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通风口一时半会儿还没有办法打开,挂在酒店外壁上的四人就依此翻进了三船教练隔壁,大道寺他们所在的那个房间。
“咚。”
最后一个进窗的毛利借着越智伸出的手,稳稳地落到了地板上。
有惊无险的伊达毫无后怕之意地喘了口气:“真是的,差点就掉下去了。”
大曲瞥了一眼伊达,悠悠吐槽:“是啊,差点你的保险就生效了。”
伊达:……保险怎么了?你们这些没有保险的人还不如我呢!
“前辈,你们的计划……”任何事情都追求尽善尽美的迹部抽了抽嘴角,“难道就是不依靠任何外力设施,徒手挂在酒店的13楼的外壁上吗?”
“当然”
“不是了。”大曲苦恼地摊了摊手,“本来我们是应该顺着打开的通风口潜入三船教练的房间的,可是……”
“可是通风口还没有按照计划被打开,”心大的毛利弹了弹自己小卷毛上沾到的灰,“难道是是我们爬到13楼的速度比计划中的快了吗?”
被刘海遮挡住眼睛的越智若有所思地开口:“莫非君岛的计划出了什么意外?”
“不会吧。”伊达摸了摸额头上的疤,“我们爬都爬上来了,这时候告诉我们不行?”
“或许现在想新方案还来得及,”大道寺和旁边的迹部对视了一眼,“前辈们说呢?”
还没等大曲他们做出决定。
窗外就传来了轻微的几声,“咔嚓。”
趴在窗口的毛利探头往旁边三船的房间远眺,看清情况的他迅速回过头:“月光,通风口好像被打开了。”
“那么还是按照原计划行事吧。”大曲把发带往上挪了挪。
他在心底默默叹了口气,毕竟计划环环相扣,要是再出什么连环差错就糟了……虽然现在出的岔子也不少就是了。
毛利双手交叉地放在脑后,身为立海大前辈的他嘱咐道:“阿泽,你就和迹部留在这里帮我们望风吧。”
开玩笑,要是让小部长知道自己带着后辈高空冒险……他可没忘记三巨头马上就要升学到高中来统治网球部了啊。
虽然和毛利的想法并不一致,身为冰帝前辈的越智却也对着迹部点了点头:“你们还是留下吧。”
的确,人多动静太大,反而容易暴露,本就不是冲动冒险性格的大道寺和迹部也没有强求。
切原&小金:冲动冒险性格,这个描述……感觉有被冒犯到!
“我们会尽可能策应前辈的。”看上去十分可靠的大道寺应道。
“啊嗯?”迹部也对着四人祝福道,“希望计划能够顺利完成吧。”
大道寺&迹部:尽管总有种事情不会像计划那样进行的不妙错觉啊。
……
由于是日本国家队的总教练,三船教练的房间自然比身为队员们的居住条件要为更优渥一些,和大道寺他们现在所处的套间格局差不多,都是书房,客厅,卧室这样的三个房间平行的排列。
因而高中生们所落脚的书房正好和三船教练的卧室相连。
出于攀爬能力和默契的考虑,毛利和越智一组,从那个较远的通风口进入书房。
剩下的大曲和伊达则准备通过较近的那个通风口进入卧室。
看着伊达和大曲的身影消失在狭窄的通风口后,终点更为遥远一些的越智和毛利也继续小心地往前移动。
作为夹在书房和卧室的必经之路,很快移动到客厅窗户处的两人放轻了动作。
“这边窗户怎么是黑的,君岛和三船教练不在房间里了吗。”毛利把脸贴近了玻璃。
并不清楚情况的越智也皱眉望向了折射出他们面孔的暗色窗户里。
没有被发现是单向玻璃的客厅里
“教练,不知道赞助商提供的葡萄酒还合不合您的口味。”默默放下背在身后打开通风扇开关的手,君岛若无其事地温声道,“我这里还有几瓶稀有限量级的美酒……”
“烦死了,别杵在这里打扰老子,”拿着红酒瓶牛饮的三船放下瓶子,他不耐烦地摆了摆手,“把酒放下,你就可以滚了。”
没有因为三船教练的话产生什么不悦的情绪,君岛依旧好脾气地顺手从身旁的推车上拿下了一瓶包装严实的红酒。
“那我帮教练打开这些酒再离开吧。”没等三船出声拒绝,君岛就已然拿起了开瓶器。
好几个空瓶倒在厚实的地毯上。
“嗝。”又豪饮完一瓶红酒的三船伸出手,他满身酒气地抓住了另一瓶红酒,“才这点酒精,还不够!不够!”
