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白配”
“呐,方向一致，又是我赢了哟”
连赢十几把的种岛晃了晃食指。
招招落空失败的真田拧起了眉：“再来一次！”
总觉得这种游戏胜率应该是五五开的桑原摸了摸后脑勺：“难道黑白配也有什么诀窍吗？”
“当然有！”自诩为游戏之王的切原突然坐直了身体，“根据我的经验来说,假动作是最关键的！要先迷惑住对手”
“这样才能出奇制胜！”
柳颔首道：“赤也说得没错,黑白配考校的是反应能力,从弦一郎的角色来说,他应该要在种岛前辈手指确定方向的瞬间,脖子瞬间扭向不同的方位。”
“不过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想要在种岛前辈的那种手速下赢得游戏,非常困难。”
“所以尽管只是个游戏，也能看出种岛前辈的反应能力是如何惊人了啊。”柳生推了推眼镜。
“那我们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副部长一直输下去吧。”切原有些着急。
“只要看向不同的方向就行了吧。”手指敲了几下腿,大道寺让小伙伴凑近，附耳说了个可行的方案。
场内的真田刚把头转向右边，种岛的手指也紧随其后。
眼见着黑皮前辈又要再次赢下这一局之时，切原忽然起身大声喊道：“副部长！！”
听到后辈着急的声喊，下意识回头望去的真田看见了立海众人各不相同的表情。
真田：？
“这局你赢了哟”
收回了与真田朝向相反的手指，被打破不败战绩的种岛有些可惜地耸了耸肩，“虽然有外力帮助，但并不影响结果。”
“我才不需要外界的帮助，”不服输的真田认真道，“我们再来一局。”
“当然可以。”种岛摆好了架势，“黑白……”
“你这家伙别玩了。”从另一边走来的大曲一把揪住了种岛的领子,拽着他往场上走去，“比赛就快要开始了。”
“哎呀,我知道了，龙次。”种岛不情不愿地被拉走了。
“嘁你也适可而止吧。”走过真田身边的亚久津看了一眼仍在沉思的他，冷声道,“我们可是在网球比赛，不是来玩游戏的。”
真田抬起头，目光虚望着亚久津的背影。
不，他好像明白了黑白配与网球之间的关系。
只要做出假动作，让球拐到和他动作不同的地方……
这不正和他在私下里练习的那个招数不谋而合吗？
……
“第二盘比赛开始。”
沟通过的亚久津和真田两人不约而同地将火力集中在了大曲身上。
既然无可以打回所有球，那就先不要让种岛前辈接到球好了。
“你们突然变得这么热情，可真让人适应不过来啊。”大曲抱怨着打回了来球。
“既然你们这么想和龙次打球的话，就让你们打个尽兴吧。”脸上写着倍受冷落四个字的种岛将球拍抛给了大曲。
“你可饶了我吧。”虽这么说，大曲却右跨一步，准而无误地接住了球拍。
走到网前就地盘腿坐下的种岛用手指挠了挠脸颊：“反正前面那盘一点意思都没有，这局估计也精彩不到哪里去吧。”
一左一右拿着两个球拍的大曲状似无奈地耸了耸肩：“你们都听到了，既然他不肯打，那么就只好由我分饰两角了。”
还没等真田和亚久津做出什么反应，观众席上的国中生们率先群情激奋了起来。
“欺人太甚！”
“他们也太傲慢了，竟然想要以一敌二。”
“真田和亚久津的实力可不是一个人就能对付的！”
幸村辨别着空气中散逸的精神力：“种岛前辈在故意挑起他们的情绪波动。”
大道寺点了点头：“看大曲前辈毫不惊讶的表情，他们应该不是第一次这么做了才对。”
“果然，弦一郎和亚久津的节奏因此被打断了。”柳摇了摇头，“这可不是个好信号。”
真田和亚久津都算不上是好脾气的人。
明明理智告诉他们不应该生气，可情感上却觉得受到了侮辱和挑衅。
空气中似乎有缕缕的烦躁之意在窜动。
用握刀姿势握着球拍的真田深吸了一口气，不，静下心来，静下心来……
无论因为什么原因，现在对面只剩下一个人了。他们绝不能错过这个大好的得分机会。
但大曲并没有给他们反击的机会。
使用二刀流的他不仅没有因为多出来的球拍而感到负担，反而因为第二个球拍的出现变得如虎添翼了起来。
“他左右手的技巧掌握程度……”因为幻影所以常常需要使用右手的仁王眯起了眼睛，“几乎完全持平。”
pupina真是让人羡慕呢。
他什么时候才能达到这个程度……这样幻影城其他右撇子的时候，比赛效果一定会更好吧。
“到他这个使用程度，几乎已经消弭了惯用手的偏向性。”柳生颇有考据意味地打量了一番大曲，“可以说他的惯用手，是双手。”
“后天的努力和先天的天赋缺一不可。”看着场内将双排挥舞得如鱼得水的大曲，大道寺钦佩道，“就算有人拥有同样的平衡力和技术，也不一定能够做到大曲前辈这样的地步。”
