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第二天，村上通知领田租钱，李大龙去村上领了田钱，水费一扣，也没剩几个钱，他又去猴子吴占军家要钱，猴子没在家，他父亲在，说吴占军学驾照去了，让李大龙给打电话，并把电话号给了李大龙。李大龙给猴子打电话，猴子说他在驾校，回去了给。
李大龙回来，把把房梁上的灰打扫了，谢子栓走了进来。
“给猴子打电话，猴子说学驾照，回来再给钱，”李大龙说。
“猴子那么多机械，不可能没有驾照，是不是扯谎？”谢子栓说。
“我去他家里，猴子的父亲也说去学驾照。”
“可能去学驾照。”
“开托拉机有托拉机驾照，汽车是汽车驾照。”
“听说猴子不承包田了，不挣钱，邱富贵去村上说他承包村上的田。”
李大龙笑了笑说：“邱富贵承包村里的田，钱更难要了，村民以前给邱富贵干活的钱，有的现在都没有要来。现在，田再承包给他，钱更难要了，而且，一亩田又降了那么多钱。猴子说按邱富贵承包那么低的价格，他照承包。”
“猴子能受苦，家里收割机，播种机，犁田的机械都有，承包田都不赚钱，邱富贵什么机械都没有，更赚不了钱。又下不了苦，手子背着哪象种田的？”谢子栓说。zuqi.org 葡萄小说网
“就是，那些育枸杞苗，树苗的都臭了，苹果也降价，承包费给不起，都跑了，找都找不见，还上当？”李大龙说
“村里人说邱富贵种田赔了怎么办？不给钱怎么办？村干部说那也没办法，羊毛出在羊身上，种田这回事跟做生意一样，说挣就挣，说赔就赔，大家跟着倒霉，前面的路谁知道好与坏，能跟你想象的一样，只赚不赔？村民又说了，邱富贵没钱，借钱种田，到时候把粮食都还了债，没有钱给我们怎么办？东墙补西墙怎么办？也不考查考查人品，有没有钱，就把田承包给他，到时候农民要钱，你们也不管，让农民怎么要怎么要去，你们光捞业绩，赶紧把田承包出去，你们响应政府的号召，多积极，上面夸，媒体夸。你们捞表现，农民亏死谁知道？说的村干部站在那里再不说话了，”谢子栓说。
李大龙笑了笑。
“实际上猴子最能受苦，全家人连天昼夜在田里干活，为了给村民土地承包费，农闲去城里挣钱，回来赶紧付给村民，父亲买菜的钱，回来赶紧把钱付给村民，从不差村民一分钱。村里人都看在眼里，不论多少钱，都愿意承包给猴子，”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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栓说。
“就是。”
“村里人都说猴子是好娃娃，承包的田种的特别好，象邱富贵那样的人，连田都种不好，还想种田？那都是赶热闹来了，知道村里人好骗。以前的钱都没有给村民，他怎么不去外面承包田？在外面承包田他不敢骗人家，他怕，让逮住了，揍死他。只能回村子承包田，觉得自己聪明，村干部也好说话。”
“邱富贵要承包田，承包前先把钱给了。”
“村民也都这么说。”
“先小人，后君子；先付歀，再种田，这样，就不存在欠款。”
“就是，”谢子栓说：“你的工程款还没有下来？”
“没有。”
“这么难要钱，请上面吃一顿饭，还好要。”
“现在，督查的那么严，请都不吃。”
“马上过年了，干活的人都身上没有钱，怎么办年货？”
“就是，都打电话要钱，上面不急，怎么办？”
“胖墩去街上肉都打回来了，我也赶紧上街去打肉，身上没钱，还以为你工程款拨下来了？”
“没有，急死人呢？”
谢子栓出去走了。
公园的活钱也没有给，李大龙给赵工打电话，赵工说;：“把身份证拍照，用手机发过来。”
“行。”
“正反面都拍上。”
“要身份证干什么？”
“上税。”
“轻工活。上什么税？”
“把建行卡也拍照发过来。”
“知道。”
“我把上税信息发给你，你去邮政上税。”
“都下班了，上什么税？”
“明天去上，上了税，把税票拿来。”
“知道，”李大龙说，心想：“干活的钱都上税，耍的啥鬼点子？”
“税上完，就把钱转到你卡上。”
“知道。”
李大龙挂了电话。
猴子也打来了电话。
“拿钱来，我从驾校回来了，”猴子说：“建行门口等你。”
“知道。”
李大龙驱车往城里去，猴子也搬到县城住了，现在的人，面见不上了，只能电话联系。来到建行门口，猴子已经在那里，建行门关了，只能在取款机上取。
“小龙的钱，你是不是也领上？”猴子说。
“你看，我能领就领上。”
猴子没有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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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了我领上给他，不然，他又来找你，你也忙，光打扰你了。”
“我这几天也忙，你领了给他。”
猴子在取款机里取钱，顺便让李大龙把名子签了。
从建行出来，他顺路去邮政局，也下班了，他回家。
李大龙来到姨母家，桌子上放着肉，姨母在切肉。
“吃了没有，我给你舀饭？”姨母问。
李大龙没吭声，姨母去舀饭。
“肉多少钱？”
“十块钱。”
“也不贵。”
“超市里买的，政府补贴肉。”
“您剁馅干什么？”
“炸肉丸子，在蒸点，过年都来吃。”
这时，电话响了，是邱富贵打来的。
“赶紧找几个人的建行卡，上面拨款,”邱富贵说。
“知道。”
“名子和卡号写清，发过来。”
“好。”
邱富贵挂了电话。
“啥事？”姨母问。
“上面拨工程款，要造表，给农民工发工资，要银行卡号。”
“工程款下来了？”
“嗯，您有建行卡吗？”
“我没有，要去办？”
“我拉上您去办？”
“麻烦死了，宝子，麦青的卡号写上。”
“把您的也加上。”
“我这么大岁数了，也办卡？再说了,哪有我这么大年岁的人在工地上干活？闹笑话呢？”姨母笑着说。
“姨爹有建行卡吗？”
“不知道，人没在，”姨母说：“你干活的人呢？”
“打到他们的卡上，要不来怎么办？”
“这也是个话。”
“拨到刘兵卡上？”
“不行，他还贷了国家那么多款没有还上，这个款要是打到他的账上，全打了黑票了，千万不要打到他的账上。”
“哪不敢？好不容易这里要来，再去那里要，千万不敢。”
“就是，就是姊妹可靠，再的人不知底细，有的人还给别人做担保，万一你把钱打到人家账上，也要不来。”
“我回去问二姐有没有卡？”李大龙说。
“就是，不要拿外人的卡。”
“知道，”李大龙说着出来了。
满大街都是人，别人都过年了，他还跑着要钱。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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