“那么教练您试试看这个怎么样。”半路截胡的君岛不动声色地用一瓶已经启封好的红酒替换了三船手里的空瓶。
指了指推车上所有被打开瓶盖的美酒,君岛得体地往后退了两步:“那么教练,我就先行告退,不打扰您品酒了。”
没有理睬君岛,也没有对手中红酒抱有戒心的三船仰头欲饮。
他举起酒瓶,却无意瞟见了手中玻璃瓶上斑斓的反光。
以及反光中两个疑似螃蟹状的照影。
笑容和三船灌酒的动作一起僵住的君岛顺着第六感缓缓抬头
就差把脸贴上玻璃的毛利和因为太高只能看见一截脖子和身体的越智,映入了他的视野。
“什么东西?”三船教练眯了眯眼睛就要转头往身后的窗户望去。
“刷。”两边窗帘猛然被拉上。
几乎瞬间出现在窗边的君岛按住了青筋突突直跳的额角,他脸不红气不喘地胡扯道:教练,天太热了,我来帮您把窗帘拉上散散热。”
只是微醉并不是智商下降的三船:……?
抵着窗户的君岛巍然不动,他隐隐能够听见玻璃另一边传来的谈话声
“月光,我好像听见了君岛的声音?不过怎么看不见他们的人?”
因为这是单向玻璃……面带微笑的君岛咬牙深吸了一口气。
“寿三郎,别在这里停留太久,我们还是尽快去完成任务。”越智沉稳的声音模糊传来。
听到交谈和衣料摩擦声远去的君岛终于松了一口气。
“啧。”不知道是不是察觉到了些什么或早有预料,三船重重哼了一声,他看着自己手里泛着斑斓光彩的红酒,不知是对君岛还是对谁说道,“晚上可不要在老子的房间里瞎停留,一不小心可是会受伤的。”
伴随着关门声,准备继续品尝手里美酒的三船在余光中瞟见了一抹绿色。
绿色?
他低头看见了酒瓶里泛着诡异斑斓折射光的幽绿色液体。
这是……红,酒?!
……
狭小的卫生间内,
“咚。”
“咚。”
不响的落地声后,移开厕所通风口盖子的大曲和伊达安全着陆。
“感觉干完这一票之后,我都能去当特工了啊。”脸上浮起了几分惆怅意味的大曲直起身体。
“至少根本没我们想象的那么困难?”浑然不记得先前还担心过自己坠楼身亡的伊达拂去了额头上的虚汗,“我们还是抓紧时间,快点行动吧。”
说着他就伸手把放在牙刷杯里的圆珠笔替换成了他们所购买的可擦性圆珠笔。
“你就不觉得……”露出了一言难尽神色的大曲制止了正准备替换躺在浴缸里的那支圆珠笔的伊达,“这些笔的放置地方过分奇怪了吗?!”
“奇怪吗?”伊达手下不停地把一支可擦性圆珠笔塞到了卷筒纸的内芯里,又把替换下来的水笔塞到了口袋中。
“大曲你这么说……”察觉出些许不对的伊达放慢了动作,“好像的确是有点奇怪”
“为什么三船教练会把圆珠笔放在厕所里啊?”
“关键点不只是这个吧!”大曲用手抵住了隐隐作痛的眉心。
掀开地毯替换了最后一支圆珠笔的伊达直起身体:“好了,厕所这里应该已经没有漏网之鱼了。”
觉得伊达可能只点亮了寻物天赋的大曲抽了抽嘴角:“算了,反正都这样了……那我们现在就去替换卧室里的笔吧。”
没有异议,伊达上前拧开把手的同时吐槽道:“说起来,三船教练为什么要把厕所的门关起……来啊啊啊啊!”
一把捂住了不复高冷人设的伊达的嘴,大曲恨铁不成钢地压低了声音:“小点声,你是要害我们被三船教练发现吗?”
“唔唔唔……”瞪大了眼睛的伊达抬起微微颤抖的手指向了卧室房间的一角。
“你要我看什……”转过头定睛望去的大曲卡住了后半句话。
“这就是君岛说的饭量不大的小,宠,物吗?!!”
……
另一边的书房里。
君岛游刃有余的声音还依稀在毛利和越智耳边回响着:
“据三津谷提过的情报来看,三船教练的房间里有一些小机关。”
“不过只是教练的爱好,除了动静外杀伤力应该不会太大。”
“这算是小,机,关?!!”几乎以劈叉姿势踩着两个地.雷的毛利虚着眼。
当然,他也不是倒霉到一脚下去就踩到了两个地雷。以周围地.雷的密集程度,他只踩到两个已经算很幸运了。
毕竟谁能想到满书房都铺满了地雷啊!
