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看着从小陪着自己长大,宛若亲生妹妹的小丫鬟在自己的怀里一点点断了气,直到最后一刻还在劝她快逃的小丫鬟。
她心中的最后一根弦彻底断开了,这是她第一次这么痛恨自己的枕边人。
恨不能杀掉他。
宁王看着她仇恨的眼神,似乎看透了她的想法,冷笑了一下。
走上前拽住她的头发硬生生拖到了椅子跟前。
“放开我,放开。”
头皮撕扯的剧痛让她费力的想要掰开他的手。
奈何他的手像是铁钳一般,丝毫不动。
跪在底下的仆人害怕的低着头,一声不吭,生怕自己就是下一个小桃。
“那个女人就这么重要么?”她披头散发的跪坐在地上,早没了往日温柔贤淑的模样。
她在遇到这个男人之前,还是家里千娇万宠的掌上明珠,她爹是仅次武皇的存在。
而宁王当时不过是个不受宠的皇子,瘦弱单薄。
如果不是她的父亲,武皇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还有个连饭都吃不饱的儿子。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爱上这么个没权没势,瘦弱的男子。
或许是那双如同小狼崽般倔强不服输的眼睛打动了她
也是她求她爹一步步把宁王硬生生捧到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
可如今他却为了一个被武皇下了死令的女人来折磨自己。
而且虽说是她爹把那个女人送去斗兽场的没错,可是那明明是武皇下的命令。
为什么要来折磨她,为什么?
“重要,怎么会不重要。你知不知道就是你那愚蠢的爹害得我失去了一个多么重要的工具。”
宁王一提到王妃的爹,眼神中的仇恨熊熊燃起,掏出背后的鞭子狠狠的抽在了她的背上。
似乎一鞭子不解气,又接连抽了不少下,直到她已经皮开肉绽为止。
“工具...呵。”
这时候王妃已经进气少出气多了。
更是在听到工具的那一刻,她本就支离破碎的心脏在这一刻碎的七零八落。
原来她们都只是他的工具罢了。
在那一刻她才知道原来人伤心到极致的时候是连眼泪都流不出来的。
“我父亲不会放过你的。”她断断续续的声音从唇齿间泄了出来。
宁王却像是听到什么笑话一般,哈哈的大笑出了声。
“他就在本王的城墙上挂着,我现在就送你去陪他。”
宁王的话音刚落,屋顶上就跳下来一群黑衣人。
“爹,爹爹..”王妃一听到他的话,顶着皮开肉绽的身体就想往外面爬,却被黑衣人拦住。
门关上了,王妃凄厉的声音中沁满了血,回荡在了王府,久久未能散去。
“武鹤宁,我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做鬼么?倒也不错,只是做鬼的时候可别再这么笨了。”
他看着王府前曾经一起种下的桂花树,难得的有些恍惚。
“喂,本小姐今天给你带了烧饼,快趁热吃吧。”
一个衣着华丽的小女孩从怀里掏出滚烫的烧饼递给了一个脏兮兮的小男孩。
小男孩看着香喷喷的烧饼,忍不住接过来狼吞虎咽。
这是他三天来吃的唯一的东西。
“疼么?”满嘴塞着烧饼的男孩指着女孩烫的发红的小手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
“没事啦。”女孩子心虚的捂住了被烫破皮的胸口,笑眯眯的说道。
男孩子看着她勉强的笑容没有说话,转身跑开了。
就在小女孩疑惑的时候,他又回来了,还从口袋里掏出了一瓶黑漆漆的药。
“哝,给你。笨蛋。”
男孩把药递给女孩后,就红着一张黑不溜秋的小脸,跑到一旁种树。
“你在做什么?”
“种桂花树,开了花就可以做桂花糕。”
一张饼,一瓶药,一棵桂花树,一双人。
最后只剩下自己和这棵桂花树。
以后不会再有哪个傻姑娘会不惜烫伤自己,只是为了给他带一张热的饼。
那个姑娘终究还是被自己亲手杀死了。
他轻轻拂过门前的桂花树,只是刹那间就倒了下去。
他面无表情的跨过了桂花树,心中的不舍消失殆尽。
从今以后再也没有人知道那个卑微不堪的他。
他永永远远都是高贵的王,武国唯一的皇。
呵,下雨了么?
宁王拂掉了脸上的水珠,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接下来就是去把他的工具夺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