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第 4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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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禾家的黄瓜种得晚,过了端午才慢慢悠悠攀上早已准备好的竹架上。

土豆叶子油亮,黄瓜藤蔓稚嫩,小菜园子生机盎然,看起来还真像那么回事。

天气一天热过一天,姜禾已经稍稍调整过酱汁的配方,争取让饭团吃起来更清爽一点。

家里现在也不缺钱了,就不用费劲巴拉地去清洗晾晒粽叶了。姜禾又订购了一批油纸,包饭团的效率更高了。

唯一叫姜禾觉得差点意思的,就是饭团里应该放黄瓜丝的。

清脆爽口,清爽解腻,简直太适合夏天了。

这事,姜禾在去摆摊的路上,和梁燕儿提过一嘴。

当天晚上,梁姨就送来了一筐的新鲜黄瓜。

翠绿的外皮上,小刺还扎手,一看就是刚摘下来的新鲜黄瓜。

梁姨笑道:“燕儿这个饭团摊,现在生意可好了。没你这事也成不了,这三五根黄瓜,你拿着就是了,不用那么客气。”

自那日端午节在码头摆了两日摊子后,梁燕儿迅速上手,并在之后直接将摆摊地点定在了京城外的码头。

既然都已经和家里放话说自己能赚钱,梁燕儿便也不再要梁姨去帮忙了。

姜禾一开始还有些担心,码头上什么人都有,要是碰上不怀好意的,梁燕儿能应付得来吗?

后来她才知道,梁燕儿并不是一个人,她拉上了她师父曾经的药童。

梁燕儿的师父走后,他便也回了自己家,暂时没找到能让他继续学习炮制药材的医馆。听闻小师姐在赚钱准备开医馆,他一点也没犹豫就跟过来了。

有人和她一起,姜禾也放心了。

虽然码头和国子监离得有些距离,但肯定还是有人发现了京城内外不止一家饭团摊子。

只要稍稍驻足,就可以发现不管是国子监这家,还是码头那家,生意都相当不错。

悄然之间,京城中几个商业贸易繁荣的街道路口,开始陆陆续续出现了饭团摊子。

这件事情,姜禾还是从食客口中知道的。

她摆摊也有一段时间了,除去国子监的监生们,在居住在周围的百姓中也积累了一些口碑。

在早上生意最好的时候,一个挎着菜篮子的妇人站在监生和上工的工匠中,要了一个肉松饭团。

在姜禾舀饭的时候,听见她感慨了一句:“还是姜姑娘的饭团最好吃了。”

姜禾的动作一顿,她眉尾微调,将饭按在摊开的油纸上,状似无意地问道:“还有别的饭团啊。”

本以为她说的是码头梁燕儿的摊子。

可谁曾想,那妇人咧嘴一笑:“西市也有个卖饭团的摊子,我昨日路过买了一个尝尝,比小姜你这便宜一文。但是没有肉松,酱汁的味道也不一样。我吃着,还是惦记你这的味道。”

她抬了抬手里空荡荡的菜篮子:“这不,我菜都没去买,先来你这了。”

“谢谢姐对我手艺的肯定啊。”

姜禾嘻嘻笑着,动作麻利地开始卷饭团。

她的反应实在是有些太过于平淡,周围排队等着的监生有些奇怪。

本就是熟客,他也就没见外的直接问了。

“你都不介意的吗?”

这有什么好介意的。

姜禾从打定主意出摊的那天,就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

饭团压根就没有技术含量,看上两眼,再自己动手包上两个,就算是熟练工了。

非说姜禾这摊子上有什么别人学不走的,除了酱料,就只有肉松。

酱料的调配复杂,好吃的也不止一种固定配方。

但是肉松不一样,哪怕知道用的是里脊,一时半会可能琢磨不出来要怎么做。

姜禾面色不变,脸上依旧带着笑:“这也没规定京城里只能有我一家饭团摊子啊。”

她将肉松饭团递给急着去买菜的妇人,又扬起笑脸,问刚刚开口提问的监生:“您要个什么口味的啊。”

“我要荷包蛋加肉松的。”

“好嘞。”

姜禾应了一声,立刻开始卷饭团。

这个监生平日里也常来,是个性子外向话多的。

他一点也没闲着,而是夸上姜禾了。

“姜姑娘这气魄我可真佩服,真大气。”

“哪里哪里。”姜禾嘴上客气着,舀肉松的时候,实诚地狠狠垮了一大勺。

“他们的摊子,只要别摆到国子监门口,我还想问问他们要不要买肉松呢。”

那监生乐了:“嚯,你是真不怕被抢生意啊。”

“怕啥啊,总不能看人家有生意就眼红吧。他们找我拿肉松,我还能多赚一份子钱呢。总不能又想做国子监门口的生意,又想要赚西市的钱吧。贪不得贪不得……”

她这一脸认真摇头的样子,逗笑了周围的人。

但是没有人真的把她的话当回事。

哪有人真的想要把自己摊子上招牌的东西卖给同行的,是真不要赚钱了是吧。

姜禾又包了两个饭团后,再抬眼时,排在最前面的是两个青年。

其中一个年纪稍大些,身上的衣裳虽有些陈旧,但是很典型的读书人打扮,肤色白皙,身材纤细。

而他身边的青年矮上他半个头,脸颊还带着些稚嫩,但整个人被晒得黝黑,一看就是在外面做工晒得。

两个人眉眼相似,但看起来完全不是一路人。

姜禾认识他们两个,读书的是哥哥罗文,他是州郡选送到国子监的生员。

国子监的监生除去像杨瑞棠、李墨那样的官员子弟,还有一部分是从地方来的生员。

需要经过重重考核,是真的有才华能力的人,才能进入国子监。

罗文腼腆地笑了笑,道:“姜姑娘,来一个肉松饭团吧。”

他们兄弟二人总是一起来,但只买一个饭团。据曾经撞见过他们吃早饭的青杨说,罗文每次都只吃两口,剩下的饭团就让弟弟罗武带走了。

京城开销大,虽然国子监有补贴,但是一家人要在京城生活,也还是很拮据的。

罗文的弟弟罗武就在码头上搬卸货物,补贴家用。

“罗公子好久没来了。”

姜禾随口说着,在舀米饭的时候,多舀了一些。

要是多加料,别的客人说不定会有想法,但是多加点饭还是可以的。

像罗文这样的书生,一般是不会主动开口的。但是工匠们可不会和姜禾客气,都是一上来就直接说想要多些饭的。

姜禾只是随口一说,但罗文嘴角的笑意却是突然淡了下去。

尤其是他清清楚楚看见姜禾多舀饭的动作后,有些情绪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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