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烈听后大笑着负手退后一步,居高临下的睨着杜韵。
“如今你既已知道了,我便实话说,这杜家于我来说算的了什么,倾覆了又如何,我要的是这个江湖,我要这江湖人人都听我的话,我要做武林盟主”。
院子里的人都小声惊叹出了声。
公孙烈似乎颇为自豪,笑的愈发狂傲。
“所以你要了这家主之位,又不珍惜,你将家主之位抓的如此紧,就是想借助杜家的声誉与势力,替你悄悄散播蛊毒,那些外出游览的医毒二门的弟子都成了你的傀儡,
甚至医门众长老都被你蒙在鼓励,还心怀大义的想制出压制蛊毒解救武林的解药,岂不知罪魁祸首就在他们身边,是他们一直尊崇的家主”。杜韵叹息。
“你死到临头了嘴巴还是这么厉害,不过,再过一会儿,它可就再也说不出话了,你若还有什么问题,给你个机会,一并说了吧”公孙烈看着杜韵,眼里多了几分赞叹与惋惜。
多聪明的女儿,不过马上就要上鬼门关了。
杜韵忖了忖开口问他木偶蛊的母蛊可是在他身上。
公孙烈没想到她连母蛊都知道,眼神闪躲了一下,不过还是笑着答了一句没错。
一抹暗芒飞快划过杜韵眼底。
“爹,你罪孽太多,是不会有什么好下场”她诅咒道。
公孙烈气的一抖,一时对杜韵厌恶极了,指挥侍卫赶紧将她杀了。
收到命令的侍卫狞笑着拔出佩剑,朝杜韵的心口刺了下去。
“不要啊,阿姐你反抗啊”韫棣的声音沙哑的不像话。
不过那柄剑还未刺入杜韵的胸口,握剑的侍卫就被虚空里飞来的一支利箭刺穿了胸膛。
“我不过是睡了一觉,你门这些杂碎竟想在我眼皮子底下杀人”
角落里的一棵不起眼的大树上传出了一个慵懒的声音。
一阵窸窸窣窣之后,一个男人从树上跳了下来,他打着哈欠伸了个懒腰,嘴里颇有怨气的念叨了一句大晚上的不让人睡觉,净搞事情。
众人才看清他的手里赫然握着一把弓箭。
正是云琅。
“你是谁”公孙烈惊怒。
语罢,瞬间有几个侍卫飞身过去将云琅围了起来。
“我就是他们这些没用的东西打不过的……云大侠”云琅以手抵唇轻咳,末了还透过人群的缝隙朝杜韵眨了眨眼睛。
他一眨眼,公孙烈察觉到了不对,心里陡然升起了一股不好的预感,急忙扭头去看杜韵。
杜韵含笑站在他对面,脚边散落着一截绳子,她的身后恭谨的站着毒门的长老。
少年韫棣,亦好端端的站着,脚边躺着面色发黑挟持他的侍卫。
“爹爹,今夜这场大戏,你可喜欢”杜韵笑靥如花。
公孙烈心里掀起了惊涛骇浪,一眼就看清了局势,瞬间明白了自己手中的五毒令是假的,杜韵与毒门的长老一同算计他。
“呵呵,韵儿你玩这一出苦肉计,引诱我承认木偶蛊的事,倒是好算计,也算有勇有谋,可这又如何呢,今夜这院子里知道这秘密的,除了你的人便是我的人,
你若不顾及杜家的声誉,大可将此事传扬出去,不过只要这杜家家主之位一日在我手中,这杜家除过毒门之外的所有人照旧得听我的。”
公孙烈很快便镇定了下去,他扬手召回所有的侍卫都蓄势待发的站在他身后与杜韵一众人对峙,剑拔弩张。
“爹爹莫急,好戏还没结束呢”
杜韵话音刚落,她身后的房门被从里拉开,几个人穿白衣服的老头从里面走了出来。
待那几个人走到跟前,公孙烈瞳孔猛地一震。
“没想到你竟如此狼子野心,陷杜家于不仁不义之中,枉我等平日里那般尊崇你,你当真让我等失望至极,堂堂杜家医门怎会再听从你的话,助纣为虐与你狼狈为奸”
医门长老莫含笑痛心疾首的看着公孙烈,眼里满是悔恨。
“没错,你的德行怎配得起家主之位”
“各位长老莫要与他废话,既然前家主之女手持五毒令,又戳破了这等丑事,那她自然就是下一任家主”
几位医门长老轮番讨伐公孙烈。
公孙烈自知大势已去,医毒二门已经尽数为杜韵所掌控,他立即后退一步掠到众侍卫的身后,下令叫他们无论如何都要将杜韵给杀了。
侍卫有些迟疑,不过想到自己体内还有未解的毒,立即朝杜韵涌了过去。
“你们的毒,本小姐替你们解了如何”杜韵高声道。
侍卫们步子慢了下去。
“没有任何条件,只要你们将公孙烈给我抓住,解毒之事本小姐说到做到”杜韵继续加码。
形势瞬间翻转,黑衣侍卫们急速转身朝公孙烈掠去。
公孙烈见状大骇,迅速施展轻功往云岚阁门口逃去。
却被云琅一个闪身挡住了去路。
黑衣侍卫也趁机逼了过来将他团团围住了。
一番打斗下来,公孙烈寡最终还是因寡不敌众被抓住了,他被众人押着跪在地上,形容狼狈至极。
云琅询问杜韵要如何处理他。
杜韵本想将他一剑杀了看看是否能解木偶蛊之毒,不过应该是想到了什么,迟疑了一下便命令云琅先将他绑了关到地牢里去。
公孙烈荣耀半生,未曾想一朝败在自己女儿手中沦为阶下囚,他发狂似的大笑“杜韵,你这样,会遭天谴的”。
“那就看看我二人的天谴究竟谁的先来”杜韵走过去,然后一脚踹在了他的胸口上,
“爹,除了这些,你还有何话要与我说”。
她俯身,笑的人畜无害,一点威胁也没有,却叫公孙烈看的后背直发凉。
然后她蹲下去,爬在公孙烈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轻语。
公孙烈陡然抬头,不敢置信,满面的惊骇。
不过,下一秒惊骇就变成了无边的怒意和悔恨。
他整个人好像一瞬间苍老了十岁。
“我说过你会后悔的”
杜韵留下一句话,起身扬手要侍卫将人押入地牢。
云琅在后面跟着。
那些侍卫反水过一次,未免不会反水第二次。
夜已极深,明净的夜空遮月的乌云散去。
一场大戏落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