簿玲回家,看到簿晨龙房间半开着,她停驻往里面看了下,没看到簿晨龙但看到了桌上几本书,不知道为什么簿玲脑海里下意识认为簿晨龙是去了图书馆。
回到房间,簿玲在书桌前心神不宁,于是出房间烧了个晚饭先吃了起来。簿晨龙出来的时候也没说什么,安静地坐下吃。
“你以后想做什么?”簿玲像是漫不经心地问。
簿晨龙夹了一块肉,淡淡回答,“不知道。”
簿玲继续问:“那你以前有想过吗?”
簿晨龙沉默了一会儿,回答道:“没有。”
簿玲笑了一声,“也是,你这种人会想什么呢。”
这时候门外传来声音,是苏雨和簿集早回。他们看到两人正在吃饭表情有些僵硬,簿玲放下碗筷,“我出去一下。”
簿玲下楼转了几圈,在几个摄像头前停下几次,然后她像是想到什么在手机下开始搜索,并去了最近的网吧。
网吧里人很多,环境吵闹,味道也有点受不了。簿玲没有找到角落的位置,但也没办法了,她手指开始快速地在键盘上敲打,电脑界面上是密密麻麻让人看了头疼的代码。
簿玲正在入侵这个城市所有的监控,她一定要找出来那个人,找出证据,不然……一定会发生很不好的事!由于她的原因网吧里所有电脑网速变慢,大多人已经开骂了。
由于精力耗费太大簿玲整个人都蔫蔫的,上课一直打瞌睡,被老师叫醒了好几次,还好每次站起来都能答对题目,老师也就放过她了。课间簿玲去洗了把脸。她站在洗手池前看着镜中憔悴的自己,苦笑一下。
昨天她并没有找到多少线索,她的力量太弱了。她盯着沈语兰的聊天界面看了许久,最后还是退了出去。
这个人只用几个月就把家产紧紧攥在了手里,什么妹妹什么集团总裁也都踩在脚底,已经成了新星女强人代表,可见其手段。一天了,还没消息……是自己太心急了,可是……
下午最后一节课,簿玲不小心从梦中惊醒还猛地沾了起来。她大喘气地环顾周围才终于回过神,赶紧坐了下来。
“怎么?还流汗了,梦到高考了?”地理老师打趣道。
簿玲尴尬地笑了下,“是、是啊,我梦见我高考失利了。”
“梦都是相反的。好了,下次别再课堂上睡觉了。”
“抱歉老师。”
这时有人起哄,“梦见高考,那有看见高考试卷吗?”
簿玲尴尬笑笑,“我忘记了。”她确实忘记了,只记得那梦留给自己巨大的悲痛。
那人叹气。
地理老师笑了笑,“好了,继续上课,别做能梦到高考试卷的白日梦了。”
下面一阵唏嘘。
“簿玲!簿玲在吗?”这时外面有人喊。
簿玲迷茫地抬头起身,“老师,我就是,找我有什么事吗?”
“你弟打电话来让你赶紧回家,说是家里出事了。”
“我弟?”我弟不就是簿晨龙吗,他会和外人介绍是我弟?簿玲原本想笑,可是胸口突如其来惶恐让她差点喘不过气来,她苍白着脸强让自己冷静,“老师,我要早退!”她快速整理书包拎着包就飞奔了出去,边跑得同时边把手机打开。
手机里簿晨龙打了好几通电话,还有消息。
看到消息的一瞬间,簿玲者觉得头有点晕,还给自己绊了一跤。她赶紧爬起来顺便打了个滴。
簿晨龙:他们死了
只有四个字,什么也没说清,但是却什么都说了。
出租车上,在聊天框里,看着手机键盘,她不知道该发什么。
胸口的悲痛惶恐,是谁的心情?
急匆匆下车奔跑冲向家,看到的只有警戒线和无数看戏的人。
“这也太惨了吧,刚好那俩夫妇都提前回家,就遇上了这种事。”
“不敢住了,赶紧搬走吧。”
警方抬着两个盖着白布的担架出来,簿玲没有能看到,她恍恍惚惚强撑着自己不要倒下赶紧上楼,同时给簿晨龙发消息:
我回来了,你没事吧?
