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58「哪怕他叫兰尼」
「每天,做一些除了傻子之外,都没有人肯干的事吧。」
——克里斯多福·莫勒
纽约春天的夜晚仿佛拖长了时间,就像冬天一般漫长。
琼恩·华生是个非常念旧的人。
三年前,有一位因为自己的失误而去世的病人让她心如刀绞。她至今仍然对这位病人的离世心有余悸。这位患者杰拉德·卡斯特罗不仅仅是一名病人,更是她在医疗工作中结识的一个重要人物。尽管时间已过去这么久,但对于琼恩·华生而言,病人的离世就像是刻在心底的记忆,一直萦绕在她的脑海里。
而如今,她把这份情感延续到了病人的家人身上,特别是那位正在攻读工科的儿子乔伊。对他,她视如自己的亲弟弟一般,不仅仅是因为他的父亲曾是琼恩的病人,更是因为他在琼恩失误后千夫所指的情况下,第一个原谅了她。从此之后,琼恩·华生默默地支持着这位年轻人,不仅在精神上给予鼓励,还在经济上提供各种学习所需的费用。这包括书本、学杂费,以及可能的其他学术支持。
在琼恩看来,这是对过去病人的一种弥补,也是对逝去的生命的一份牵挂,更是寻求自己内心的平静。
琼恩也知道乔伊很可能只是在利用自己的愧疚心理而已,但是她的内心一直都没有办法拒绝对病人家属的帮助。在一次偶然的机会,大学生乔伊告诉她,他已经辍学了大半年,打算开一家属于自己的店,急需要一位投资人帮助他。
乔伊坚信这个店是他的梦想,再三保证不会让琼恩的投资落空,琼恩陷入了一场思想的挣扎。她深知乔伊的过去,也理解自己在这其中可能是被利用的一环,但对于帮助他实现梦想的愿望让她犹豫不决。
因为这是一件大事,乔伊明白不能催促得太急太多,这样反而可能适得其反。于是,他只是抱着诚恳的态度,跟琼恩说道:“只是5千刀,我只需要5千而已,对曾经是主刀医生的你来说,应该不是个大的数额。我不会让你的投资失败的,你相信我。你考虑一下。”
琼恩说不出拒绝,也没法立刻回应,只是为难地点了头,“我之后会联系你,给你一个回复的。”
乔伊补充道:“我父亲知道你帮助我的话,他也高兴的。”
琼恩的思绪在瞬间变得错综复杂。
就因为这一句,她看向乔伊,目光仿佛穿透了他的表面,试图窥探出他的真心,是在利用她的愧疚心理,还是真心需要帮助?这时,琼恩的内心犹豫不定,仿佛置身于两难的境地。她的心跳在悄然间跟着加速。
因为她正站在一个重要的决策边缘,需要面对自己的过去和未来。
乔伊注意到琼恩目光闪烁,知道现在他逼得有点紧了,不能继续说下去,于是拿起账单,主动笑道:“我先去付账单。”
“不用这样……”
不等琼恩拒绝,
乔伊已经扎进人群里,去收银台付账单。这一举动无疑给琼恩增添了更多的心理负担。看着乔伊在柜台前数钱还账,琼恩心头的挣扎更加激烈。然而,就在这个瞬间,乔伊注意到她的目光,朝着她微笑起来,这又让琼恩想起,当年是他的原谅成了自己的救赎。
于是,不可遏制的,琼恩的心软了。
她做出了投资这笔钱的决定。哪怕她明白,这笔钱就像过去的一些小数字一样,或许再也不会回来。
不管如何,对她而言,5千刀或许并非是什么难以承受的巨额。只是她可能需要跟自己的室友借这笔钱。
情况是这样的。
琼恩曾辞去主刀医生一职,投身于从英国来的夏洛克·福尔摩斯的咨询侦探事务。为了应对咨询侦探工作的不稳定收入,她特意留意起给自己存一笔备用款项。然而,最近她用这笔钱又存了一笔养老金。这笔养老金账户有受到国家政府法律法规限制,规定在退休之前是不能随意动用的。违反这一规定可能会面临罚款或扣减的处罚。
琼恩想着是否能从自己的室友兼雇主身上先预支5千的工资。
