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零三章 剑劈崔府、傲视门阀!(新年快乐)

端门。

陈长卿屁颠颠跑过来,腆着脸笑:“子唯,恭贺你出狱,这段时间可辛苦贫道了。”

张易之没有理会他,踱步到御道旁牵起一匹健马,翻身上马。

“子唯,你去干嘛?先回家去去晦气啊。”陈长卿有些疑惑。

张易之面无表情:“去讨公道。”

公道?

陈长卿霍然一惊。

既然出狱,肯定要复仇了,可对面是千年门阀啊!

他有些腿软,忙转身快步而走:“差点忘了,贫道还有点事。”

身旁的裴旻撇撇嘴,胆小如鼠的臭道士。

“督作,我跟随你!”

裴旻也牵马一跃,他心情有些激动,少年人难免血气方刚。

直面门阀望族,不愧是我裴旻崇拜的张督作!

纵马疾驰,踏碎了御道上的寂静,惹得一些权贵官员纷纷侧目,等看清楚前方是张易之以后。

他们皆是错愕,旋即而来便是震惊无比!

他出狱了!

那个男人出狱了!

遭遇崔家恶意污蔑,倘若没有造纸和印刷术,张巨蟒早已臭名昭著,余生恐怕要陷入无尽深渊。

依张巨蟒的性格,他岂能忍受这种憋屈?”

“别上衙了,赶紧去瞧热闹啊!”

“快点快点!”

一辆马车里。

安乐郡主将两只虚悬着的足儿,踩进云纹金丝软底儿的绣鞋里。

她贝齿扣住半边朱唇,遥望着那道飘逸的身形。

李仙蕙舒展着凹凸有致的身子,莞尔道:

“裹儿,咱也去凑凑热闹,看张巨蟒跟博陵崔氏对峙,倒也别有一番乐趣。”

李裹儿美目流转,缓缓低垂臻首:“别提这个名字,我最恨的人就是他。”

“呵呵……”

李仙蕙发出银铃般的嗤笑,伸出手一把抓住妹妹沉甸甸的“良心”。

“你心里真恨他?我看不见得吧。”

“别闹!”

李裹儿以牙还牙,狠狠揉搓姐姐饱美的山峦。

“咯咯咯,恼羞成怒,某人巴不得嫁给张巨蟒呢。”

李仙蕙眯着杏眸,笑吟吟打趣。

李裹儿将敞开的衣襟收拢,薄嗔道:“就算我李裹儿嫁给乞丐,也不想嫁给他!”

“随你嘴硬。”

李仙蕙不置可否。

随即下令让车夫转道景和坊。

张巨蟒跟博陵崔氏正面交锋,这热闹怎能错过。

李裹儿抿着嘴有些沉默,她的目光有些飘忽。

见到他之后,我又怎么能看上别人呢?

放眼满朝权贵,有人或许耀眼炽热,但在张易之面前,也显得黯然无光。

……

景和坊。

崔府。

门前,孔志亮伸出手拦住崔液,神色淡淡道:“液儿,不要相送了。”

“夫子,那……那……”崔液有些迟疑,或者说尴尬。

孔志亮皱了皱眉,宽慰他道:“放心,老夫还是比较了解子唯的,他心性仁厚,断然不会做出蛮横之举。”

“那就拜托夫子了。”崔液深揖一礼。

孔志亮颔首,阔步离去。

府内游廊。

崔挹满脸难堪之色,戟指幼子,怒道:

“丢人现眼,找孔腐儒做和事佬,难道我崔家怕他张巨蟒吗?”

崔液眉头一拧,克制心里的怨气,徐徐道:

“爹,不是怕不怕,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张巨蟒即将执掌神皇司,若不能与他和解,咱们崔家子弟难免会遭殃。”

“那就斗!”

崔挹加重声音,满脸狰狞:

“蚍蜉岂能撼树,如果动用崔家一切资源,我可以让张巨蟒死无葬身之地!”

“爹!”

崔液满脸涨红:“大兄死了,我知道你难受,可凶手不是张巨蟒啊!”

