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过公安局的内部网络,输入何景龙的身份信息,别的没查到,却查到了何景龙的就医记录。
“何景龙去年前往的景安市第一人民医院就医,从最初的每个季度去一次,再到今年的每个月去一次。”
莫雨菲认真向卢珂汇报着自己的调查结果。
“就医?他去的什么科室?”卢珂赶紧问道。
“肝胆外科。”莫雨菲答道。
“肝病?”
卢珂忽一皱眉,喃喃着:“去的这么频繁,看来他病得很重啊。”
莫雨菲说道:“我只查到了他的就医记录,没有更详细的信息,不知道他得了什么病。”
“走,去医院看看。”
卢珂定了定神,起身就往外走,刚出门就碰见了苏思蒙。
“卢队,你要出门?”
苏思蒙见卢珂和莫雨菲行色匆匆,问了一句。
“有事?”卢珂停下脚步,怔怔地看着他。
苏思蒙点点头:“缉毒大队那边找你去开联合会议,说是缉毒工作有了新进展。”
卢珂深深吸了一口气,而后缓缓地吐出,沉思了一会,说道:“我现在出去调查案子,没有时间,联合会议你替我去开吧。说到底,咱们就是一个帮忙的,配合他们行动就行了。”
说完,卢珂带着莫雨菲离开了刑警队,只留下苏思蒙怔在原地,露出很是茫然的目光。
卢珂驾车,直接开往了景安市第一人民医院。
乘坐电梯,来到十一楼的肝胆外科。
“给我查一下何景龙的病例,他的主治医师是谁?”
卢珂走到护士站,直接开口。
坐在里面的护士瞬间一愣,看着急急忙忙的卢珂和莫雨菲,怔怔地问着:“你们……”
“市局刑侦支队的。”
卢珂开口,莫雨菲出示证件,两人配合的十分默契。
护士一时间还没有回过神来,支支吾吾地说着:“何景龙……他是什么病症?”
“我就是让你查查他是什么病症的,还有主治医师是谁?”卢珂又重复了一下自己的问题。
她是一个实习护士,还从来没有遇到这种情况,一时间表现的手足无措。
好在没一会,一名稍微年长的女护士从里面的办公室走出来,从服装来看,她是护士长。
“怎么了?”
护士长看出了实习护士的窘迫,开口问询。
护士赶紧站起身,像见到救星一样对护士长说道:“这两位是警察,要查一名患者的病例。”
护士长看了看卢珂和莫雨菲,又看了看实习护士:“你去忙吧,两位警察同志和我来吧。”
跟着护士长走进一间屋子,门口挂着护士长办公室的牌子,还写着她的名字——周艳丽。
“何景龙是吧?”周护士长坐在椅子上,问着。
“是。”
她打开电脑,输入了何景龙的名字,很快,就调出了他的病例。
卢珂挪了挪身下的塑料凳子,朝着电脑靠了靠。
上面写着何景龙的病症是肝癌四期,也就是肝癌晚期。
“他的主治医师是谁?”卢珂又问道。
“是孟元律医生。”周护士长答道。
卢珂转头看着她,问:“他在医院吗?”
周护士长认真点头:“他在医院,不过还没下手术台,你们可能要再等一会儿。”
说完,她看了看手表,补充着:“应该快了。”
既然找到了主治医师,卢珂也没那么着急了,和周护士长聊着:“你对这个何景龙,有印象吗?”
周护士长仔细回忆了一下,淡淡地说着:“有一点印象,但印象不是很深,他总是一个人来,而且感觉非常着急的样子。查出来病也不住院治疗,我们给出的治疗方案也都拒绝了,非常不配合我们。我感觉,他应该是负担不起治疗费用。”
“肝癌晚期,目前的医学能力是没有办法彻底治愈的,他的心里应该也明白这个道路。”莫雨菲长叹了一口气。
周护士长也对这种病症感到深深的无奈:“唉,现在的治疗方案也就是延长生命,提高生活质量罢了。像我们这种肿瘤科室,来的病人多半都是这种。唉,生命还是太脆弱了。”
周护士长不停地叹气,弄得气氛非常压抑,大家都纷纷陷入了对生命的感慨之中。
卢珂和周护士长虽然不是一个职业,但都对生命的脆弱有着不同的理解。
大约过了十五分钟,卢珂终于见到了何景龙的主治医师——孟元律。
他刚刚下手术台,还没有换衣服,表现得非常疲惫。
在得知卢珂的来意后,孟元律把两人请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我对他有印象。”
孟元律坐在椅子上,喝了口水。
随后,孟元律向两人讲述着何景龙的情况:“他大约是一年前来到我们医院的,是我给他做的检查,病理结果是肝癌四期。像这种情况,已经是非常严重的了,我们建议他住院治疗,而后定期接受化疗。
但是何景龙对这种治疗方案非常的反对,坚决拒绝住院治疗,就连化疗也不同意,只是要我们给他开点止痛药。
其实医生做久了,见到的事情多了,也很理解他的心情。
何景龙是一个人来的,各个方面都表现得比较拮据,他应该是面对后续治疗的费用而拒绝了我们的方案。
我私下也和他聊过,问他是心里有什么顾忌,还是对医院的不信任,或者是对治疗方案的不认可。
他只回答了我一句话,让我特别有感触。
他说自己的女儿还没有结婚呢,要给她攒嫁妆。
后来经过沟通,他选择了一种花销最小的治疗方案,就是定期来这里拿止痛药。
去年还是半年来拿一次药,但今年开始,他一个月就来一次,来的时候身体看上去很虚弱,精神状态也很差。
应该是他的病情又加重了。”
孟元律一边说一边叹气,对这种情况表现出无奈与惋惜。
卢珂和莫雨菲在听完孟元律的话后,特别是何景龙说的那句话后,心里特别不是滋味。
“保守估计,他还有多长时间?”
卢珂定了定神,问道。
孟元律抿了抿嘴,沉声说着:“这样下去,保守估计只有两个月的时间了。”
“两个月……”卢珂喃喃着,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