在明确能给乔伊回复之前,她得先和福尔摩斯商量。短暂与乔伊交谈后,她立即离开了酒吧。刚踏出酒吧,她瞥见一名负责倒垃圾的员工在后巷。员工因为难以腾出手来打开垃圾车盖子,琼恩主动上前给予帮助。
把垃圾车的盖子重新盖回原来的位置后,琼恩才看清那张青年的脸。
她原先用余光只注意到,对方穿着一身整洁的白色衬衫,还搭配着一条深色裤子,整体造型既有条理感又不失温文尔雅的氛围。
现在,琼恩才注意到,那是一张清秀的亚洲面孔。青年的五官任由哪个长辈来看,都会忍不住说一句“生得漂亮”。那张脸并没有攻击力,乍眼看过去时候,会让人觉得眼前的人性格安静温顺。然而,一旦注视他的眼睛,才会发现那双眸子的深邃与宁静,仿佛坐卧在山水画中的静谧山川——不动如山,静如秋水,心灵深处似乎藏着千般沟壑。
对方似乎并没有察觉自己外貌和气场上的与众不同,只是平和地说道:“谢谢。”随即,他又从自己随身口袋里面拿出除菌的湿纸巾给她清洁双手。这过程没有多说任何一句,自然而为。
琼恩也不记得要推辞,或者也许也不需要拒绝,只是接过手,而后正想要找地方扔,青年朝着她的方向伸出手,“请把垃圾给我,我会帮你处理。”
琼恩对这样礼貌体贴的年轻人心生好感,注意到他胸牌挂着「XavierHe(泽维尔·何)」的姓氏并不是韦氏国际拼音,下意识地用有些生涩的华夏语,试探问道:“泽维尔,你是华夏留学生吗?这是你的名字?”
“留学生。”泽维尔很自然地说回应起来,“名字是我来这里的时候取的,比较方便大家称呼。也许之后,我会换成其他的名字。”
面前的青年出生的地方估计是南部靠海,口音有点偏软,让人感觉这个人一辈子都不会跟人吵架一样。
琼恩不太擅长讲华夏语,但是有机会和别人讲,她也是不留余力。当然,她并没有打算深聊,以免对方尴尬避讳。现在她只是被泽维尔的话勾起了兴趣,琼恩忍不住好奇道:“你叫什么名字?”
何学。泽维尔回应道,何时何地的何,学习的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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琼恩跟着练习“学”这个音,发现自己并不能说得很标准,歉疚地笑道:“我母亲虽然是东亚人,但是我不太擅长讲华夏语,确实很难发音。”
泽维尔对这种情况熟悉了一样,并不在意,反倒像是礼尚往来一样,反过来询问道:“可以冒昧问一下,怎么称呼你呢?”
“琼恩·华生。”
泽维尔应下来后,琼恩觉得自己这样和陌生年轻人搭话,挡着他上班也不太妥当,正想说告别,泽维尔先开口,说道:“华生女士,我这样说可能比较不妥当。我原本不该这么多事,然而我们碰上了,算是我们之间有缘。我想着跟你提一下,还请不要相信请你喝咖啡的年轻人,会比较好。”
琼恩顿时一愣,“你认识乔伊?”
“我不认识那人,但是他明显是来骗你的钱的。”泽维尔目光澄澈,语气自然,似乎在谈论天气一般自然而又笃定。
“你怎么知道的?”
被一个外人点出这件最不想要承认的事情,琼恩感觉自己的脸冷热交替。
泽维尔听得出琼恩并没有恼羞成怒的意思,便解释道:“我负责部分前台和后勤的工作,无意之中听到了你们的对话。在我观察下,那个向你申请投资的年轻人应该是酗酒者。他虽然为了见你,可以换了一身衣服,也消除了常酗酒者身上特有的酒味,但是他的眼袋很重,皮肤也很粗糙,说明睡眠质量并不好。除此之外,在人群中行走的时候,我注意到他平地上踉跄了两次。这并不是偶然情况,也说明了他中枢神经系统受到了影响。”
说到中枢神经系统的时候,泽维尔停了下来,“华生女士,你是医生,肯定明白我指的是什么?”
