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
我第一次乐。
我什么都没有做, 大线索就自己撞上的好运。
要知索之一。
她是黑莲帮的前成员,读得懂暗号,知道密码书是什么, 能顺利地解读黑莲帮这些人的行为和动机。只要她帮忙的话,夏洛克的任务就是抓住黑莲帮成员归案即可,还省掉了他们跑去博物馆一趟。更简单的是,夏洛克把姚素琳当做证人交给苏格兰场, 剩下的抓捕黑莲帮的工作就留给警察做就好了。我们得到一个姚素琳,两个密室杀人案就这么顺利告破。
除此之外,只要姚素琳讲出半夜出入银行总部的就是他们黑莲帮的「蜘蛛」,那么我们还可以拿剩下的三万英镑委托金。我听说原著才两万英镑, 肯定是那个高管看到我们有三个人,计人头才算总计六万的委托金。
在姚素琳说让我救她之后,我很快就答应了。
我是求之不得。
在把她带回221B公寓之前, 我先把她收到苏州码子的地点拍了个照。
苏州码子是在一座假的断臂维纳斯雕塑上。
我想想也是这个道理。毕竟, 真品在法国卢浮宫博物馆里面。此外,要是这座雕塑是真品, 一被发现是涂鸦的话, 就会直接被博物馆管理员上报给馆长。届时,恐怕整个伦敦城都要跟着震一震,不至于过了将近四十八小时, 原著大概是快七十二小时了, 也没有人对这个被人涂鸦的雕塑有一点反应。
银行自画像被涂鸦都算是小事。
我问姚素琳说, 知道这上面是什么意思吗?
姚素琳说,是“死”。
为了以防她改口供之类的,我还把这个过程拍成小视频,放进自己的邮箱里面。万一我中途不幸寄了, 还有邮箱帮我存附件。
因为她怕被人注意到,离开古物博物馆的时候,我还花了一点钱在博物馆的周边店里面买了一顶帽子和墨镜,给她伪装用。姚素琳似乎真的很害怕,全程一直都在发抖。我记得她在原著里面,在被暗杀之前,明知道危险将近,还努力地帮夏洛克破译,最后还是从容赴死的。没想到,她本人其实还是很害怕的。
我多多少少还是能理解她这种心情的。
在等待过程中是最可怕的,人总容易被自己对未知的各种想象所击垮。可是当真的该面临的时候,才会发现这并没有想象中的令人畏惧。所以她在赴死的时候,反而显得更加从容。
我想想还是挺敬佩她的。
“我挺敬佩你的。”
因为她很害怕,所以我花钱打出租车带她一块回去。我尽量带她在人群里面走,这样的话就算黑莲帮有狙击手(我知道没有),命中率也会下降。我觉得她精神并不集中,于是这么开口说,用的华夏语。
姚素琳下意识一愣,看向我问道:“什、什么意思?”
“因为你会为了求生,不断地努力。”我想了想,说道,“不是有人会因为求生压力太大,选择自杀吗?你就算暂时躲在一个安全的地方,还能居安思危,反复地调整自己藏身的位置,最后选择向一个从来没有见过面的人求救,这是需要很强大的勇气。”
姚素琳听着我的话,垂下头,久久没有回复。
一定觉得我说话假大空,所以才不想搭理我。
我也跟着选择不说话了。
到221B公寓之后,我带着她直接到二楼的客厅。因为一楼的地板还没有修好,装修队说打算用实木地板平铺,不打龙骨,所以我没有看到小时候那种修地板时露出的井字形铺设。我记得我小时候没地方玩的时候,还会踩着那木条走来走去,略怀念。
我没有把玉簪拿出来给她看。
一来,到时候夏洛克过来的时候,我没办法解释我为什么知道要拿玉簪。不过之后,我要是拿出来的话,我也可以说我是在银行上洗手间的时候,看到一个人头上有玉簪,对方急着销货,问我买不买,我打算送给1月21日来家里的莎拉小姐。反正这应该可以糊弄过去。
二来,我没有遇到美版艾琳·艾德勒,那么这个玉簪依旧是和黑莲帮交涉的最后道具,要是他们对公寓的人下手,我能拿着玉簪让他们投鼠忌器。
我到公寓后不久,华生和夏洛克都很快就到了。我听到公寓的门开了,正要下楼去接他们,华生就在楼下急急忙忙地喊我的名字。
“兰尼,你在家吗?”
