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坐着, 虽然脑袋里面也有他体能很强的印象,但是我还是。结果,他力气非常大, 手臂力量不可撼动, 把我捂得差点要断气。
见子, 夏洛克才松开自己的手, 说道:“你不会憋气吗?”
确实, 难时, 事先尝试着深呼吸并保留一口气,是可以增加体内的氧气储备的。
可是为什么这种知识要用在这里?
他又不会在这里把我捂死。
最关键的是,我说话声也并不大。
我怎么想得到夏洛克会直接物理闭麦?
我刚想说话, 就看到夏洛克抬起自己的手,然后在我的衣服上蹭了蹭, 我的话语就堵在自己的喉间,只是盯着他的动作看,“……”
夏洛克收了手之后, 又泰然自若地问道:“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这和「发现不发现」没有很大的联系。
也不知道是学生时期留下的坏习惯还是什么, 当我发现有自己不理解的问题时,我不会第一时间去问, 我只会闷在心里,自己独立思考。等到自己真的想不出来, 或者有机会可以问的时候,我才会考虑是否要开口问。
仔细想想,我这个习惯可能是怕别人说我笨, 怕被说“这么简单的问题还要问吗”。
好的,回到最开始。
实际上,早上夏洛克带我到甲板去观察「远处发现尸体的现场」时, 我内心就有个疑惑。
为什么不直接带我去第一现场看?而是要隔着那么远的距离?
这对于侦探来说,应该是不符合行为逻辑的一件事。
因为我其实也不是很好奇,所以就没有太在意,只是当做故事听就好了。
之后,夏洛克就安排我回房间养精蓄锐,好去排队见占卜师。
据我所知,夏洛克作为科学的理性人,是不可能会对占卜师感兴趣的。他这么突然的安排肯定有他的道理。结果夏洛克也很快用行动证明给我看,他只是想借着占卜师这个名义来搭桥,让我与玛伦·弗林认识,从而确定尸体的身份以及背后的部分真相。
从玛伦·弗林的表现来看,富商塔伯之死与她脱离不了关系。可能是考虑到遗产不会落在自己手上,或者其他利益纠纷,玛伦·弗林还不能让「富商塔伯的死」公诸于众。于是,她找了演员或者搭档同伙来配合转移资产。然而她却没有想到她的一举一动,都落在了犯罪卿莫里亚蒂教授他们的眼里。
犯罪卿们寻机来揭露真相。
而这个过程却被夏洛克打断了。
这也就有了今天这一幕。
这是我的猜想。
夏洛克的反应也变相说明,我的判断是正确的。
我只是觉得,夏洛克这样把尸体藏起来,再试图证明玛伦·弗林有罪,这种做法迂回又费事费时。如果像是莫里亚蒂教授那样,直接把尸体放在公众面前,带着假丈夫的玛伦·弗林可能会是第一犯罪嫌疑人,届时,夏洛克是可以直接当面去询问她很多的细节,从而判定她有罪。
难道是夏洛克不想打草惊蛇,担心尸体暴露的话,玛伦·弗林会立刻找各种证据借口,增加调查难度吗?
因为犯罪调查其实并不像数学一样有固定的解答方式,同一个案子单是分物证或心证就可以发展出很多解决的方法,而且没有说哪种就是最有效的,也很难说存在最优解。所以,我其实对夏洛克任何行动的解释,都可以理解。
……
夏洛克似乎也不追究我到底什么时候发现的,而是朝着我说道:“兰尼,我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他们」在这里了。”
不是他,是他们。
我一时无法反应,不明白夏洛克在说什么。
“在我调查的案子里面,有好几次都是人为操作的结果。从救济站的爆炸,到大学教授蹩脚的不在场证明——”
夏洛克的言语冷静。
那些看似他并不放在心上的事件,其实早在他心头上不断地思考着。
当我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我内心既惊讶又赞叹,不愧是福尔摩斯!
夏洛克继续说道:“直到上个月连环自杀案的始作俑者出现,在死之前,道出了「犯罪卿」的存在。我这下确定,这些不同寻常的案子背后都有一个咨询顾问,而且这个顾问不是一个人,是一个群体,至少有四个人。”
因为我从漫画里面看到他们确实有五个人,所以我听夏洛克这么一说,自己一下子没了声音,生怕自己说错话,惹得夏洛克把我给怀疑上。
沉默了片刻,夏洛克声因冷不丁地冒了起来,道:“你怎么不说话?是知道什么了吗?”