听来听去只觉得真田时运不济的切原吐槽道：“副部长的运气也太背了吧。”
……
再快一点，速度只要再快一点就可以……总觉得有什么在催促着自己的真田加快了反应的动作。
明明小球落到了亚久津的半场，可距离落球点不远处的真田却忍不住先一步挥出了拍子。
“啪！”
鲜红的液体星星点点地洒在了绿色的球场上。
“嘶”看台上的众人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
“呸。”亚久津一口吐出了嘴里的血沫。
“滴答，滴答。”
血从他脸上的狭长伤口不断涌出并滑落到了地上。
“以亚久津的脾气，他们不会打起来吧？”菊丸不无担心地开口。
桃城也紧紧望向了场上气氛僵持的二人：“本来就已经处在下风了，要是再起内讧……”
“不，亚久津已经不是从前的他了。”河村摇了摇头，“他一定不会这么做的。”
显然，与河村抱着同样想法的人并不多。
坐在网前罢工的种岛都看向了似乎一触即发的两个人。
“哇哦，好像要打起来了呢。”他颇有扇风点火意味地自言自语了一句。
在令人胆战心惊的一片寂静中，亚久津突然抬起了手。
“！他好像准备动手了。”
“真田不是坐以待毙的人，如果被打了肯定会反击的吧。”
“那如果真打起来了，他们两个的武力值谁会更高一些？”
“喂！你们别说笑了，如果真的打起来该怎么办！”
“能怎么办？比赛又不许其他人人进入干预，你难道想被退训吗！”
连真田都觉得亚久津可能要下狠手，他摒住了呼吸，准备迎接着搭档的怒火。
毕竟是他出手伤人在先，虽然是无心之矢，但也不能抹灭了他所造成的严重后悔。
亚久津抬起手，擦了把从伤口处不停往下淌的鲜血，就拎着拍子向自己原有的站位走去。
“我真的没看错吗。”
“……竟然没有动手。”
“还丝毫没有发怒的迹象。”
“话说不使用暴力的亚久津，还是我们所熟悉的亚久津吗？”
“别把问题上升到这么哲学的角度啊！”
“呐，他现在可已经把不良少年的身份彻彻底底抛在脑后了呢。”坐在观众席上的千石弯着眉眼，“亚久津，已经不是从前的他了。”
他明明与河村坐在不同地方，却在不同的时间说出了相同的话。
场边的医护人员想要上前为亚久津包扎，却被凶狠的银发少年用眼神呵退了。
“我不需要。”打过无数次架的亚久津并不把这点小伤放在心上。
“你以为把事情轻轻揭过就可以了吗！”严肃着脸的真田忽然走到了亚久津面前。
“开什么玩笑，真田在干什么啊，亚久津好不容易放下这件事情了……”东方丧着一张脸，“他非要惹怒亚久津才高兴吗？”
“你想怎样？”亚久不耐烦地抬起眼。
“刚刚是我失误了，对不起！”真田突然大幅度地鞠了一躬。
他站直身体，低下脸：“我绝不能忍受别人被我白白误伤，所以现在请揍我！”
观众席上冒出了诧异的声音：
“不愧是皇帝真田……”
“居然想到用这种方法来赎罪。”
“这未免也正直过了头吧。”
“我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请求。”
因为脸上血淋淋伤口显得愈发吓人的亚久津上上下下扫视了一番真田，似乎正在寻找最为适合下手的地方。
见到此情此景，被真田揍惯了的切原，颇有农民翻身做地主的意味，他兴奋地站起身来替亚久津出谋划策道：“打脸！狠狠地打他的脸！或者打……唔阿唔唔泽唔唔唔。”
一手捂住切原的嘴，一手拉着他坐下的大道寺向四周看来的他校国中生们投以了抱歉的目光。
“赤也，副部长看过来了。”他低声提醒。
还在挣扎的切原立马停止了动作，他乖巧道：“唔唔唔唔。”
“那说好了，别再作死了啊。”
“唔唔！”
隐隐听见场上传来一声真田的闷哼，大道寺松开了手，终于再次呼吸到新鲜空气的切原拍了拍胸口。
他英明一世，差点就被阿泽捂死了。
……
场上的停滞的比赛也在真田被揍后顺利？继续了。
“准备好了吗，”前场的亚久津开口问道，“搭档？”
“当然！”真田沉声应答。
既然亚久津已经毫不保留地对他交付了信任，自己也不能辜负他才是。
那么现在……
“黑龙一重斩！”喊出这个招式名称的同时，真田的周身也铺展开了黑色气场。
“那个黑色的气场是之前副部长对战我的时候爆发出的那招！”还能想起那种如坠地狱感觉的切原瞪大了眼睛。
不仅仅带着黑芒的网球势无可挡地越过了网，直冲大曲而去。
“真是花哨的招式名啊，”大曲并不以为意，“不过对我并不起作，什么？！”
即将接触到他右手球拍的网球，陡然掉转了方向，径直往左边冲去。
只来得及匆忙伸出左手的大曲看着网球撞上了拍框，后力不济地向对面飞去