簿晨龙没有回消息,簿玲走上楼,就看到如丧家之犬的人抱着腿坐在墙边,边上的房间被拉了警戒线,好几个警察正在翻找线索,屋里血迹溅得到处,墙上也有,恐怖至极的作风,更像是一种震慑。簿玲强撑着自己镇定,视线落到了地上的蛋糕盒。
6月11日,簿晨龙17岁生日,今天。
簿玲脚步虚浮地走向簿晨龙,他把头深深埋在膝盖间,像是要与世隔绝般。簿玲心口一疼,颤抖地伸出手想要去触碰他,这时一个警察走过来,“你们就是户主的子女?跟我们一起回警局做个笔录。”冷淡漠然的声音,本就是陌生人。
“好。”簿玲听到自己的声音会以同样的冰冷。
做笔录的时候簿晨龙的眼眶微微泛红,脸色苍白,但他还是平静地叙述了自己所知道的事。
簿玲也做完笔录后被要求在一旁等待。簿晨龙坐在沙发另一边,像是失去了所有生气。簿玲每次想过去安慰却又不知道说什么,于是她去上了个厕所。
在隔间里的时候听到外面有人在讨论什么。
“那个男生真的好可怜,腿废了父母也没了,那坚强的样子真让人心疼。”
“是啊,怎么就遇到了这种事呢。你看他那个姐姐,冰冰冷冷的,父母被那样杀害也一点触动都没有,冷血啊。”
簿玲出来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果然如他们所说,冷冷冰冰的,确实冷血无情了些。她扯了下嘴角像是要笑,可镜中的自己似乎快要绷不住了。她洗了个脸再次把所有情绪压了下去。
原本的家现在是回不去了,簿玲和簿晨龙被安排了临时住处。
“刚才他们留下了四包方便面面,你还没吃晚饭吧,我去烧开水泡。”簿玲收拾好一切见簿晨龙还坐在沙发上便和他说话。
簿晨龙开口,声音干涩,“你现在吃得下?”
簿玲:“饭还是要吃的。”
“他们死了,你很高兴吧。”簿晨龙抬头看她,笑容讥讽中带了些凄凉,“你早就希望他们死了,对吧?”
簿玲皱眉,“我知道你现在心情不好,要么别说话等我泡好面,要么滚回房间。”
“别假惺惺的了!你想走随时都可以走,现在没有什么能阻碍你了!你走啊!”
簿玲冷笑一下,“现在没有人你是要表演给谁看?当初是谁对他们大呼小叫,只把他们当提款机使的!你问一下自己,你就没有怨恨他们过吗!怨恨他们只是普通的打工人!不能给你想要的物质生活!你有把他们当过真正的父母吗!还有别忘了!他们是因为你今天生日才提早回来,才遇到那个人被杀的!原本一般都是你在家,那个人其实是来杀你的,但是他们为了你挡下了!害死他们的是你!是你这个他们的独子!他们当成宝贝宠的儿子!”
“你给我闭嘴!闭嘴!”簿晨龙终于忍不住,眼泪夺眶而出,他想去让簿玲闭嘴,但是刚起身就摔在地上,他缩在地上低声哭了起来。
簿玲眼睛酸涩,她眨了眨眼睛让眼前的雾气散去,然后直接回房了。一回到房间她就开始大口大口喘气,扯了扯领口,但是还是感觉自己喘不过气来,她赶紧去浴室把自己泡在冷水里。
深夜,簿晨龙被腿部的瘙痒弄醒,他哭得有些精疲力尽,喉咙干燥如沙漠,他缓缓想起客厅里放着几瓶还没打开的矿泉水,于是撑着拐杖出去找水喝。
打开灯,客厅里安静的难受。正拿起矿泉水才注意到一些奇怪的声音。
“呜呜呜……嗯呜呜呜……”
在这安静的环境里那个声音太清晰了,他细听发现是有人在啜泣。他放下矿泉水往声音处找去。
簿玲的房间半开着,声音并不是往里面传来,他转身继续寻找,似乎是从厨房传来,可是这里并没有什么人。突然他想到什么打开下面的橱柜。
“呜……呜呜呜……”塞闭的橱柜里,一个瘦小单薄的身体蜷曲着,一直在发抖,发出如动物般可怜的啜泣声。
“你怎么在这里?”簿晨龙喉咙动了动,询问道,声音粗糙沙哑。
橱柜里的人还在哭,头发湿漉漉的,衣服也是湿的,像是在水里泡过,要不是拿出来知道这人是谁,就要以为这人是水鬼了。
簿晨龙不知道该怎么做,许久,他说:“你先出来。”簿玲还在哭泣中。他只好伸手去抓簿玲的手臂,没想到一碰到就被簿玲身上的体温吓到了。
“你身体怎么这么冰,会生病的,你赶紧出来。”簿晨龙抓住簿玲的手臂要把人拽出来,没想到簿玲更抱紧了自己,身体颤抖得更厉害,“不要……我不要看……你为什么杀了他们……为什么……他们是我的家人……”她泣不成声,全身写满了害怕。
簿晨龙:“……”
第二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