“!!! ”
这话一落,我整个人都激灵起来。
我语气平淡地加入话题,“我只是在想一些事情。因为凶手不会自己故意吓自己,惹是生非,多做无用功,所以这次你也怀疑是犯罪卿在背后操纵。可是,我又在想,你怎么知道是「他们」在船上,而不是「他」。”
“除了凶手不会吓自己之外,你去看了尸体就知道,那尸体的第一现场并不是在这艘床上。兰尼,你很习惯去根据别人的想法,去推断事实。要是猜错了对方的想法,你有时候只会得到相反的结果。你最好改一下这个习惯。”
福尔摩斯并不喜欢靠心证来获得事实,大部分都是从物证上推理出事实。
我知道他的习惯,也明白他的意思。
只是我过往到现在都从这种方法中获得太多便利,短时间内想要改也不是那么容易改的。
“为什么是「他们」呢?”我把话题重新拉回来。
“尸体上有着维修用细绳的纤维,而在甲板现场出现了高级船舱才会出现的羊绒地毯的皮毛。这两种东西来自不同的社会背景的人。当然也存在着这个人住在高级船舱里面,没有更换鞋子,就扮成工作人员进出船舱的工作间。”
“因此我还仔细观察,尸体在安置在甲板上时,监控摄像头的情况。”
我忍不住惊讶,“有监控?”
“这很明显监控被人做了手脚,才没有任何人发现尸体是如何被安置在甲板上的。除此之外,我也利用了这一点,移动了尸体而没有被发现。”
“可是,你怎么接触保安部门的监控摄像头呢?”
我脑袋里面浮现出夏洛克一套伪装保安的操作,让人认不出他的身份,顺利潜入。可是,这种做法被拆穿的话,夏洛克在这件事的嫌疑也增加了。
我还在想着,夏洛克就说道:“这条船不是你同学家的吗?只要我和对方说,如果不希望自己诺亚号的初航就出现人命事故的话,就听我指挥。”
这句话估计把整个阿特伍德家给拿捏住了。
我这下能想象得到,为什么他能顺利藏尸体了。
因为整艘船的船主在为他打掩护。
他们也不希望这艘船发生事故。
现在的尸体应该在船主看管下处在非常安全,不受打扰的状态之中。
“所以,你打算把尸体藏到第一个停靠点,再交给警察处理吗?现在也已经可以敲定凶手范围了。”
“不,我要逼犯罪卿现身。”
夏洛克的脸上洋溢着一抹从容不迫的微笑,让人感受到他坚定的决心。
他继续说道:“当他们知道自己的计划被打断,他们肯定会来找尸体。又或者,用其他方法证明玛伦·弗林有罪,不会任由她逍遥法外。”
他朝着我坚定地望了过来,“看吧,兰尼,当热水开始沸腾,水面就不会保持平静。哪怕只是一个微小的气泡,即便它看似微不足道,也足够成为我们的线索。他们,那个犯罪卿团队,不会因此而停下脚步。一旦他们开始行动,我们将能在他们的每一步中找到那个「信号」,抓住他们致命的弱点。”
夏洛克的话语流畅而有力,充满令人折服的果断决策的魅力。
而他的眼神中闪烁着的锐利思考,也仿佛为人展开了整件案件未来的发展脉络,
然而,我稍微分神了一秒,“我们是指?”
“自然是我以及听到所有计划的你。”
“……”
我很想说我英语不好,听不懂夏洛克在说什么。
我叹了口气,问道:“如果他们提前知道你的计划,并不打算现身,那该怎么办呢?”
这艘船的旅行也就这么几天,今天都是第二天了。
夏洛克对着我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我还有办法。”
夏洛克总是有办法应对困难。尽管我有时候难以理解他的计划,但我相信他总有办法解决问题。
“……”
此刻的我突然为莫里亚蒂教授捏一把汗。
这倒不是我在担心莫里亚蒂教授被发现身份后,会被立刻投入监狱。无论是原著,还是《神探夏洛克》里面,夏洛克都没有办法从法律的角度制裁莫里亚蒂教授。
我只是在想,莫里亚蒂教授要是被夏洛克发现身份后,直接放弃自己在大学的任职工作,全身心投入犯罪咨询里面,我还能不能看到那本《小行星力学》了?