“嘭！”网球落地的声音在大曲身后响起。
对面，肌肉爆发力惊人的亚久津正缓缓地收起了球拍。
“1530。”
……
右边？不对，是左边。
“嘭！”
左边？不对，是上面。
“嘭嘭嘭！”
“这应该是通过二次挥拍产生的气流，强行在网球击出后改变它的方向。”看出了这球实质的乾向周围的国中生们解释道。
“嘭！”
“6:5，种岛&大曲领先。”
在真田的黑龙一重斩和他与亚久津逐渐默契的配合，以及种岛的旁观下，比分很快就被拉锯到了这样的地步。
除去脾气暴躁的远野后，其余的一军众人并没有对种岛坐在一边划水的行为提出什么质疑。
种岛嘛，他爱玩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了，谁知道他心里正在打什么主意呢。
如果没有分寸，他也做不到no.2的位置上去不是吗。
已经能随意控制翻折角度的真田很快就将大曲的来球一一击过
“嘭！”
“4015。“
“好，只要再赢下一球，就能把这局拖进抢七了。”真田与错身而过的亚久津点了点头。
又是一个翻折球
眼见着大曲又要错过它的种岛一个翻身从地上撑跳起来，他伸手抽出了大曲手里的球拍，反手迎上了来球。
真田胸有成竹地开口：“没有用的。因为它会……”
“因为它会翻折。”种岛和真田的声音重合在了一起。
手肘连带着小臂倾转了九十度的种岛，不偏不倚地击中了突然出现在那里的来球：“我知道。”
“这些什么黑龙斩的球路，多看两遍后就能猜到了啊。”种岛吊儿郎当地转了下球拍，“你们就没有什么更有挑战性的招数吗？”
“如果一个假动作不够的话，就两个。”一旁的亚久津突然开口。
两个？两个！
明白同伴在说什么的真田握紧了拍子，让他试试看……两个。
在下一球当空袭来的时候，真田再次迎上了它。
“砰！”正中球拍中心的小球被击飞了出去，真田快出残影的手重重挥舞了两下。
“都说了，这一招已经被我看破了哟”面对着直线驶来的网球，种岛自然而然地换了一个角度，“抓住了，在这”
突然向上空弹起的小球擦着种岛的刘海而过。
“里……”瞳孔紧缩的种岛说完了最后一个字。
真田忍不住勾起了唇角。
网球竟在一次翻折的基础上，演变为了二次弯折。
“6:6，平局，进入抢七。”
“这可真是伤脑筋。”种岛叹了口气，眼里却闪起了兴奋的光芒。
“好诶，就用这一招来奠定胜局吧！”观众席上的切原激动道。
……
但黑龙二重斩毕竟只是刚刚比赛中即兴而起的招式，并不具有稳定性。
刚开始用出的是一重斩还能说是试探，几次忽灵忽不灵后，种岛也琢磨出了实际情况。
“原来还是招半成品啊，真可惜，要是它被真正完成了，说不定还有几分威慑力呢。”种岛挑了挑眉，面带笑容地挥下了拍子，“那么，再见了。”
“嘭！”
“1513，7:6，总盘数2:0，种岛&大曲获胜。”
“等你稳定了二次弯折的成功概率，再来挑战我吧。”赛后握手的时候，种岛这么提议道。
“等我完成三次，不，四次或者五次弯折后，我再来挑战前辈你！”严格要求自我的真田振声道。
“喂喂，四次、五次弯折不是人类手腕可以做到的事情吧。”抬头看见真田板正表情的种岛啧了声，“好吧，那只能祝你早日达成你的目标了。”
一边的大曲也在这场比赛后对亚久津有了改观，他半开玩笑道：“你的身体素质很优秀，平衡能力也是绝佳，要来试试看二刀流吗？”
“不要。”看了一眼大曲衣领上徽章序号的亚久津表示，“你又不是最强的。”
忽然被嫌弃实力的大曲：没爱了……
……
原本定于下一场比赛的是越前兄弟俩，可是场地空了将近十分钟，却还是不见他们其中任何一个人的身影。
等得不耐烦的平等院兀然站起身来：“既然如此。德川，到了我们该了结恩怨的时候了。”
“梦寐以求。”冷着一张脸的德川向场内走去。
“就让我用这场比赛，教会你世界的残酷吧！”露出食肉动物笑容的平等院放狠话道。
“不，该被教育的人是你才对。”已经走到底线处的的德川回过身，“而我今天，将会用我手中的道义彻底审判你！”
“比赛还没开始，味就弥漫到这里来了啊。”仁王懒洋洋地倚在靠背上，“他们究竟什么仇什么怨啊，puri”
“这可是no.1的挑战赛诶。”几乎快要摩拳擦掌地切原期待道，“不知道平等院前辈的实力究竟有多强！”
“说的也是，鬼前辈和种岛前辈的实力我们都已经见识过了，现在只剩下三角关系里的最后一环了呢。”柳生的镜片反过一道光芒。
大道寺的心思却全然不在场内没有握手就开始的比赛上。
那是……
他不由自主地望向了天边的云层，近了，更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