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慕恋之情

黑暗的房间里,名为远坂凛的少女终于从昏迷中醒来,发觉自己正被绑在一张椅子上。

回想之前失去意识时,面前突然出现的与士郎极其相似的servant,她就明白自己落在了妹妹樱的手中。

不知道archer的情况怎么样,最后一次看见他时,这servant正在与fighter激烈的战斗着。

连自己的master都保护不了,真是一个没用的servant。

虽然有很多客观原因,虽然archer一直在努力保护她,但她就是对这名曾背叛了她的servant不爽、极其不爽。

该死,为什么现在还要想起那个没用的家伙,难道还能妄想他有能力来救自己?

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凛仔细观察周围的环境。

绳子被绑得很紧,宝石全部被没收,魔力也被压制,对于一个十来岁的魔术师少女来说,已经断绝了她所有的脱困手段。

或者可以试试把椅子砸碎。

少女使劲晃动着椅子,想要将椅子摇松,结果让自己重重地摔倒在地。

“可恶啊——”

在女孩痛苦的呻吟中,门被樱推开,尾随她进来的avenger打开了房间的灯。

“姐姐,我们又见面了。”

看着倒在地上的凛,樱的脸上掠过一丝慌乱、一丝歉疚、一丝得意,她示意avenger将凛扶起。

“间桐樱,你还是参加了这场圣杯战争。”

凛冷酷的声音让樱的表情僵硬了一下,胜利者的优越感从她的脸上消失。

“姐姐,对不起,我需要圣杯。”

“这次又为了什么呢?不久前你还一心想着要与心爱的学长、那家伙逃得远远的。”

红色的少女向着avenger瞟了一个不屑的眼神,更让樱的神色多了一丝委屈。

“姐姐,你是想与我再吵一架吗?”

“我只是作为一名失败者,在被处置之前问问你的愿望罢了。”

凛想洒脱地耸耸肩,不过捆得太紧的绳索让她连这个动作也做不到。

“姐姐,我的学长需要圣杯,他的生命需要圣杯来补全。”

“……”

红色的少女沉默地注视着她的妹妹,令樱感觉声音有些艰难。

“现在学长的情况有些复杂,他随时会由于生命的不完整而无法保持形体。甚至还会为了补全生命的渴望,无法克制自己地去攻击、攻击……er。”

少女已经认识到avenger与卫宫士郎的差异,却更难称呼另一个人为卫宫士郎,她不得不用er作为代替称呼。

“所以,你放弃了当初的想法,为了能与这魔术生命长久的生活在一起而参加圣杯战争,首先就袭击了自己的姐姐。”

“闭嘴!不许你再这样称呼我的学长——!”

陡然间爆发的紫色少女一把抓住了凛的双肩,愤怒有如实质般侵入凛的肌肤。

作为远坂家族的继承人,在妹妹的怒火面前,远坂凛没有丝毫动摇,无畏的眼神与樱针锋相对。

“你连真实与虚假、正确与错误都分不清了吗?我的妹妹。”

凛质问声音有着愤怒、有着怜悯、有着鄙夷,昂起头绝不屈服的骄傲模样印入妹妹的眼帘。

这是继承她所失去的远坂姓氏的姐姐模样,十年间一直伫立在她的面前,高大的身影如沉重的苍穹向她覆盖下来,让樱感觉到自己的渺小、自己的一无所有、甚至是自身存在被全面否定的绝望。

为什么,与我流着相同血脉的你,可以这么幸福?

为什么,当年被选择的人不是你?

你是如此的骄傲,永远的高高在上,如今却只能在我面前倔强地抬头仰望我。

当看到全能的姐姐、强大的姐姐正无助地被束缚在她身前时,一直不敢说出的质问突然再次涌现,长久的绝望中萌发的愤怒情感在成为败犬的姐姐面前畅快的流淌出来。

曾经她是那么的恐惧,害怕自己被嫉恨支配的可怕模样,现在她才发现,长久的坚持是如此的毫无意义。

无力的时候,再多的克制或放纵也只有痛苦。胜利的时候,你便拥有自由选择的权力,拥有任意支配败者的权力。

作为失败者的可怜姐姐,无论多么愤怒、多么大义懔然,能做到的也只有这些,就像多年来只能躲在阴暗角落中无助哭泣的自己。

之前她痛快地发泄自己的怨恨很愉快,今天她作为胜利者的感觉更加愉快,强烈的快乐穿过心灵的感觉让她上瘾。

所以,她发现自己的愤怒消失了,樱收回抓住姐姐肩膀的双手,得意地保持着优雅的站姿,愉悦地笑出声来。

“什么都不明白的是姐姐才对吧,你已经输了。”

“你觉得现在很好吗?一直放纵自己、伤害别人,你已经知道avenger在袭击人类,现在拥有**时更加变本加厉,你还要一直保护他,等到无法回头的时候,你该怎么面对自己心爱的学长?”