“不是他,是谁?”

崔挹脸色阴沉,眼神森寒充满着杀机。

看着他几乎陷入疯狂,崔液摇摇头,正欲回屋。

“老爷,张巨蟒来了!”

管家慌不择路前来禀报。

……

崔府门外大街。

“希律律!”

马蹄声阵阵,张易之一勒马缰,望着身前的老头:

“老师,别拦着我!”

孔志亮不依,张开手沉声道:“子唯,你是读书人,该敬门阀望族,是他们将历朝文化传承下来。”

“再者,老夫不希望你成为暴虐烂杀之人啊!”

全场寂静!

无数围观者盯着孔志亮,暗骂老头迂腐,你拦着我们怎么瞧热闹。

有官员冷眼旁观,这孔志亮貌似有点虚伪呐!

张易之创造印刷术,改良纸张造福天下苍生,其中受益者除了寒门黎庶,就是孔儒家!

文字真正走向民间,耕读传家成为了可能,世家赖以垄断仕途的工具完全丧失。

越来越多的士子读书入仕,自然会更尊崇儒家。

无论是真心遵崇还是假意,至少孔儒家地位会更超然。

你不感激张巨蟒也就罢了,还在这里充当和事佬。

可笑!

张易之居高临下道:“崔府钳制舆论,一本《恶人传》几近把我打入谷底,这个仇怎能不报?”

“以德报怨,何以报德?唯以德报德,以直报怨!”

孔志亮表情一僵,犹豫道:“子唯,读书人宽以待人,算了吧。”

张易之注视着他,目光逐渐冷漠,一字一句道:

“别逼我翻脸。”

翻脸?

那就是闹翻!

就要斩断原本就淡薄的师生情谊。

孔志亮脸上的皱纹微微一跳,脸孔有些涨红,不过很快恢复如常,踱着碎步移开身子。

“驾!”

张易之策马来到门前,提起马鞭指着朱门,大喝道:“崔挹,给我滚出来!”

这一声喊气沉丹田,洪亮的嗓音震人耳鼓,响彻云霄。

越来越多的人赶来看热闹,长街被车马堵住,所有人都目不转睛。

不多时。

崔府大门打开,满脸羞怒的崔挹挺直腰杆,身后跟随数十个护卫。

“张巨蟒,你要依靠屠刀来侵略崔氏么?一个残忍暴虐之徒!”

崔挹攥紧双拳,怒目而视。

他真的上崔家挑衅。

堂堂博陵崔氏,岂容他人放肆!

“呵呵……”张易之俯视着他,冷声道:“我依靠屠刀?我残忍暴虐?”

心里一阵寒意,如果没有老子的出现,等到唐末,你们这些门阀望族才会见识到什么是残忍!

当那个落第书生高赋一首诗:

待到秋来九月八,

我花开后百花杀。

冲天香阵透长安,

满城尽带黄金甲。

黄巢踏尽天街公卿骨,门阀子弟在战乱中惨遭屠戮,彻底摧毁了门阀存在的基础。

还有朱温驱赶门阀贵族到黄河边,伴随着黄河水的滚滚浊流……

【温水煮青蛙!】

真正结束了你们世家的时代。

现在我张易之登门讨公道,如何称得上残忍暴虐?

偌大的长街,一时间寂静无声。

直到一声:

“裴旻,剑来!”

全场陷入喧哗,他们看着张巨蟒接过一个黑黝小子的利剑。

明晃晃的利刃,直指着崔家众人。

众人赶紧屏住呼吸,生怕错过这一幕!

崔挹神情严峻冰冷,朝身边护卫使眼色。

只要踏进崔家,他就是私闯民宅,依据唐律疏议,主人打死无罪!

