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次有个人招惹了那个人，傅洋就差点把人打死。”
“这有什么。”林寺歪头用手撑着，“重情重义，混道的都这样。”
“……也许吧，但你真不觉得太过了。不过如果是他，”傅冯冷笑，“他如果认定那人是他的朋友，他也许会不择手段保护他，毕竟他就是个神经病。”
“……”有这么说自己兄长的吗？
“那一天……”傅冯叹了一口气，不知是因为无奈，还是因为累，“全校的人都在指责那个人，据说他做的事都抖出来了，什么考试舞弊，敲诈勒索，打架斗殴，破坏公物……他瞬间被推上风口浪尖，也就是那天，他去找傅洋，猛然听到傅洋接近他是想让他堕入深渊，他和傅洋吵了一架，然后跑了出去，找了好久都没找到人……”
“等一下！”林寺打断，他皱眉道，“你不是说他早就知道了吗？”
“是啊。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刚才那些都是听说的，反正傅洋没找到他，而他来找了我，那时他母亲刚去世。”
“他找你做什么？”
“他说他记起我是谁了，他向我道谢和道歉。我当时虽然心里奇怪，但也没问他这件事，我问他傅洋的事，他只是冷笑，说了句活该，反正就是不关心傅洋的事。”
“传说中的反套路？你哥真可怜。”林寺揶揄，当然，他们谁都不会觉得傅洋可怜。“然后他就离开了？”
“没有，他硬拉着我说要去看海。”傅冯像是想起了什么痛苦的事，脸色越发白，“我们在城市里，去海边坐车可要一个小时左右，他还不坐车，硬拉着我走，我反抗不了，硬是被他拖着绕着繁华的商业街绕了一圈，再走到中心，我当时差点没死。去他的看海！”傅冯咬牙切齿道。
“……”看此时的气氛，林寺乖乖闭上嘴。
“后来，他拉我到人最多的十字路口，在等红绿灯的时候……”傅冯的声音越发小。
“他闯红灯了？”林寺皱眉，不是跳楼自杀的吗？
“他把我推了出去。”傅冯看着自己的手指，平静地说道，“当时刚好车流量很大……”
“！他……”林寺张了张口，显然对这种事不敢置信。
“我当时看到了，他，抓着那个人的手，那个人想要甩开他的手去抓我，他很紧张，而他，冷冷地看着我，就像是在看一个死人。”傅冯不自觉地抱紧了自己的手臂。
林寺咽了咽口水，“另一个人是谁？推你的又是谁？”
傅冯的手放在膝盖上，食指无意识地挠着膝盖，“是傅洋……”
“！”林寺更加不可置信。“你是他的亲弟弟啊！”
“那又如何？”傅冯神情平静，“他心中才没有血缘羁绊。我清楚地感觉到被撞出去的时候，那种疼痛……而那个人，紧紧抱住楚耀，还是楚耀在他手臂上咬了一口，才挣开向我跑过来……眼前的场景变成一段一段的……我倒在地上，楚耀过来……抱住了我……后面……后面……我晕过去了……”傅冯吐了一口气，像是轻松了很多，“因为那场事故，我已经休学半年多了，可是只要稍微走一会就累得不行，头也时不时的痛。”
“……那你该好好休息，为什么到处乱跑。”林寺说了句中规中矩的话。
“……”傅冯继续挠膝盖，“我在医院躺了很久，楚耀自杀在我住院的第二天，他自杀前有给我发邮件，我一个月后打开，他向我道别，顺便对那天的事说了抱歉，还说他和傅洋说过，至死，傅洋都会保护我，让我不用担心他了。”
“他自杀后……你哥什么反应？”
“听人说他看到楚耀尸体的时候流泪了，他从小就没有掉过一滴眼泪，可惜当时我不在场，不然可以好好欣赏一番。”
“……”相爱相杀的兄弟。
“听说他当时还大笑说了句‘骗子’就跑了，十几天都没找到人，回来的时候一身伤，人也不吃不喝不说话，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五天，门被撞开的时候房间里黑暗一片，什么都看不见，但有股刺鼻的血腥味。”
“他在自杀？”
“怎么可能，祸害遗千年。他只是割破了自己的皮肤，放了点血而已，就像祭祀一样，墙上、地板上都是用血画成的阵法图案，地上的最大，他就躺在中间，流了那么多血，真亏他没有死。”
“你、你不是在医院吗，怎么会知道？”
“因为我看过那间房间，没人敢进去打扫，一进去仿佛就置身于地狱，有无数鬼怪从图案里爬出来，所以我父母也就让它这样去了。”傅冯淡淡道。“对了，转校来这里是他的主意，至于他选上你的原因……”傅冯看了眼林寺，然后收回视线，“也许是因为你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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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把这些都说出来，是想让我原谅他吗？”林寺垂眸，看见林寺还在挠膝盖的裤子。
“没有，我也不会原谅他的。”傅冯叹了口气，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他，伸出手，问，“去看海吗？”
“……”林寺抿唇，勾出一个浅浅的笑容，“去吧，换换心情。”他把手搭在傅冯的手里，另一只手撑着墙站起来，然后松手，“你真以为你能把我拉起来？你的身体比我还弱吧。”
傅冯冷冷地看了他一眼，直接走了，林寺赶紧跟上，“你知道你哥在哪里吗？”
“不知道，我说过了，你最好不要去惹他。”傅冯冷冷地提醒他。
“可我有个问题想问他。”
“什么问题？”
“你又不是他，你怎么知道。”
“……你又不是我，你怎么知道我不知道。”
“……这样好像很没意思。”
“你也知道。”傅冯冷哼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