“所以说姐姐什么都不知道啊,你总是以自己的想法来定义我,甚至连我为什么喜欢学长都不明白。”

樱微笑着,抱着胳膊亭亭玉立在凛的面前,窗外清冷的星光射进来,将妹妹雪白的肌肤变成诡异的青白色。

此时,姐妹之间短短一米的距离,竟然遥远得就像永世无法穿越的距离。

“很久以来,我就一直憧憬着学长、喜欢着学长,到底是为了什么呢?学长的帅气、学长的善良、学长的执着吗?也许我一直以来都是这么认为吧。”

“可avenger来到我身边后,我才认识到了真正的学长,学长发自内心的痛苦,与我的心如此紧密的联系着。我也明白了,我并不只是想要拥有学长,比来向学长表达爱意然后拥有学长,我更想要成为学长。”

“你觉得你自己现在的行为,可以跟梦想成为正义伙伴的士郎相提并论了吗?”

樱的话让凛不由得嘲讽的笑了起来,可妹妹的神情依旧保持淡定。

“当然啦,一直以来我都想要成为学长,渴望着成为学长的感情,才让我在这么年的痛苦中生存下来。”

在黑夜,樱的眼睛闪亮着光芒,她如此渴望着、憧憬着学长,越明白自己的心意,就越无法克制地热恋着她的学长。

“我想象着、渴望着像学长一样,执着跳过明知道跳不过的高度,坚持忍受明知道忍受不了的苦难。”

“我想像学长一样,不再有家人,即使是独自一人也能坚持着活下去。”

“我想像学长一样,不需要朋友,即使有柳洞学长那样可以成为朋友的人、有姐姐那样可以憧憬的女孩,也可以心无波澜,不需要任何朋友地活下去。”

“我想像学长一样,不需要亲人,即使我、还有藤村姐姐在身边,也执着着独自生活,独自战斗,不考虑任何人的活下去。”

眼睛燃烧着诡异火焰的紫色女孩弯下腰靠近被绑着的凛,将自己真诚的声音更深地传达到凛的心里。

“明白了吗?我深爱着学长,是因为我想要像学长那样自私、想要像学长那样执着,我想不需要任何人地活下去,我想不渴望任何人地活下去,我想要不顾惜任何人地活下去。——我想要,你们全部消失!”

冰冷的话语回响在凛的耳边,被捆绑的少女先是不可思异,然后变成难以置信,最后怒不可遏地晃动起困住自己的坐椅。

“闭嘴、闭嘴!全部都是胡说八道!全部都是诡辩!告诉我实话樱,你不是这么想的——!!!”

樱满意地直起身,妩媚地将长发撩至耳后,她微笑着看着姐姐的挣扎,声音像灌了蜜一样甜。

“因为这个世界是地狱啊,连那么善良的学长也无法逃脱的地狱,连这么骄傲的姐姐也充满痛苦的地狱,让我痛苦得连选择的权力也没有的地狱。如今,我已经不再孤独了,我有了灵魂相连的学长,那就让我们在这地狱拥有着彼此而活下去,无论犯下多少罪恶也一起活下去。”

樱深情地凝视着心爱的学长,手牵着手将姐姐遗忘在一边,直到她带着爱人离开,樱才想起什么地回过头来。

“姐姐,有个消息忘记告诉你了,archer君已经消失了哟,你再不用担心圣杯了,安全地在这里等到战争结束吧。”

在姐姐痛苦地嚎叫中,房间的门被关上,将凛遗留在黑暗的房间中。

樱牵着爱人的手来到客厅,客厅中听到凛哭喊声音的木村正秀愉悦地向着樱招手。

“哈哈,看来樱的面谈很成功哟,真的不准备把凛让给我吗?”

从来只能任人鱼肉的弱小女孩,在陡然的地位转变中不知所措,在眼前这个怎么看都需要警惕的男人面前,她强行保持一副冷漠的表情。

“这是我的姐姐,avenger带回来的人,只有我有对远坂凛的处置权。”

“唉,还真是倔强啊,虽然是个失去servant的可怜女人,但樱连我家fighter的努力都无视了,真的太绝情啦。”

木村装模作样地拍着身边fighter的肩膀,等到樱离开后,他再问一次自己的servant。

“你真的把archer干掉了吗?fighter。”

“当然啦,自从上次受伤恢复之后,我可是变得前所未有的强大啊,那家伙我轻轻一拳就敲碎了。”

fighter拍着胸膛说道。

“总觉得有着主角命的人这么轻易死掉有点假……”

“那你要听听我与archer怎么打的吗?再怎么说他也是一名servant,打起来之后我们还是有很多可以讲的哟。”

fighter热情开始向他的master讲解这场战斗的过程,木村正秀急忙摆手让fighter离开,然后撇着嘴问自己。

“这家伙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么烦人呢?”

算了,还是先去耍耍那个把事情搞砸的剑心吧。

木村心情愉悦地吹着口哨,摇晃着走出这座间桐家的隐蔽据点。

虽然抹杀自身感情之后,他渐渐分不清痛苦与快乐,但他所关注的某些变化确实触动了他的心。

自卑软弱的心灵渐渐扭曲,痛苦中喷薄着他不再拥有的激烈情感,世界不再在平凡中重复,一切都在顺着自己心意变化。这些对心的触动一定就是快乐与愉悦。

木村满意的想着,喜悦着与圣杯越来越近的距离。

一切为了圣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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