这到底是哪里来的地雷啊喂!
三船教练你真的没有走神军火吗!
才脱臼离开通风口又把关节复原的毛利没有移开脚,他并不想以身验证地雷的真伪和威力程度
因为他还没买人身意外险啊混蛋!
从毛利打开的书房窗户翻进房间,越智在后辈的示警下,避开了木质地板上颜色相近如满天星般遍布的地.雷。
看着毛利进退不得的处境,他担忧地拧起了眉:“寿三郎,你先不要动,我来想办法。”
“安啦安啦。”仗着腿长还能游刃有余维持这个姿势的毛利摆了摆手,“月光你还是先把笔都替换掉,完成任务后再解决我的事情吧。”
知道孰轻孰重的越智点了点头:“你再坚持一下。”
顾忌着毛利这个姿势可能难以长久维持的高大青年很快就把肉眼可及地方的笔全都替换成了他们所带来的可擦性水笔。
“月光,那里还有最后一支笔!”只能口头指挥的毛利朝着书房窗沿的方向努了努嘴。
“好。”稳稳跨过地雷,踩着安全区域的越智伸手准备取出恰好卡在窗台间隙里的笔。
“啪嗒。”什么东西被蹭到后倒下的清脆声音。
下意识转身看了眼完好无损还维持着原本姿势的毛利,刚松了一口气的越智就听到身后了无数连贯的“啪嗒”迭起。
“哗啦啦”
不知谁堆砌起来的多米诺骨牌一张接一张地倒下,绕了个圈,又蜿蜒伸向了书架的角落。
精神敏锐到即刻察觉出危机的越智当机立断地撩起厚重的刘海。
瞳孔微凝,几乎化为实质的精神攻击射向了绵延倒下的多米诺骨牌。
精神刺客的眼神攻击像一把利刃一般掐断了宛若燃烧着最前端的导火线。
断裂处立着的多米诺骨牌大幅度地晃了晃,在毛利和越智的摒息里最终停止了倒下的趋势。
“呼”毛利长吁了一口气。
“没事了。”越智沉稳地开口。
小心翼翼地放轻脚步,想知道多米诺骨牌最尾端倒向何方的银蓝发青年探究着向没倒塌的尽头走去
越智看见了竹筒状捆扎着的炸.药包。
以及,上面不停跳动着的倒计时。
敞开着的窗口吹来了一阵微凉的夜风。
“啪嗒。”那枚被吹动的多米诺骨牌摇晃着倒下。
“哗啦啦”全部倒下的多米诺骨牌在房间凝滞的气氛中,显露出了如同小丑大笑般的完整图案。
……
“轰”
“轰隆隆”
几声震响,被三船放在一旁闲置的诡异绿色葡萄酒内荡出了一片波纹。
不少焦黑色的烟气和呛人的味道一同从书房的门缝里泄露了出来。
仿佛没有听到刺耳的声音,也没有察觉到任何异状,抖了抖手里一叠照片的三船正醉醺醺地自我欣赏着:“真是令人怀念啊,我的青春岁月。”
将最前面那张骑手照片移到其他照片之后,三船凑近了第二张照片。
“这是我当猎手的那段日子。”单手擦拭着不知从何而来一杆的三船带着醉酒的红晕感慨道,“我最喜欢木仓打躲在灌木丛后,自以为没有露出马脚的小动物了。”
走廊上,就着自己故意没有关拢的门缝偷听加观察屋内情况的君岛背后突兀地泛上一股凉意:三船教练难道已经……发现他了了?!
没有真的举木仓射击,拿起又一张照片的三船端详了几眼:“对了,这一张我拿到多米诺骨牌世界冠军的那段时间。”三船用瓶口点了点照片里的奖杯,“我最喜欢多米诺骨牌一路倒下,直至尽头砸出胜利的声音。”
“全部倒下的多米诺可不是结束,而是开始!”
“哦哦!我又回忆起来了,”看着照片里身上沾着泥的过去,三船露出了追忆的神色,“这是快乐的埋地.雷时光!”
“我最喜欢那些完全没有危机感的蠢蛋,踩中保埋的陷阱了。”络腮胡的三船把空了的酒瓶扔到一旁,“真是彻彻底底的大丰收!”
从书房门缝中冒出的袅袅黑烟已然淡了不少,但火.药味还依稀可闻。
“还有这张,我最怀念的时光”三船颇为满意地自言自语道,“在马戏团当训兽员的日子!”
“我还记得,还记得……我可是没有被狮子吃掉过的王牌驯兽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