谁料。

张易之目光丝毫不起波澜,平静道:

“我可以杀人,但杀人是最低级的报复手段。”

话罢在围观者惊恐的目光中。

脚蹬马背,身形腾空而起。

持剑直指悬挂在上空的匾额。

看着张易之剑欲斩下,远处诸人的呼吸都仿佛要停止,心脏似要跳动出来。

他这一剑斩下,博陵崔氏将永远被钉在耻辱柱上。

这一剑,或许将载入史册。

崔府无数族人,有男有女,皆都呆滞的看着腾空的身影,似乎因为恐惧,他们的身体都在微微颤抖着。

“贼子尔敢!”

崔挹目露骇然,由于过度恐惧,指甲深深陷入血肉里。

街道的马车里,李裹儿心脏怦怦跳,看着那一剑落下,她真的受到了太强太强的冲击。

持剑劈崔府,这是何等的气概?

周围已是死一般的寂静。

鸦雀无声!

所有人仰起头,目瞪口呆的看着。

他们内心的骇然,如潮水般席卷全身。

只觉头皮发麻,浑身僵硬的动弹不得。

“咔嚓!”

直到那清脆声响传出。

剑,从中间劈了下去。

熠熠生辉雕刻有“博陵崔府”的匾额,被斩断开来,一分为二,竟生生的被斩断成两截。

砰!

匾额摔落在地。

空中木屑横飞。

一剑,劈开了牌匾!

远方诸人,似已窒息,凝视前方一幕,眼睛都忘了动。

太宗时期,高士廉初版《氏族志》,博陵崔氏可是位列第一啊!

天下第一的门阀望族!

累世冠冕之家,世代公卿之家。

牌匾断了!

府宅的牌匾意味着脸面。

这是彻彻底底的羞辱!

张易之此举,比冲进府内大开杀戒更狠。

杀人,仅仅是摧残肉体。

崔家总有族人生老病死,总有族人外出做官被谋害,总有族人得罪皇帝被问斩。

但那又如何?

博陵崔氏依旧还是世人眼里的第一门阀。

而劈府。

那是将一个传承千年门阀的脸面,踩在地上!

长久的安静。

张易之墨发随风飘舞,清瘦修长的身躯宛若一柄剑。

一言不发。

就站在原地。

一动不动。

全身散发的寒意,不知有多可怕。

傲气,在这一刻展露无遗。

一些崔氏族人望着稀碎的匾额,他们浑身无力的瘫倒在地上,犹如烂泥一般。

崔挹呼吸变得沉重无比。

双目渐渐赤红,露出一种疯狂的神色。

张易之缓步上前,朝天靴踩在匾额上,淡淡道:

“呵呵,博陵崔氏的牌匾也一碰就碎啊。”

外面围观的其他门阀族人不禁寒颤。

这一刻,他们有些同情崔家。

极大的羞辱,恐怕深深印在崔家的骨髓里。

“啊啊!快杀了他!”

崔挹仰天怒吼,内心的羞辱,竟让他眼角湿润流出泪水。

崔氏护卫双眼欲裂,他们早已忍受不住,疾步出府。

“住手!”

一声长喝,一队兜鍪面甲的禁军火速赶来,步伐整齐划一。

为首金色革带的首领声音洪亮道:

“奉陛下之命,保护张督作。”

原本期待张巨蟒被乱刀砍死的围观客,顿时息灭了想法。

暗暗为崔家叹气。

有皇帝撑腰,你们怎么跟他斗?

不过今日之事,必将传遍大江南北,以往尊贵的门阀遭到张巨蟒肆意凌辱。

更致命的是,天下人都会有个共识。

门阀望族并非高高在上,也能被人踩在脚下!

这会给无数寒门黎庶一计强心剂,现在努力读书科举。

有朝一日,或许有机会打破阶层束缚。

被禁军环绕,张易之回头望向崔挹,脸上露出笑意:

“若想报仇,我随时奉陪。”

话罢拂袖离去。

周围人目光俱落在他身上,只能用一个词形容——

牛气冲天!!!

……

……

新年快乐,祝书友们牛年牛气冲天!

也愿你们面对学业、工作,生活,有着无所畏惧的勇气,当然,得先有主角光环……

看这本书的读者,新的一年,主角光环必然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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