琼恩连连看了泽维尔数次,不知道该猜想他到底听多少内容了,还是该惊讶他的观察力和判断力。为了掩下自己复杂的想法,琼恩只是接着对方的话,“中枢神经系统受影响,会出现身体协调障碍。如果对方并不是有头部创伤,脊髓损伤,或者神经系统感染,肿瘤,以及癫痫病,那可能是因为酗酒过度。”
“5千刀最多只是装修费的几分之一而已,远远达不到投资的效果。从他描述的设计蓝图来说,他估计没有跟设计师问过报价。商业设计师的价格并不会小于四位数。他看起来又如此依赖你,肯定把你摆为借钱第一位。在如此迫切想要开店,而开店如此需要借钱的情况下,他这个数字说得那么低。我想着,那位乔伊先生是明白这个道理的——小钱总是比较好开口借的,大钱会把人吓跑。”
泽维尔顿了顿,“至于钱落在哪里,要么他这家店只是个流动车,小摊子,要么就是这笔钱是他进行挥霍,而挥霍的方向是——”
酒。
不言而喻。
琼恩说道:“你来阻止我受骗的吗?”
“我没有阻止。当你说「受骗」这个词,我听得出你潜意识里面是有这个察觉的。然而对我来说,你其实还是愿意被他骗的,就算那将是无止尽的无底洞。我从不劝别人回头。”泽维尔并不是那种高大健硕的年轻人会有的面孔,但他实际上比想象中的要高,让琼恩下意识地抬头看他。“我想着,你比我明白更多。你是医生,比我更明白,「酒精中毒」很难医治的。”
酒精中毒是一种身体疾病。
人会因酗酒而导致身体无法正常代谢,进而影响到心血管和其他身体器官功能的紊乱。与此同时,长期的酒精滥用会伴随着类似成瘾般的酒精依赖症,由此引发一系列心理病或者精神障碍症状。为此,在美国有专门成立名为AA(Alchliymus)的酒精中毒者互助治疗会,来协助患者摆脱这些症状,恢复正常生活。
这个过程漫长而痛苦,至少需要12个周期。
很显然,泽维尔话里面有着更深的寓意。
这表面上在说如果琼恩继续支持乔伊的话,很可能会引致他患有难以摆脱的酒精中毒,可实际上未尝不是看透了琼恩已经是“酒精中毒”,从内心里面没办法摆脱乔伊。
他不说帮与不帮。
因为他们之间有界限,有分寸,有距离,多一分就过了。
他是点到即止。
欠了欠身,泽维尔转身就离开了。
当琼恩陷入沉思时,泽维尔的言辞仿佛点亮了她心中的一盏灯。她一直以来都与夏洛克·福尔摩斯相处,他的聪明与洞察力常常令她惊叹。然而,泽维尔对人心独到的剖析似乎更为深刻,让琼恩感到前所未有的敬佩。
一时间,她陷入了深思之中,脸上的表情交织着疑虑和决心。
她还是决定要向夏洛克·福尔摩斯借钱。
然而,这钱不是用来投资他开店的,而是投资他重新返回校园。当时纽约正好有个案子,琼恩和夏洛克解决完这个案子之后,才约乔伊见面。
那天,琼恩提前到达,甚至比店门的正式营业时间还早。
意外地,她在店门口遇到了正在专心擦拭玻璃上被人恶作剧涂鸦的泽维尔。琼恩犹豫了一下,不确定是不是该打扰他的工作,同时也担心他是否还记得她。在她的犹豫中,半蹲在地上的泽维尔维持着同样的动作,率先开了口,询问道:“你好,有什么我可以帮你的吗?”
这一问让琼恩感到一阵轻松。
她微笑着回应:“泽维尔,不知道你是否还记得我?我们之前有过一次交谈。”
泽维尔顺着话,跟着抬起头,说道:“华生女士,我记得你。我才和你搭话。”
这番回应令琼恩感到一些出乎意料,因为她一开始以为泽维尔可能会以服务员的套话回答。然而,泽维尔的真诚回应让她感受到一种意外的亲近感。琼恩在之后的相
处才发现,泽维尔往往是在对方主动时,才会开口,而这种自然的回应使得这次相遇更为难忘。
琼恩当时便说道:我已经做好决定了,要给乔伊2万美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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泽维尔瞳光动了动,透出一丝思量,“这是要买断这份关系,以后互不联系吗?”