那次听到莫里亚蒂教授在说的时候,就像是自己看到了非常有趣的文章的预告文案,只等着耐心等作者开坑,而现在的心情是感觉这个坑是再也不会开了。
就在我感慨人生无常的时候,突然收到了华生的电话。
直接略过打招呼的情节,华生告诉我,莫里亚蒂正在写《小行星力学》的计算公式,但是他发低烧,身体问题不能支撑他继续做计算,可他也不想只是躺在床上养病,希望我过去帮忙算。
这一句话落下来,我觉得我的天都亮了起来。
莫里亚蒂教授真的是肝帝。
我对他的崇敬之情油然而生。
我没有想到,我居然能看到传说中《小行星力学》的草稿。
而他是真的一直都在动笔,还想邀请我去帮忙。
当然,我十分理解,这些计算自然是以莫里亚蒂教授的计算为基础。我只是顺着他的思路走。
从写书的角度来说,我最多就是当校正的工作。
可我现在的这种心情无异于画家小白帮人类最伟大的历史学家达芬奇拿颜料,音乐爱好者为传闻中的乐圣贝多芬调音的激动。莫里亚蒂教授的数学天赋是有目共睹的,此刻接受邀请的我就像是要站在巨人的肩膀上看整个世界一样。
我甚至有个离谱的想法,如果能阻止莫里亚蒂教授继续从事犯罪网的经营活动的话,是不是可以更早地看到《小行星力学》出版?
这个想法只是想想而已。
蚍蜉焉能撼树?
不管怎么样,我非常高兴地接受了邀请。
这种好事怎么可以错过?
我这边答应下来,却没有想到夏洛克居然不去忙玛伦·弗林的事情,想跟着我一块去莫里亚蒂教授的船舱。我每次见他们两个在一起,都觉得他们要打起来,本来想拒绝他,可是我又想起预告漫画里面,他们微妙的和谐氛围。
这又让我猜想,难道契机是在这里吗?
莫里亚蒂教授的船舱里面,人很多,赫德森太太和华生先生似乎在等我到,在阿尔伯特的邀请下,正在愉快地吃茶点。这种和乐融融的氛围让我心中一喜,我已经预见到莫里亚蒂他们已经被善良忠诚友善的赫德森太太和华生先生所折服,未来为他们保驾护航,遮风挡雨的画面了。
阿尔伯特扫了一眼跟在我身后的夏洛克,才说道:“你要去看看威廉吗?”
“好。”
我现在才反应过来。
莫里亚蒂教授一而再地邀请我,绝对就是需要我帮忙做计算。而我却以为是什么不好的事情,总是拒绝,差点错过这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我一进对方卧室,就被立着的三块大白板上公式感动了——莫里亚蒂教授正在用约翰·开普勒三定律推导牛顿万有引力定律。
众所周知,牛顿的万有引力定律(17世纪末)是在描述所有物体之间的引力,而开普勒三定律(17世纪初)则提供行星运动的基础和证据,帮助人理解行星在太阳系运动的方式。
由开普勒三定律推导万有引力定律,可以更好地描述天体运动与引力相互作用。这是一种将天文学和力学紧密结合的科学领域间的合作。
我正读到一半,看到莫里亚蒂教授在旁边批注着数学领域的整序原理和零点结构原理。
难道莫里亚蒂教授要用「微分多项式组」应用在「开普勒定律推导到万有引力定律」吗?
我脑中顿时涌现出各种数学概念。
就在这时,莫里亚蒂教授的声音从我身侧响了起来。
我和他的距离其实并不远。我读的是离他最近的一块白板。
莫里亚蒂教授还没有说话,虚弱的笑声先传了过来。
他开玩笑地说道:“兰尼,你不打算像上次那样摸我的脸吗?”
他病成这样子,还有心思说这种闹我的话。
这种感觉就是与老朋友相处一样的亲切。
我突然意识到,我对莫里亚蒂教授似乎太冷漠了一些。我也不用总是把关系划得那么清楚。
在外界看来,他不就只是我的教授而已吗?
然而,我刚想说话,夏洛克的声音在门口响起,低沉地说道:“原来你们之间关系那么好的吗?”
夏洛克这道突然出现的声音着实把我吓得心里面“咯噔”一下。
在我开口前,我注意到莫里亚蒂教授床头的镜子里面——夏洛克、华生、赫德森太太和阿尔伯特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门口已久。而气氛在我不知道的情况悄然间发生着变化。
我原本觉得莫里亚蒂教授说的那件事并没有什么特别的。
这种事不就只需要左耳进,右耳出就好了吗?
可是,且不说夏洛克眼里面的审视,华生和赫德森太太那目光里面明晃晃的惊讶,就是阿尔伯特那锐利如刀刃般的目光,简直要将我的后背刺成马蜂窝一般。
我突然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我好像对过去的莫里亚蒂教授做了一件非常离谱、夸张、匪夷所思的事情——我为什么当时会想要捏他的脸。
一时间,我感到我背后的汗水流得比我在年少不懂事时上领奖台,给乌泱泱的上千位大人物和各大媒体演讲时流的还多。
腹黑如阿尔伯特,这时还偏偏似笑非笑,半认真半开玩笑地点名道姓,道:“兰尼先生,我们家威廉的脸好摸吗?”
救、救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