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何不可?”晏川反问道,“我有逼迫他们吗?”
“师父,您以前不是这样的。你以前不是说过吗,我们行医为得是救人,应当以拯救苍生为己任才是。”
“拯救苍生?”晏川看着躺在玉床上的潇末,轻笑了声,“宁茗,说到底我们也只是苍生中的一员而已,谈何拯救呢?或许你认为师父变了,但其实这才是真正的我。烂好人,一向都只有你师叔罢了。”
“而我,只是套上了这副烂好人的皮囊而已。”
宁茗抿着唇角,转而问道,“那这一带出现的人傀……”
“是我。”晏川道,“我本就从未期待过你能把《连奎书》带来,所以只能先根据那些打探而来的消息自己动手。虽说有了些模样,但到底还是不同。”
“好在最后你将书带了回来,相信再过不久你潇师叔就能再次回到我们身边,到那时我们便能像从前一样好好生活下去。”
晏川用做人傀的材料都是墓地里的死尸,虽说并未因此而杀人,但到底也为天地所不容。
宁茗尝试去理解晏川的做法,但到最后却怎么也无法共情。她能理解晏川对潇末的不舍,但却无论如何也理解不了他如今的所作所为。
在她心中,她的师父已然疯魔了。
若晏川不承认这一切,也许宁茗还会在心里为他想好各种理由和借口。但晏川从未想过否认,他并没有认为这就是错,即使再给他一次机会他还是会义无反顾的选择这条路。
只要能让潇末回来,什么他都愿意做。
晏川来到老汉所在之处,在确定老汉愿意付出相应代价之后,他便开始为少年把脉。
老汉在一旁紧张兮兮的看着,焦灼的等待着晏川开口。虽说坊间传言没有神医治不好的病,但少年这病就连各地的名医们都连连摇头,有甚者更直接说出“让其准备身后事”的言论,可见这病有多难医治。
也不知这传言究竟有几分真假,若能治好少年的病那自然再好不过,但若不能治好……那这一趟岂不是白折腾了。
把完脉,晏川拿起桌上的银针准备为少年施针。
正当这时,宁茗急匆匆的闯进门制止了晏川。
斟酌再三,宁茗还是跟了过来,她没有办法坐视不管,更没有办法看到晏川一错再错。
“师父,请您等一下。”
晏川抬眼,当真停了下来。
宁茗看了眼老汉,道,“师父执意如此吗?”
晏川轻叹了口气,无意再做争论。
“好。”随即宁茗走到老汉面前,道,“老人家,若您信得过我的话请把您儿子交托给我,我定会尽全力救治。并且不需要您为此付出任何代价,您意下如何?”
“这……”老汉迟疑着,视线止不住的往少年身上瞟去。
晏川收了针,没有多言。
这样的情况,任谁都会选择将人交托到宁茗手中。
晏川明白宁茗的用意,她想救下这位老汉,他便成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