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标知道老朱这班人是给自己,贴上杀妻灭嗣的标签了。
雄英是老朱的心口肉,是国本的所在。
正在气头上的老朱,无论是自己怎么求,老爹都不会收回成命。
再说下去,说不定老朱都不会让自己见雄英了。
反正是跟着老娘,奶奶还有不疼自己孙子的?
以后见面的机会还有是很多的。
朱标给老朱行了一个礼,就退了出来。
回到太子府,比想象中的还糟糕。
还没有进到太子妃的寝宫,就听到太子妃的撕心裂肺的哭声:“母后,我命苦啊!”
朱标心里咯噔一响,娘也来了?
出那么大的事,母后于情于理都要出来的。
只听见嫦小娥哭着说道:“我嫁到朱家,谨慎侍奉公婆,相夫教子,从来不敢懈怠!太子为何要亲手打掉我的孩子啊!”
接着就听见马皇后慈祥的声音说:“你还年轻,保重自己的身体才是最重要的。至于孩子,以后还会有的!”
“臣妾都听说了,说是太子嫌我不贤惠,想要立徐家妹子,或者是吕氏为正妃。就今天太子给我灌下药之后,还去了徐家,和徐妙云密谋很久。多半是商量,将来娶了徐家妹子把她扶正。”
“你别听那些下人乱嚼舌根,没有的事!别说他没有想废你,就是他有这份心,陛下和母后也不会答应的。”
常妃抱着马皇后嚎啕大哭起来:“母后我命苦啊!”
朱标头都大了,这是哪跟哪这是?
我是给你灌药了,那又不是毒药,是堕胎药,那也是为了救你一命啊!
至于我去徐家,不是为了找回女儿吗?
我又没有和人做什么?
朱标在外正想着,五妹看到他说道:“大哥回来了!”
不止是五妹,四妹、三妹和二妹都来了,老五一说,其他几个妹妹都来说道:“太子哥回来了!”
“···”
太子看几个妹妹来者不善,就想先开溜。
他对几个妹妹做了个闭嘴的手势,一步步往后退。
马皇后那真是修行千年成了精,她抱着常妃眼睛都没有看朱标,就知道朱标要开溜。
“老大,见了你娘也不进来?”
看太子一来,嫦小娥哭的更凶了:“母后,我命苦啊!”
她哭的上气不接下气,马皇后一边安抚她,一边说:“别哭了孩子,我帮你出气!”
这是当众打脸朱标啊,他的脸一下子就拉下来了。
但是老娘在场,他也不好发作。
···
太子亲手堕胎太子妃的消息,不胫而走。
在淮西勋贵中,掀起了一阵轩然大波。
没有出征的几个将军,大家聚集在淮西领袖李善长家里,共同商讨对策。
大家都说太子重文轻武,喜欢宋濂、刘伯温一众文臣,而轻视淮西武将。
爱屋及乌,在家他不喜欢咱淮西出身的常妃,而喜欢那酸儒吕本生的吕妃。
这是要废除太子妃,改立吕本的女儿为太子妃啊。
大家在乎的才不是常妃的死活,而是她生的孩子。
如果她的孩子能成为太孙、太子,那么淮西人的荣耀还能继续下去。
太子的女人是嫦小娥,淮西人自然是拥护他做太子。
如今太子要废掉嫦小娥,那淮西诸将就不得不起了歪心思。
“老相国,阿标这小子要甩开咱淮西人的闺女,要不咱废了他!”
“是啊,老相国!”
说话的永宁侯谢成,太子一废,得利的就是秦王、晋王两个嫡子。
秦王荒淫无道,王妃更是扩廓的妹妹。
晋王于诸王最贤,他女儿是晋王妃,于公于私,谢成都主张废太子。
花甲之年的李善长一眼就看出他的心思,气的满脸通红的怒骂道:“废太子,你谢成第一个写奏章,我和诸位侯爷署名递上去。你敢不敢?”
按照老朱的规矩,立嫡立长。
晋王女婿虽说是贤德,但是前面还有一个混不吝的秦王。
他谢成冒着生命危险打头阵,却弄不好给卫国公邓遇打头阵。
这种出力不讨好的事情,还是少做。
这时胡惟庸说道:“老相国不必动怒,永宁侯也少说几句。事情还没有到那一步,太子和太子妃的事,也就是她们两人生嫌隙,无关我淮西人的事。”
“这话从何说起?”
“正所谓七年之痒,下官听说,太子殿下和魏国公的女儿打的火热。徐家大小姐还没有过门,就被召入太子府,和常妃还起了冲突。事发当天,太子就去魏国公府,许久才出来。这中间发生了什么,谁会知道!”
“如果我们贸然出手行废立之事,恐怕会引起陛下的反感。”
在场的老哥几个除了李善长和胡惟庸,都是粗人,经他一分析,顿时就觉得有理。
太子年轻气盛,想换一个年轻漂亮的媳妇,也是在所难免。
“魏国公也是我们淮西的老兄弟,只是他向来洁身自好,不屑与我等为伍。”
“这好办,我们就拉他下水!”
“怎么拉他下水?”
定远侯王弼说道:“我大侄女要嫁太子了,我这个当叔叔的送她几件金银物件不多吧!”
“我那里还有二十匹上好的蜀锦,就送给大侄女了。”
王弼这么一说,大家都豁然开朗。
“对啊,魏国公在断然不会收我们的礼品,如今他领兵在外,辉祖那小兔崽子,和咱大侄女还能不给老叔叔我面子。”
“是,我们这就回去,给大侄女准备贺礼!”
李善长还想再说:“这事还要从长计议。”
可是大伙却一哄而散,去准备礼物去了。
平日门可罗雀的魏国公府,如今是车水马龙。
来的都是公侯,他们争先恐后的给大侄女贺礼。
辉祖跑到姐姐房里说:“大姐,不好了!”
徐妙云正因为和太子吵架而窝火,看到弟弟没好气的说:“怎么了?毛手毛脚的,不是你说我这里不准人乱闯吗?”
辉祖就是古板,还真的要退回去。
徐妙云说:“行了行了,有什么事说吧!是不是太子又给咱们家出难题了?”
徐辉祖说:“不是姐夫的事,是淮西的叔伯正忙着给我们魏国公府送礼呢!这要让爹知道他不在家,我们收了外人的礼,不知道会发多大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