琼恩意识到自己似乎对这个陌生人太毫无保留,又或者是知道对方有分寸,于是自己也尽管做自己即可。她顿了一下,决定说实话,“我想要给他的学业投资,只投资他的学业。”
琼恩还是保留了对这个年轻人的「毫无保留」,但是她的想法也更让那个人明白,自己是真心为他的前途和未来好。如果他想要进步,自然可以再来找琼恩,两方皆欢喜。如果他想要自甘堕落,也知道不必再来找琼恩了,彼此关系就断了。
她很好地在理智和同情之间找到平衡。不仅考虑到对方的需求,还明确了自己的底线,使得她的聪明更为综合和深刻。
“你很聪明。人往往很容易以信息差的参差轻易地评判彼此的智商水平。那些因为善良而吃亏的人往往容易被说不聪明。但是你的善良赋予了这份聪明更为深刻的意义。”
泽维尔脸上浮现出浅浅的笑意。
这笑意就像是风掠起的湖光,熠熠生辉。
琼恩也忍不住跟着笑了起来。
泽维尔还要干活,于是又说了一句:“祝你好运。”
琼恩愉快的心情再次扬了起来,趁着势头跟着问道:“如果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话,也请尽管跟我开口。”
她能解决这人生一件大事,还是得亏这个年轻人开口多说了那么一些话,点拨了自己。
琼恩这话刚一落,泽维尔瞳光跟着闪烁,似乎在她这句话之前,他从来没有想过有这种可能性。泽维尔垂下头,又抬起头问道:“你们家缺包食宿的清洁工吗?”
老实说,这个问题有点超纲了。
琼恩前一秒还觉得这个年轻人有很强的边界感,这个问题一下来,总感觉这个年轻人直白到有些自来熟,甚至有种随时可以拎包入住的程度。
可能是因为她随手就可以给人2万美金,让这个年轻人以为自己是有钱人。
可这钱是夏洛克给的。
这里有句后话,乔伊脱离学校大半年,已经不太愿意回学校学习了。最终他还是持保留的态度,等他决定要重返校园,再和华生联系。
泽维尔的这个问题有点大。琼恩的理性告诉她,这不能随便捡人回公寓的。然而她还没有开口,泽维尔轻声地说道:“我已经一个星期没有地方住了。我免费在这家店打工,店长才同意让我住在这里的。”
不知道为什么,琼恩从泽维尔并不多的表情里面,品出了可怜的感觉来。
琼恩望着泽维尔清澈的眼瞳,看着自己的身影倒映在上面,仿佛自己的灵魂也陷在了里面,忍不住同情又关切地问道:“你不联系家人吗?”
“他们会担心。”泽维尔说道,“他们也没有钱
。我不想跟他们说这个难处。”
琼恩觉得泽维尔好可怜,几乎要为他落泪,这么一个海外过来的留学生孤苦无依,连住的地方都没有。虽然这个屋子是夏洛克的,但是琼恩只想到房子里面还有几个空房间,忍不住还是有些动摇,“我和我室友聊一下,你等等。”
琼恩立刻拨通了电话。
毫不意外地,夏洛克把琼恩给拒绝了。
“公寓不是来养小白脸的。”夏洛克觉得琼恩一定是被人说几句话给哄骗了,根本不愿意同意。
琼恩望了一眼任劳任怨清洁门面的泽维尔,说道:“他又没有跟我要钱。”
夏洛克语气带着讽刺,道:“等他要了,你才知道他是小白脸吗?他为什么不干脆跟你借钱呢?”
琼恩从来都不吃夏洛克讽刺这一套,甚至能回一句「他明明可以跟我要钱,却还想要帮忙做家务做清洁」,但是她也觉得贸贸然带普通人回自己公寓不太合理。
“我只要住一天就好了。”泽维尔抬起手,说道,“我可以在客厅里面躺着,不用被子。我明天要考试,没有时间做店里面的活,就没有理由待着过夜了。只要考完试,我就会搬回去。”
“这样的劳务合同不合理吧?”琼恩要提出抗议了。
“留学生工作有时长限制,我在其他地方也有兼职,所以不能做付钱的劳务工作。”泽维尔对自己的生活方式并不想要细谈,所以说道,“只需要一天晚上就好了。希望你能短暂地收留我。”
如果是常住确实会让人很头疼,但是一天晚上也没有什么关系。
琼恩忍不住问道:“你不担心在陌生人家里住会有什么危险吗?”
琼恩仔细看泽维尔,现在年岁最多也就18、19岁,对她来说,就还是个小孩的年龄。
泽维尔说道:“会问这句话的华生女士根本不会是坏人。”
琼恩被他的话打动了,可又觉得这年轻人在某种方面还是挺天真的,“如果我不同意,怎么办?”
