院却是谨遵头目的警告,目不斜视、闭口不言,任凭荣兰如何撒娇卖萌都不做理会。
护院引着二女转入一座由许多怪石堆砌的假山山洞之中,诸多中香粉混杂在一起的刺鼻气味越发浓重,熏得荣兰忍不住掩住了鼻子。
沿着蜿蜒向下的洞穴朝地下深入,走了好一会终于到了尽头。
尽头处的洞壁上镶嵌着一扇铁门。
护院挥拳在铁门上砸了几下,等了许久铁门那边却是没有回应,于是再次挥拳哐哐哐连续砸了起来。
咔!
铁门上的仅有两个拳头大小的小山突然被拉开,露出里面两只泛着凶光的眼睛。
「他娘滴,催命呢,拉个屎都不让人消停。」
护院正要说明情况,荣兰突然闪身冲到小窗边,对着里面的人吹出了一口气而后咯咯娇笑道。
「都怪你,把茅房弄的臭气熏天,奴家和姐姐只好到外面小解啦,还差点被当做坏人抓起来呢,可吓死奴家了。快些开门让奴家进去喝杯酒压压惊嘛。」
门内那人先是闻到一股沁人的花香扑鼻而来,随后眼神变得有些痴傻,再听到荣兰的话后,迟疑了片刻还是嘿嘿傻笑着从里面把铁门打开。
「小妖精,竟然趁着老子不在的时候偷跑出去,等老子得闲非得好好收拾收拾你不可。嘿嘿嘿。」
打开铁门后,里面的大汉痴笑着伸手去拍荣兰的翘臀,却是被荣兰灵活的闪了开去。
「死相!」
荣兰伸出一根手指在大汉额头上轻轻点了一下,魅惑一笑后拉着慕容秋水朝里面走去。
铁门内是一条可供三人并行的幽深甬道,两侧的墙壁上挂着油灯,借着昏暗的光线能够看到甬道两侧有许多并排紧闭的房门。
「啊秋…啊秋…啊秋…」
甬道里那种混杂的香粉气味尤其浓重,熏得荣兰忍不住连声打起了喷嚏。
哐!
一扇紧闭的房门突然从里面被撞开,发出一声巨响将毫无心理准备的荣兰和慕容秋水吓了一跳。
只见一名浑身是血的赤裸女子从那房间里踉跄着跑了出来,无神的双眼左右观望看到荣兰和慕容秋水顿时绽放出希望的光亮。
「救我!救我!」
女子伸出手朝着二女跑来,披头散发、满面血迹,声音沙哑的嘶喊着,有红色的液体从其嘴角淌落。
仿若厉鬼!
早在修炼凤天南传授的狂刀时,荣非就曾取用过自我催眠心理暗示的法子,效果立竿见影。
有了上次摸索出来的经验,这次荣非很快就掌握了诀窍,已经能够比较笨拙的调节施展灵听神通时的音量,但是如何摒除一些杂音或是将接受声音的范围控制在需要的区域内,却是一时没有想到更好的办法。
手指在大腿外侧滑动将灵听接收到声音调小,耳膜依旧传来撕裂的刺痛感,却是已经可以忍受一段时间了,这样一来玄冰造化丸的消耗也会降低许多。
就在荣非因为解决了一个难题而沾沾自喜的时候,下方的胡同里响起两道很轻微的脚步声。
脚步声很轻,若非荣非此时正在施展灵听神通,怕是根本就听不到,显然是故意为之。
大晚上如此偷偷摸摸的走路,绝非善类。
荣非循着脚步声传来的方向看去,却是连个鬼影子都没看到。连忙施展灵视神通,这才看到墙边的阴影中有两个黑影在缓缓挪动。
两个黑影的动作很慢,轻轻抬脚再轻轻落地,生怕发出一丁点的声音。衣袖和裤腿都用绳子捆绑起来,这样就不会带出风声。
两个行迹鬼祟的人浑然不知头顶的荣非正注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轻手轻脚的走到花姑家门外停住了身形。
