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老夫人不答应,“舟胥可是我凌家的血脉,绝不可能流落在外!”
凌沉冷笑,“祖母,您别忘了,您身边有个婆子如今还在薏儿她娘手里!”
凌老夫人当然没能忘了这茬。
她冷笑道:“咱们凌家水涨船高,温月她不过就是一介商贩,她说的话难道就可信了?”
凌沉摇了摇头,“祖母,如今说这一切都晚了。”
凌老夫人:“你什么意思?”
凌沉:“舟胥愿意在温家,便随他想法,他早就与凌家斩断了联系,我没这脸再去寻他。”
凌沉顿了顿,又道:“祖母,想想您曾经对舟胥做过的事。”
凌老夫人面色一白,她抿紧唇,气的身形发颤。
凌沉冷声,“就算舟胥如您所愿回来了,面对一个曾经想要杀他的祖母,您觉得,舟胥能对您一如当初吗?”
话音落下,凌老夫人长叹一声气,又杵着拐杖离开了。
凌沉在书房檐下站了许久,心腹出声道:“大公子,秦家大公子三日后要设宴,这是请帖,来宴宾客中还邀请了靖亲王。”
凌沉冷笑一声。
秦道郅比任何人都还要急迫见这个所谓萧舟薏的亲弟弟。
这日下午,秦道郅的请帖自然也到了谢府。
温薏把玩着请帖,轻声道,“谢大人,鸿门宴啊。”
谢肇厌正在看谢璟慕的功课,他瞥了眼温薏,“无需担心。”
温薏轻哼一声,“我才不担心呢,我身份又没暴露。”
而且,温薏可是明安帝亲封的靖亲王。
秦家人要是敢欺负‘萧檀’,那可就是明目张胆地打明安帝的脸。
秦道郅办这个宴会,无非就是让靖亲王现在狩猎宴之前率先露次面。
温薏身上还是靖亲王的打扮,她站起身在院中转了一圈。
她无聊地紧,又去看了下谢璟慕在做什么。
小家伙正在枳宁院里扎马步。
这是谢肇厌另外给小家伙布置的任务。
谢璟慕是早产儿,看着结实,实际情况有点儿虚,她这个年纪最好的方式就是扎马步。
温薏只在院子外看了她一眼,没有多打扰她,又回了谢肇厌的书房。
谢肇厌眼睛不抬,“回来了?”
温薏嗯声,她倚在软塌上,安详地闭上眼睛。
谢肇厌扯了扯唇。
这人现在当真是哪里都能睡着了。
谢肇厌给她盖了件袍子,他垂着眼眸,眼中满是柔情宠溺。
温薏醒来时,正在谢肇厌的卧房里。
外面正是傍晚。
谢肇厌还在书房里办公。
温薏敲了下门,她倚在门边,“今日大理寺的事很多吗?”
谢肇厌放下笔墨,“你来的正好,处理完了。”
谢肇厌牵着温薏,小家伙正在院子里遛狗。
听到爹爹的声音,一人一狗立马奔了过来。
谢肇厌把人一把抱起。
温薏眉间染上笑意。
用完饭后,三人在府中散步。
成为靖亲王也有这好处,随时随地都能与谢璟慕见面。
与此同时,秦府。
陶书愉昨日去见了秦茂霖。
这才短短一段时日,秦茂霖就成了个山野间疯跑的猴子。
不仅对陶书愉拳脚相向,就连娘也不叫了。
这可是她养了这么多年的儿子。
陶书愉当即天都塌了,从庄子里赶回秦府后,陶书愉第一件事就是去寻了秦夫人。
“娘,茂霖他年纪小,他还离不得人,你让我把他接回来吧。”
陶书愉就差朝秦夫人跪下了。
秦夫人拧紧眉,“你同我说也没用,我先前就告诉过你,这是陛下的意思,陛下说要送茂霖离开秦家,我们也是没办法啊。”
陶书愉不停哭着,“可是……再继续在庄子上待下去,茂霖就毁了!”
秦夫人再好的脾气也怒了。
“我同你说过多少次了,这件事并非我们秦家就能做主,现在陛下正盯着世家,你还当真要把刀子往别人手里递?”
陶书愉还是哭着:“可是……”
秦夫人直接挥手,“没有可是!”
“当初若不是你把茂霖溺爱成如今样子,他还会被送进庄子里吗?”
陶书愉失魂落魄地走了。
秦夫人嫌恶地皱紧眉头。
转眼就到了秦府设宴的那日。
上午,温薏换成靖亲王打扮,一同与谢肇厌出了府。
陈王世子有些时日没见到檀潇了,想念得紧,于是跟着老爹一起来了秦家。
这一见面,陈王世子就是一阵感动落泪。
温薏嘴角不停抽搐着。
谢肇厌压下不断上扬的唇角。
一路上,温薏都收获到了不少目光。
来到秦府前院,来赴宴的多是朝廷大臣。
秦道郅目光直直落在靖亲王身上,他抓紧了轮椅扶手,几乎下意识就要喊出声。
有那么一瞬间,不远处的靖亲王竟然像极了萧舟薏。
不是脸。
而是周身的气度,和萧舟薏女扮男装去玩时的姿态。
除了秦道郅,就连凌沉都惊讶地皱紧了眉。
莫非这个靖亲王当真是萧舟薏的亲弟弟……
不然为何会这般相像……
而就在这时,秦王府大门口。
燕王与温舟胥姗姗来迟。
甫一碰面,燕王望着这位所谓的‘靖亲王’拧紧了眉头。
温舟胥扫了一眼,眼中同样布满疑惑。
原本以为这靖亲王是个江湖滑头,没想到这本人看起来除了瘦小外,竟还风度翩翩,玉树临风。
温薏面不改色同众人打招呼。
燕王来到温薏面前。
温薏自然没让燕王给自己行礼,于是说道,“阁下就是燕王殿下?”
燕王嗯声,他打量着温薏的脸,似乎想要透过温薏这张面皮,看清楚底下究竟是什么样子。
谢肇厌挡住燕王视线,与温薏继续往里而去。
温舟胥出声,“王爷,先进去吧。”
燕王冷哼一声。
众人皆是想不到,这靖亲王瞧着也太年轻了,看着单纯傻不愣鸡的,与陛下简直连对手都算不上啊。
秦道郅拦住靖亲王的路。
温薏垂眸,吊儿郎当,“你又是谁?”
秦道郅目光紧盯着靖亲王,“你与你姐姐长得很像。”
温薏浑身一僵,她难以置信道,“秦大公子,隔了四年,你还记得我皇姐的脸,当真是十分不易啊。”
温薏夹枪带棒的话被四周都听了去。
秦道郅身形微顿,“我……我自然是记得的。”
靖亲王面露嫌弃,“罢了,总归我姐是不记得你了。”
温薏胡口乱诌着,今儿本来针对靖亲王的鸿门宴,那些原意要声讨揭穿靖亲王身份的人们,见到秦道郅如此态度,也都齐齐闭了嘴。
看这情形,难不成这靖亲王当真是萧舟薏的亲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