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帆刚下楼，整理好情绪的秦长德立马问秦小乔。
“小乔，你说苏牧林为什么没有和小帆相认？”
他声音幽幽的，其间夹杂着的除了好奇，还有满满的怅然。
秦小乔哪知道苏牧林怎么想的？但结合他之前在胡同口躲躲藏藏的样子，若有所思地猜测道。
“可能觉得他自己对不起小帆，不太想这么名不正言不顺的认他，又或者是忌惮爷你老人家呢？”
秦长德闻言却笑了。
“哼，忌惮我？他要真的哪怕对我敬畏三分，也不会在我面前招摇过市！他明知道我对他恨之入骨，还是一而再再二三的挑衅，这哪是对我敬畏？分明是不把我放眼里，不把柳柳放眼里。”
秦小乔立马噤声,她没有立场说话，也担心说错话，干脆闭口不言。
秦长德回过神，后知后觉可能把小乔吓到了，抬头看着她刻意柔和脸色，叹了口气招呼道。
“小乔，你先下去吧，我自己一个人待会儿。”
秦小乔看他这样心里也难受，临走前还是犹豫着劝慰了句。
“爷，有我们陪着你呢，不管发生什么，咱们都是一家人。”
简而言之，就算苏牧林知道秦帆是他的儿子，那又如何？
她相信小帆不会因为这什么可笑的血缘关系，从而抛弃含辛茹苦把他拉扯大的外公。
秦长德也听出她的言外之意，欣慰地笑了笑。
“好，我知道，我秦长德有的是优秀的孙子孙女。”
秦小乔转身离开，刚到门口却隐约看到有什么人从楼梯口一闪而过，她担心是秦帆倒回来偷听到了他们的谈话，赶紧马不停蹄追上去。
冲到楼下，没见到什么人，倒是陆封烈慢条斯理从外面进来。
夫妻俩撞个正着，秦小乔心里总感觉到惴惴不安，上前拉着他问。
“你刚才见到小帆了吗？”
还没等陆封烈回答，秦帆从旁边的走廊探出半个身子问。
“姐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秦小乔立马看去，见他面色如常没什么不对劲，心下这才狠松了口气，摇摇头否认。
“没事，只是告诉你，待会儿要开始做晚饭了，你别乱跑。”
秦帆挤出个笑，点头应下。
却又在秦小乔挪开视线后，他转过身的刹那，面上的笑容转瞬即逝，眸底翻腾着的是深不见底的憎恨和怒意。
——
从陆家回来，秦小乔把这事儿原委全都告诉给陆封烈，谈起苏牧林和秦帆的关系，她怎么也想不明白。
“你说苏叔到底知不知道小帆是他的亲儿子？”
陆封烈看她一路过来这么纠结，没忍住提议。
“要不你去苏叔那边试探试探？”
秦小乔把头摇得像波浪鼓。
“我不去，那人家的事情我咋能掺和？需要我的时候我再出面也不迟。”
反正也是夫妻俩关起门来说悄悄话，陆封烈也大胆猜测。
“根据我这么多年对苏叔的了解，他大抵是不知道的。”
“？？？”
秦小乔目瞪口呆，眼珠子都快瞪出来，紧紧搂着他的脖子质问。
“怎么可能？姑姑不是只和他处过对象吗？生的孩子不是他的还是谁的？”
这个陆封烈不得而知。
“可能有什么误会？”
秦小乔心头一跳，回顾整件事情，确实有种说不出来的古怪。
她摇了摇陆封烈的肩膀，成功吸引他的注意力后问。
“你说我要不要去打探下虚实？”
“什么意思？”
刚才不是还说不会插手？
秦小乔叹了口气，“爷爷对苏叔的仇恨已经刻进骨子里，他是不可能坐下和苏叔好好谈的。至于小帆那边，他至今都还被蒙在鼓里，环顾四周，不就只有我了吗？”
陆封烈扬了扬眉，思来想去好像确实没有别的办法。
“都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我算下来应该是旁观者吧？反正不管苏叔说什么，我都原封不动转达给爷，不增加任何个人看法。”
陆封烈二话不说，直接举双手赞同。
毕竟一直瞒着秦帆也不是办法，真相总有拆穿的那天。
他有预感，这件事肯定会很复杂，不仅牵扯到他们父子相认，保不齐还有上一辈的恩怨。
有丈夫的支持，秦小乔不再畏首畏脚，第二天就驱车来到苏家。
他们夫妻俩先过来了解下情况，早点把这个事弄清楚。
站在门口摁了半天门铃，苏家一点动静都没有。
怎么回事？
这大早上的，苏叔应该不会出门吧？
等了十几分钟仍旧没见苏牧林的人影，想到他孤身一人独居在这里，该不会出什么事吧？
夫妻俩对视一眼，秦小乔指指里面问。
“要不要翻进去看看？”
陆封烈看了眼面前的围墙，不是很高。
他点点头，脱下身上的外套递给秦小乔，摩拳擦掌刚要行动。
“丫头，你们是来找老苏的吧？”
对面那家院门打开，出来个长得和气的婶子。
听到动静，夫妻俩连忙转身，不住点头。
“老苏他不在家。”
秦小乔愣了愣，看一眼身边的陆封烈，连忙把手里的外套递过去让他赶紧穿上。
“婶子，那你知道他去哪儿了吗？”
婶子哎哟一声，脸顿时垮了下来。
“具体的我们也不清楚，只听说好像是出车祸了，被人撞了还是怎么的，因为担心有人找他找不见，昨晚就差护士给我们打了电话通知。”
夫妻俩大惊失色。
“车祸？”
婶子点点头，“我们还没抽时间去看呢，丫头你们要去探望他是不是？正好我这里记了地址，你们要的话我这就拿出来。”
秦小乔着急忙慌上前，“麻烦婶子了。”
夫妻俩等了几分钟，婶子果真拿着一张纸条出来，递过来之际还感慨一句。
“要我说老苏也怪可怜的，进了医院连个端茶倒水的都没有，你们俩是他什么人？”
苏家的那些事儿街坊邻居都知道，无一不感叹苏牧林命不好。
豁出命打拼了一辈子，到头来什么都没捞着。
秦小乔表情不怎么自然，老老实实回。
“我是他侄女。”
婶子哦了一声，笑了笑。
“挺好的，没事多来陪陪他，你这个侄女可比他亲女儿有用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