“在!”
我一边应着,一边帮姚素琳泡茶,余光见到华生两步并做一步往楼上跑,急急忙忙,像是要赶着去上班似的。他朝着端坐在沙发椅的姚素琳望了一眼,然后大步朝我的方向看,“兰尼,你没事吧?”
“我没事呀。”我觉得有点奇怪,因为华生这个紧张的反应对我来说就很突然。
“你在手机上说你发现了线索人物之后,打电话给你也没有接。”华生絮絮叨叨地开始一边说担心我的话,一边检查我真的毫发无伤,一会儿让我伸出两只手,一会让我在原地走两步,确定四肢状态良好,身体平衡,跟早上状态一样,“你吓了我一跳,还以为你出事了。”
我想起来了,一边说,一边又跟着华生的要求在原地跳两步,“我今天去参加拍卖会,所以把手机关成静音了。”
华生这才松了一口气,跟我娓娓道来,“对方可是连杀两个成年男性的杀人犯,偏偏打了你七八个电话都没有接。我们就怕你擅作主张,遇到危险了。”
“对不起…”
我注意力都在姚素琳,以及我获得了大线索上了。
我见华生那么担心,也下意识看向夏洛克,结果他只是大步走到了他的专属沙发椅,目光深深地盯着姚素琳的方向,顺便给自己点了一杯黑咖啡,“兰尼,泡一杯黑咖啡给我。”
“好的。”
夏洛克看起来神色如常。
我端着咖啡走过去的时候,就听到夏洛克对姚素琳冷淡地说道:“遇到危险,为什么第一反应不是求助警察,而是找一个手无寸铁的普通人帮忙?你认识兰尼吗?”夏洛克的声音刺耳而嘲讽,充满了犀利的推理。
夏洛克对一个为未来提心吊胆的女生的态度,就不是很友好。
可能是我习惯认为夏洛克总是能先人一步洞悉真相,所以我下意识地更偏向于夏洛克看出了什么,却逼着姚素琳说真话,给她精神施压。
此刻的姚素琳的身体颤抖得更加厉害。她的嘴唇不自觉地颤动,仿佛她在权衡着该说什么。她试图掩饰住内心的恐惧,但她的表情却充满了焦虑。夏洛克的问题对她来说像一把锋利的刀,让她感到无处可逃。
我见姚素琳这样,站在旁边忍不住替她开口了。我先回答后面的问题:“我之前因为诺亚号不是上过报纸吗?虽然我没有和船主合照,但是他们把我的学生证头像放上去了,网络上也有的新闻,所有在那里看到的吧?至于没有去苏格兰场,也是我的问题。我一看到她和苏州码子暗号有关,就想着把她先带到公寓来见你们了。我们之后再送去苏格兰场就好了……”
一听到“苏格兰场”,姚素琳的喉咙似乎被卡住了,她用颤抖的声音回答:“我、我不能去苏格兰场。”
“为什么?”夏洛克的威压也跟着下来了。
姚素琳的衣服领口都被自己的冷汗沾湿了,脸色都开始泛白,咬着唇并不愿意透露出实情。
我知道姚素琳是黑莲帮前会员。她估计是担心查着查着,查到自己也曾经是走私团伙的一名成员,之后就把自己也送进监狱里面。她内心深处也是存在着逃避和侥幸心理的。见姚素琳迟迟不能开口说话,我便打算帮她先绕开这个难题,我对夏洛克和华生说道:“我们先问她留在银行的苏州码子是什么吧?”
我朝着姚素琳的方向看过去。姚素琳刚要开口,夏洛克的眼睛在姚素琳身上停顿了一下,然后重新聚焦在华生和我身上,他的笑容中透露出一丝冷嘲。“留在银行画像和白墙的暗号应该是「DIE」。”
这句话一落,不仅是华生和姚素琳一愣,连我这个知道剧情的人也跟着一愣。
这个时间点,案子发生的第二天,夏洛克根本还没有找到密码本。在原著第四天,也就是姚素琳死后第二天,夏洛克才知道的,他那会甚至已经知道,「密码本应该是前两个死者都共同持有的相同一本书里面」。可是现在221B里面一本死者的书都没有?
