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砍下去了,人没了声息,她丢下刀往外走,走到门口时听到身后的声音,回头一看,男人的头睁开了眼,他的身体自觉的把头捡起来捧在手上,然后走向她,边走边骂,好似不知道自己现在的状况似的,诡异极了。
她低低笑了声。
也是,只有这样才能显出这个世界的诡异。
“你在笑什么!我让你给我倒水你听不到吗!”男人大吼。
她在佯装害怕和逃走间迟疑了0.1秒,还是跑了。
男人更气了,捧着自己的脑袋追了出去,此时好多店已经开了,路上人多,她小小的身影蹿得很快,她还有心思往后头看。
男人捧着脑袋不伦不类地追着他,周围的人都没有觉得异常。
“砰!”她撞到了人
她赶紧爬起来要跑,不忘道歉,却在看到眼前人的脸时身子一僵。
“你个小蹄子!跑什么跑!赶着投胎啊!”艳丽的女人身上扭曲血肉模糊,但整个人跟没事一样如生前一手掐住她的耳朵整个往上提,像是要把她的耳朵揪掉似的。
周围邻居来劝,她骂着是自己的东西管他们什么事,然后把人拖向男人
两人把她拖回了房子里,然后就是一边咒骂一边暴打。
疼!好疼!
“呜哇哇哇哇!爸爸妈妈我错了!不要打了!我好痛啊!”她一边哭嚎求饶一边保护自己的头,身子更是颤抖。
他们很快停了下来,但是她还趴在地上颤抖着哭泣,可心里却在想这个幻境会喜欢什么呢。
符纸没有用,她已经试过用符纸接触两人都没有用。
自己被困在这里了。
为什么呢?
内心的她在有条不紊地分析着自己能找到的所有疑点,但外表的她仍在瑟瑟发抖地哭着。
她一直以来都是这样,把外面和内心分开了,也因为这样,她才能走到现在。
“别偷懒了!快去做饭!”女人吼道。
她艰难地爬起来,又差一点再摔回去。她走进厨房,没找到菜刀,想起先前砍人的时候落在哪儿了。
她把刀捡回来,差点被男人砍到,他恶意又戏谑贪婪地打量着她,她无视那阴冷的视线回到厨房。
做饭?做什么呢?
到处狼藉,堆在哪里的碗也满是油污。
她揉了揉眉心,又看了眼还站着血的菜刀。然后抬起手死死掐住自己的脖子!
“呃……”窒息的感觉让大脑逐渐空白,但她不放手,继续掐着,她知道人是不可能掐死自己的,所以安心尝试。
很快,她就听到了有人在叫自己
“可儿……别吓……”
“……醒啊……不要……”
“可儿!”
“咳咳咳——!”
程可儿陡然睁眼,看到眼前关心急切的脸,她抱着住人委屈地大哭起来。
“你……”典宗雎被她这一抱身体一僵,不敢动作,也只敢轻轻安抚道,“没事了,没事了。你只是做了个噩梦……”他的声音温柔清婉,就这么抚在人心上,莫名觉得好受了。
程可儿吸了吸鼻子,松开他道歉。
“我没事,就是你……你男朋友有带你去医院看过吗?我不是想说你有病,我只是担心你。”典宗雎急忙解释。
“我……”程可儿抿了抿唇,拿出手机,“抱歉,先等一下。”她给毕途南打了个电话,但是显示关机。
她迟疑了一会,打算给严觅宓打去,突然看到微信的消息。
两人出国了,说是因为毕途南一个朋友在国外受了诅咒,他们需要一起去查一下。
毕途南还嘱咐了让她好好休息,照顾好自己。
她突然更觉得委屈了。
“你、你怎么又哭了?”典宗雎再次手足无措,赶紧拿纸巾给她擦眼泪。
“没…事…”她努力让自己笑起来,但是眼泪流得更凶了。
典宗雎见她就这样流泪什么也不说,满是心疼。他一把抱住女孩,认真道:“你哭吧。我陪你!今天我就是个垃圾桶!”
程可儿仍是流着眼泪。
她其实很少这样哭过。
今天如开了闸的水一样,她想停也停不下来,像是所有的委屈都在今天爆发了般。
最后她哭晕了过去。
再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了。
头昏沉得厉害还隐隐作痛。
她起身看了眼周围,发现是个陌生的房间。
她下意识看了眼自己的衣服,是一件白色睡裙。
她皱着眉走出房间,空无一人,是主人不在?
用脑过度,头疼。
她按着太阳穴,这时门外响起开锁的声音,她转头看过去,见是典宗雎。
“你醒了?头痛吗?我给你拿药。”他找出药给她,顺便问道,“饿吗?想吃什么,我叫人给你送来。”
“不用麻烦你了。”程可儿满是歉意,“对不起啊,我昨天也不知道是怎么啦。”
“没事。能帮到你我也很高兴。你不觉得我多事就很好了。”
程可儿吃着药惊讶,“怎么会!你真的是一个很好的人!”头又痛起来,她想起来自己要问的事,“对了,我怎么在你这里?”
“你昨天晕了我就把你带过来了。你衣服哭湿了,我让人给你换了睡衣,对了,新衣服在你房间的柜子里。”他看着她温柔道。
“……”程可儿张了张嘴,莫名有些不知所措。
那衣服她已经看到了,看上去价格不菲。
她干巴巴道:“衣服多少钱,我转你吧。”
典宗雎摆手,“不用,都是朋友,你要是真觉得不好意思你改天请我吃饭就可以。”
程可儿无奈一笑,“那好吧。”
从典宗雎那里离开后程可儿就去上课了。这学期她请了太多的假,再这样出勤率都要不够了。
她偶尔会去问问毕途南的情况,可能是在忙,他不会立刻回,她觉得有些不对。于是她又去问严觅宓,严觅宓倒是看见了就回,在发现毕途南有意无视自己后她不再给他发消息。
可能因为上次程可儿掐自己的事,又得知她男朋友现在不在国内无法照顾她,典宗雎对程可儿就多上心了几分,经常去见程可儿,偶尔带她去看阿姨。
两人感情越来越好。
虽然他们只是单纯的朋友,但是流言蜚语不少,程可儿知道越是澄清他们越说,索性就无视。
一个月后,毕途南回来了,但是不是他亲自告诉她的,她还是从严觅宓那里知道的。
无法言语的情绪挤压在胸口,她不知道该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