阴影中两人用手势做了一番简单的交流,随后扒住墙壁,如同壁虎一般爬上了墙头。
就在两人攀上墙头的一瞬,荣非听到屋子里花姑的鼾声停顿了一下,随后复又响起。
这女人好敏锐的听觉,荣非不由得在心中赞道。
显然花姑已经察觉到了危险,却是非常冷静的没有出声,而是装作浑然不觉的继续发出均匀轻微的鼾声,实则却是已经悄悄从床榻上爬了起来,从枕头下抽出一柄通体涂满了黑漆的短刀,躲在了门边。
两个黑影依旧是如同壁虎一般从墙头爬下去进入到院内,先是走到窗边侧耳倾听。
屋子里面鼾声依旧,似乎没有任何察觉。
可黑影却是皱紧了眉头,抬手示意要去撬动门栓的同伴先不要动。
站在窗边又听了一会后,黑影突然低声说道。
「虽然屋子很小,床榻和房门之间距离很近,只要细心分辨,仍能听出这两个位置发出的声音有所差别。记得这些我都是教过你的,十七,你让我很失望。」
准备撬门的黑影反应过来,连忙后退数步,反手将系在小腿上的黑漆短刀抽出来护在胸前。
屋子里面的鼾声戛然而止,数息过后,传来门栓抽动的声音,随后房门吱呀打开。
花姑执着短刀从屋子里走出来,先轻蔑的看了一眼那个全身戒备的黑影,不屑的嗤笑一声,而后侧头看向站在窗边的那人。
「怎么,还因为我抢了你的位置而耿耿于怀吗?师傅!嗯…或者应该称你为四三。毕竟影杀只看实力,不论尊卑。现在我的排名比你高,你应该向我行礼才对。」
说罢,目光又转向另一个黑影道。
「至于你,名字都没有的废物,连向我行礼的资格都没有。」
「十七,你张狂的日子到头了。奉影主令,缉拿罪人十七回总舵听候发落。若有顽抗…」
未待黑影说完,花姑已是化成一道虚影冲到他的面前,黑漆短刀锋利的刀锋朝着他的咽喉划去。
「放肆!」
四三低喝一声,扬手朝着花姑甩出一物。
花姑似乎知道此物的厉害,顾不得击杀黑影,脚步在地面一跺,借力朝旁边闪开。
那黑影也是怪叫一声,慌张的朝旁闪避,却还是晚了一步。
只见四三扔出的东西猛然炸开,无数道细如牛毛一般,同样通体涂满黑漆的细针爆射开来,将刚刚二人站立的地方尽数笼罩。
花姑闪得早、躲得快,堪堪闪出了黑针爆射笼罩的范围。
可那个没有名字的黑影的运气却是差了些,左臂和左肩被数根黑针扎中。
黑针的力道很大,连根没入黑影的血肉之中。
黑影恨恨的瞪了四三一眼,退到小院墙角,从怀中取出一个瓷瓶拨开塞子将里面的药丸倒入口中,而后才用短刀的刀尖将黑针一根一根从肉里挑出来。
避过爆射的黑针后,花姑闪至院子边缘背墙而站。
四三则是叹息一声道。
「你应该知道,若我真心想要杀你,刚刚就不会给你躲闪的时间。跟我回去吧,影主那么疼爱你,不会要你性命的。」
「所以,你是想杀我吗。四三,我定将此事禀告影主,说你借机谋害同门。」
没有名字的黑影怒声嘶吼道。
「不用浪费力气了,我现在不会跟你回去的。」
花姑叹息一声摇头道。
「你应该知道影主的脾气,能为你破例一次已是不易。若再继续执迷不悟,下次再来的可就不只是我了。」
四三盯着花姑沉声道。
一旁怒火中烧的无名黑影直接被二人无视。
「你也该知道我的脾气。我欠三三一条命,他被狗贼荣非害死,我必为他报仇。等我取下荣非的首级祭奠过三三之后,自会向影主请罪。」
