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
觉得脸上火辣辣的，还有这耳鸣……自己是被打了一拳吗？
“啪！”
又是一巴掌下来。
直接就摔在了地上，嘴角还出了血。
“还不动起来！要我请你吗？”
还没反应过来，身体自己反应了起来，爬起来去捡地上的碎片。
“赶紧弄干净了。”女人说完就从她身边走开。
“妈，簿玲还没吃饭。”少年桀骜带着讥讽的声音响起。
“吃什么吃，她今天也别想吃饭了。小龙，你吃饱了没有，没吃饱我再去给你买点包子。”女子的声音变得温柔。
“不了妈，我今天还要和同学出去玩。”簿晨龙说。
“你要和同学出去玩可不能让人看不起，我这边给你一百……”
“一百怎么够花！”簿晨龙直接生气。
苏雨赶紧劝道：“你别生气你别生气。”她赶紧从包里掏，掏出五张红票和一些零钱，“妈现在就这么多。”
“算了，要来不及了，就先这些吧。”簿晨龙全部拿走了。
“玩得开心！”苏雨送走簿晨龙，关上门转头看到簿玲在正在收拾碗筷，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没有刚才面对簿玲的温柔。
“拿个碗也会摔！我要你有什么用！就是个赔钱玩意！还学人家读书？有什么用！尽是浪费钱的玩意儿！”
簿玲木讷地抱着碗去洗水池。
“你去和你老师说，你不读了，你要辍学。”苏雨喊道。
边洗碗边消化记忆的簿玲一点想理人的欲望都没有。
见簿玲无视自己，苏雨一把扯住簿玲剪得又乱又短的头发，“你哑巴了吗我说话你没听到啊！”还好簿玲把头发剪短了，不然她现在更痛。
簿玲痛得脸色有些白，眼睛冷冷地看向苏雨。
苏雨被她看得背后发寒，直接又是一巴掌！“看什么看！”
啪——
簿玲本来就体弱单薄，一下子就被打了出去趴在了洗水台上。她垂下眸收回眼神，又变成了平常胆小懦弱的簿玲。
苏雨看得满意多了，然后又恶狠狠道：“你个小杂种，赔钱玩意！别让我知道你又和你们老师告状，不然我弄死你！”说完要离开，走了几步又喊，“别忘了把洗衣机里的衣服洗了！”
“……”簿玲听着苏雨回房间的声音，才缓缓撑着自己站起来，低头洗了把脸，然后认认真真把碗洗干净，又去把那堆脏衣服洗了，然后……出门。
原身叫簿玲，生在一个重男轻女，家庭条件也不咋地的家庭。簿玲从小就被父母不重视，像是下人一样使唤来使唤去。这种情况在簿晨龙出生后更甚。
她比簿晨龙大三岁，但却是一个年级。要不是当年区委会发现簿玲还没上学就去找这对夫妻，顺便科普了这个九年义务教育是强制性的，如果不让簿玲去上学是犯法的，于是应该是一年级的簿玲开始和簿晨龙一起上幼儿园。
换一种说法，她其实是去当陪读了。
就这么陪读了九年，簿玲成绩不错，明明以她的中考成绩可以去更好的高中，但是因为簿晨龙成绩太差只能去不怎么好的高中，于是她也要跟着去。
其实她中考结束就该去干活，但是她去找了区委会帮忙才能让她继续有学上，所以去差还是好的高中对她来说都没关系。
但是自从上了高中，簿晨龙越来越过分，不仅花钱如流水，还喜欢在同学面前装面子，于是为了满足他的需求，父母打算让簿玲辍学打工，为了不辍学，簿玲提出也会去兼职的。所以在学校里，簿玲成了簿晨龙的提款机。
又要熬夜兼职又要学习，簿玲坚持不下去了。好在她有一个人不错的老师，知道了她的情况推荐她去当初中家教，工资按小时算，一天只需要几个小时，也不怎么耽误她学习。有时候老师还会帮她处理她父母的事，所以她才能安安稳稳上到高二。
而簿晨龙......高二竟然跟社会上的人一起混了，不过谁叫他是校霸，没什么人敢惹，告老师有可能会被报复，于是只能自认倒霉和绕道而走。
学校虽然盯着他，但是总是找不到证据，因为销毁证据可是很方便的。
簿玲的死因，没错，自己是因为簿玲死了才进来的。
因为簿晨龙要钱要的更凶了，家教的钱已经不够了，所以她又打了洗盘子便利店值夜班等兼职，这些苏雨他们也知道但并没有觉得不妥。
于是就是簿玲死于过劳心肌梗塞而她来了，而那时，她的妈妈竟然因为碗摔碎狠狠打了她一巴掌……
簿玲叹气，然后看了看时间，发现要来不及了！
今天周六，她要去当家教！上课时间是九点！因为洗衣服耽搁了不少时间，她必须要跑起来了！
tmd！这什么破身体，才跑这么一会儿就累了！
于是簿玲选择花一块五骑共享单车。
“老师，你这……”学生是个文静但学习不好的女孩。
簿玲刚想解释，乔淳让她进来，“老师你先坐，我给你倒杯水。”
簿玲想起来，乔淳知道自己的家庭背景，这事也时有发生，她也猜到了什么所以不需要簿玲解释。
喝了水，簿玲道谢，“我们可以开始了。”
“嗯。”乔淳点头。
乔淳是那种认真学习但成绩还是那么差的女生。她父母见簿玲来了后乔淳成绩有所上升所以就一直让簿玲当家教了，只是簿玲觉得，这也有乔淳更加努力的因素。
中午有保姆做饭，簿玲的伙食终于提上来了。
早饭没吃，这午饭真不是一般的称心。吃得饱饱的！
下午簿玲一直在犯困，洗了几次脸都不行，乔淳建议她睡一会，她摇头表示没事，然后继续指导。
看时间差不多了，簿玲要走了。
乔淳：“今天早了一个小时。”
“有点事……你一会儿用一个小时把上次的英语卷子做了，然后发给我批改。”
“嗯。”乔淳点头，然后拿了两个面包给她，“老师要加油。”
簿玲脸红，心中感动，“谢谢。”其实这丫头还是挺聪明的。
早下班一个小时自然是有事的，现在四点，五点半簿玲还有餐馆洗盘子的工作，走过去要花十几分钟，用跑的话，但是她现在接管的簿玲身体实在太差了，随时都有窒息心跳停止的可能。
簿玲打开手机找导航，“公园……公园……”
顺便提一下，手机是那位老师用旧的，原本打算处理掉，后来也许是意识到没有工具和簿玲交流起来会困难，簿玲不接受她帮自己买一个手机，于是老师软磨硬泡才让她接受了这个旧手机。
老师真的是一个好人。簿玲此生最幸运的，莫不过于碰到一个好老师和一个好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