“我可以问其他人。”
泽维尔这话一落,琼恩就知道他就是在广撒网,想着他要是真的被人拐了也太危险了,美国治安也没有那么好。这当下,琼恩就同意下来了。
琼恩没有想到的是,泽维尔这一住,就是住了一年。
想要他住下来的不是琼恩,而是夏洛克。
就因为一句话。
夏洛克预料到琼恩还是会心软把人带回屋子,人卡在门口,直截了当地说:“如果你打算把这里当成免费的救济所,我建议你早点放弃这个念头。我会亲自让警察把你赶出去。”
琼恩脸色顿时不好了,说到底都是她带来的客人,夏洛克这种态度实在太不礼貌了。
然而,泽维尔脸上毫无反应,只是平淡地回应道:“如果你真的是那个大侦探福尔摩斯的话,你就不会做出这种愚蠢的推理。”
夏洛克顿时一噎,“……我记住你了。”
“不用花时间记
住只住一天晚上的人的名字。有能力,就把它用在好的地方吧。”
琼恩第一次看到那么爱唠叨的夏洛克被人三言两语就弄得沉默。
她顿时想要笑,而且事实上,她真的笑出声了。
也因为夏洛克非要挑战泽维尔,又因为泽维尔确实没有地方可以住,各种拉扯之下,夏洛克还聘请泽维尔为助手,让他在屋子住了下来。
泽维尔是属于比较慢热的人。
直到相处大半年之后,夏洛克和琼恩才真正和泽维尔熟起来。
他在哥伦比亚学的计算机课程,因为暂时有奖学金名额,泽维尔不用担心学费问题,但是生活费基本根本不可能由打工撑起来。留学生兼职打工有受到严格的时间规定,不能超过20个小时,否则会被怀疑其留学目的。泽维尔做的工作又只给最低时薪16美金,所以他每个星期的生活费是320刀,连学生公寓的保证金都交不起,更别说每个月的房租。
不过,他人很乐观,也愿意吃苦。
在没有遇到琼恩之前,泽维尔其实也规划好,先在外面吃苦随便找地方住两个月,节省下2000刀之后再找一套廉价的合租房,这样他就可以有屋子住了。
琼恩当时还问道怎么不求助家里人。
除此之外,一般留学生出国前,都会准备好所有的事情,为什么泽维尔像是逃难过来的一样呢?
然而提到家里人,泽维尔总是不愿意多说。
每个人都有秘密。
琼恩就不再多问了。
在漫漫长日中,琼恩也渐渐习惯了泽维尔从不联系家人的日子,泽维尔也慢慢地通过琼恩和夏洛克融入了美国的生活。直到婕米·莫里亚蒂出现。
那件刻在记忆深处的空难事件也发生了。泽维尔正是这场空难的受害者之一。这场空难不仅夺去了他年轻的生命,也在夏洛克和琼恩的生活中留下了沉重的印记。泽维尔的离世成为了他们的心头痛,也是他们长时间内无法释怀的痛苦记忆。
琼恩在这一年来,一有空就会去墓园看看泽维尔。通知他国内的父母时,因为连尸骨都没有留下一寸,所以他们也没有来收拾过任何遗物。那个勤工俭学,吃苦耐劳,看起来很乖顺,其实内心总有自己小脾气的孩子连20岁生日都没有过,就这么悄无声息地人间蒸发了。
夏洛克有时候也会忘记偶尔时不时给他添堵的泽维尔不在了,对着空房间喊了几次名字,也叫不出泽维尔出来。
“他又假装没有听到。”
琼恩每每这个时候都没有办法去回应夏洛克。
得不到任何人的回应的夏洛克这才记起来,泽维尔根本就不在了。
明明夏洛克是最不可能忘记这件事的人。可他还是执着地一次都没有去过墓园。
夏洛克这位平时看似冷漠、理智的侦探,在泽维尔的离世中,琼恩也窥见到他内心深处的脆弱。琼恩知道,泽维尔的死让他感到难以接受,哪怕在世的泽维尔总是
会惹夏洛克生气。然而,也正是意识到这一点的瞬间,琼恩才明白他们不再是单纯的侦探搭档,更像是失去了伙伴,家人。
泽维尔过世后一年的冬末,琼恩意外在网上看到了一则英国诺亚号沉船的新闻。在这个新闻里面,琼恩看到了泽维尔的影子。然而,那名学生比想象中的要小一岁。正要和夏洛克去调查的当夜,他们两人同时做了一个梦,梦见他们是在一本以福尔摩斯探案集而主要内容的书籍里面,在这本书里面有福尔摩斯,有华生,也有莫里亚蒂,但是没有泽维尔,也没有任何华夏留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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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同时做同一个梦是不合理的,可他们也得不到任何启示。
醒来之后,那则新闻就消失了,仿佛收到新闻才是一个梦。这些超自然,超越常理的事件引起了夏洛克和琼恩的注意,让他们不得不重新审视他们所在的世界。
于是,夏洛克和琼恩重新开始调查泽维尔的死因,然而由婕米·莫里亚蒂协助的恐怖组织并没有破绽或者活动痕迹。直到春初,发生在德国杜塞尔多夫的空难事件如记忆般重演。可是,两人依旧没有遇到任何需要提高警觉的人,仿佛只是他们的意识在和某些平行世界互相牵引。
他们所做的每一步的探索都似乎是走向解谜之门的一步。
时间到了四月初。
对这些神秘现象得不到任何进展的琼恩发现杰拉德的祭日又到了,特意看着时间亲自给他送花。而这一次,她又遇到了乔伊。令人意外的是,乔伊完全忘记了一年前要开店的事情,重新和琼恩提起投资的事情。
“我不是说不谈投资,如果你愿意重返大学的话,我……”琼恩看着乔伊越发惊讶的表情,声音再也出不来了,“现在是什么时间?”