「四三,还跟她废什么话,咱们二人合力将她亲下,以免夜长梦多…多…你…你偷换了…暗器上的毒药…」
无名黑影突然喷出一口污血,指着四三不敢置信的问道,可还未等他问完,黑针上涂抹的剧毒就已经发散毒性,夺走了他的性命。
他没想到四三竟然真的敢杀自己。
四三的视线始终停留在花姑的身上,由始至终都未曾朝无名黑影看上一眼。
「不管你如何看我,在我心中,你始终是我教过的最出色的弟子。我不忍心对你下杀手。所以,你走吧!」
四三最后深深的看了一眼花姑,虽然她现在没有显露出原本的容貌,但眉眼间透露出来的那股子倔强却还是跟十年前第一次相见时一模一样。
叹息一声,四三转过身去,背对着花姑摆了摆手,示意她快些离开。
花姑口唇微动想要说些什么,最终却还是一个字都没说出来。攥紧短刀,背靠墙壁,身体横移朝院门挪去。
「呵呵,我到底做过什么,竟是让自己最得意的弟子如此不信任、如此的提防?」
四三虽然没有转过头来,却好像是看到了一切,语气有些落寞的低声自嘲道。
「除了三三,影杀之内没有任何人值得我信任,包括影…」
噗!
有血花在胸前绽放。
花姑低下头,看到从胸口冒出来的涂着黑漆的尖刺,粘稠的血液从唇角淌落。
「十…十三!」
另一边的四三转过身来,没有任何多余的言语和表情,扬手朝着花姑扔出一个拳头大小的东西。
正是先前暴射出无数黑针,将无名黑影毒死的那种暗器。
早在叫做四三的黑影第一次扔出这种暗器的时候,若在屋脊上旁观的荣非就有些被惊到了。
我靠!暴雨梨花针吗?
这么牛逼!
在无名黑影毒发身亡,四三和花姑说话的时候,荣非在完整版隔垣洞见神通的加持下,发现院墙外又有一道黑影在靠近。
这个黑影潜形匿迹
的功夫极为高明,若不是荣非同时施展了灵视和灵听,几乎都无法发现。
黑影靠近到院墙边,一只耳朵贴住墙壁,借助另一边花姑挪动身体时与墙壁摩擦产生的细微声响来确定花姑的位置,将手中一柄好似钢针般的武器抵在了砖隙上。
待四三挑动起花姑的情绪,忍不住说话降低防备的一瞬,黑影将手中的钢针顺着砖隙狠狠刺入,隔墙洞穿了花姑的胸口。
而四三也不废话,保险起见直接扔出第二颗疑似暴雨梨花针的暗器,欲将花姑置于死地。
「十七,莫要怪我。影主说,不听话的狗,活着也没有价值。」
四三快意的笑道。
可下一瞬,忽然轰的一声,花姑直接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凭空消失了。
烟尘四起,四三连忙后退,抽出黑漆短刀护在身前以防花姑的临死反扑。
可预想中的攻击并没有发生。
待烟尘散尽,四三定睛一瞧,便见刚刚花姑站立的地方,地面多出了一个大洞。
隔墙将花姑刺伤的十三越上墙头,看看四三,再看看地面塌陷的地洞,目露鄙夷之色。
「废物,难怪被自己教出来的弟子抢夺了位置。」
说罢,从墙头直接跃入地洞之中,追击而去。
十七被自己的毒刺刺穿了胸口,重伤加毒性发作,定然逃不了多远。
院子中的四三此时面目狰狞,胸口急速起伏。重重的喘了几口粗气后,朝地洞走去,准备一同追击花姑。
一道身影却是从天而降,在四三还没反应过来之前一掌砍中其脖颈侧面,将其击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