夏洛克是怎么知道暗号是「DIE」的。
我有一瞬间开始在猜想夏洛克是不是其实是重生的,或者因为受到平行世界的影响,反正就是面前的夏洛克是有记忆的。
夏洛克的眉毛微微一挑,眼神锐利地扫视着在场的每一个人。他的声音充满自信,仿佛他早已料到一切,“这不是显而易见的事实吗?”
我用我的脑袋发誓,我没有透露半个暗号答案给夏洛克听。
这是非常重的誓言了。
华生跟着追问道:“你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从死者看到暗号后的举动以及姚素琳小姐的反应得出来的。”
夏洛克这话一落,我脑袋里面闪过一点启蒙般的光亮,但还没有完全抓住是什么。
夏洛克继续有条不紊地道:“这是犯罪组织为了隐蔽传递信息才使用的暗号,那么通常来说为了防止执法机构容易识别和干扰他们的行动,这些暗号通常都是特定的单词,短语,符号或编码。长句子需要更多的词语来搭配,很可能更容易遭到破译。”
“思考什么样的暗号能让死者在看到的第一瞬间立刻跑回家中,并且带着惊恐的表情?也许犯罪组织会使用「Home」这个诱骗欺诈的单词骗死者回家,之后才让他们知道害怕。然而,同样是收到「15」和「1」指示的姚素琳小姐却躲在博物馆里面不出来,那么很显然的,这个暗号本身就是充满恐吓性的,可以彻底让人感到恐惧和绝望。像是——”
夏洛克冷峻的面庞轻吐出各种可怕的句子。
“你无处可藏。”
“我在看着你。”
“你死定了。”
“那么,究竟有哪个单词能够毫不含糊地传递我刚刚所说的意思呢?”
夏洛克的眼睫跟着一落又一抬,就像是长鹰低空飞掠,凛然而决绝。他语气深沉地说道:“用「死」一个词来传递暗号信息,不是很容易猜到吗?”
从他的话里面,我意识到原著和现在的差异。
现在的夏洛克有更多的时间接触姚素琳,也更早地接触到苏州码子代表数字,因此,他可以更好地猜测暗号背后的词性和词义。尤其是他说的,没有遇到姚素琳之前,他可以猜测暗号指示一个地点,所以两名死者都纷纷被骗回家。而之所以都是带着惊恐死亡,很可能就是回到家之后才被骗了。
可假设真的是地点,这么一个温和中性且有诱骗性质的单词,为什么姚素琳偏偏不敢回去?姚素琳真的聪明到看到一个词就洞悉黑莲帮的用意了吗?不一定。再从,黑莲帮杀人的蛮干作风来看,一天杀一人,他们根本也没有耐心做假面功夫。
因此,暗号最后应该只能是一个非常有威胁意味的词。
仔细思考夏洛克提到的猜测到的种种,不得不说,夏洛克是真的厉害。
只要看一眼,就能将细枝末节都推理出来。
姚素琳瞪大了眼睛,她的嘴巴微微张开,仿佛被夏洛克的洞察力震惊到了,“你说的是对的,你简直洞悉了一切。那你还需要密码本吗?”
我也跟着惊叹地看着夏洛克洞悉过去与未来般的惊人才能,也好奇现在还需要这种东西吗?其实姚素琳已经确定他猜对了词,而寻找九百万英镑玉簪的事情也只是一句话的事情。他们根本不需要另外跑一趟火车轨道,花几个小时找涂鸦墙。
然而这个时候,夏洛克也看向我,我忍不住疑惑起来,脑袋里面浮起了一个问号。
夏洛克的嘴角勾起一丝嘲弄的笑容,他的眼神仍然锐利如刀。他的声音变得颇有些兴师问罪:“在继续问姚素琳小姐之前,为什么不先问问我们不断帮她讲话的兰尼,「你又做了什么呢」?”
这句话一落,我心里瞬间“咯噔”一下,血也跟着往头上涌。
我悠哉的纳闷表情应该是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