乔伊在旁边开口,困惑地问道:“你怎么知道我辍学了?”
琼恩顾不得回答乔伊的发问,重新检查手机时间,惊讶地发现她,居然回到一年前第一次和泽维尔相遇的时间。与此同时,大片碎片化的信息也跟着窜进了自己的脑海里面。
琼恩相信这些事情并不是只有她本人才知道,夏洛克也得到了同样的讯息。
他们在的世界此刻已经并不完全是原来的世界,而是在某一刻起和其他平行世界重合。在这些似曾相识又截然不同的城市里,无论是建筑物、街道、人们的服饰,一切都似乎经历了微妙的变化。而在这个世界里面,英国有一名也是叫夏洛克·福尔摩斯的咨询侦探和华生的侦探助手。
就在琼恩还在为脑内这些新的讯息感到疑惑时,事实上,夏洛克先一步领悟了这些变化的根源。他意识到,他们不时经历平行世界事件的原因在于某个瞬间,不同宇宙的脆弱边缘交汇,形成了这个令人费解的混合现实。
夏洛克的推理不仅揭示了问题,还找到了一条看似荒谬但却是解谜的规则——「这个世界不能容纳两个夏洛克·福尔摩斯,否则整个现实会崩塌。」
夏洛克深深地笑了笑,眼中闪烁着一丝深邃和透彻的光芒,“这难道不是一件
理所当然的事吗?生活中不也常常需要一些微妙的平衡吗?”
他的话音刚落下,时间开始逆转——停在了琼恩与泽维尔相遇的第一天。
另一边还在艰难地消化大量信息的琼恩开始打通夏洛克的电话。听着拨号的声音,她发觉自己手心已经开始慢慢渗出冷汗,却还是只能执着地等待着夏洛克的回应。然而,当电话接通的瞬间,她的眼前出现了一个让她愣住的画面。
通讯录上的夏洛克的名字已经不再是熟悉的那个「夏洛克·福尔摩斯」,而是变成了神秘的「雪林·福特」。琼恩瞪大了眼睛,像是看到了不可思议的事情。
她赶紧挂断电话,再次拨号,但结果仍然一样。琼恩不禁心头一紧,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夏洛克怎么会改变名字,而且是变成了这个奇异的「雪林·福特」?
而更让琼恩震惊的是,当她四处询问周围的朋友们时,他们似乎都只记得她的新室友叫做「雪林·福特」。琼恩的过去、夏洛克的存在,似乎在所有人的记忆中都发生了某种神秘的改变。
她站在熟悉的房间里,看着稳定的时间与空间,心中渐渐明了。这不仅仅是夏洛克的改变,更是一种深埋的奇异现象,影响着整个现实。
恍若梦幻中,琼恩体会到了一种异世界的迷离。这一切仿佛是隐秘的谜题,她感到自己正站在无尽的谜团前,而唯一的解谜者竟是夏洛克,或者说现在的「雪林·福特」。
同样的,她还明白了一件事。
也许为了见一个人而改名字是一件傻事。
可在这个新世界里面,他们将会见到活着的何学。
哪怕他这个时候叫兰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