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早就想护卫皇城了?”冯志昇悠然道。
冯云仰脸:“父亲,您偷听我讲话。”
“再说这也不是皇城。”
“你还小,怎么可能让你护卫皇城!”冯志昇道。
冯云:“……”
这是前后都堵她!
“若是你大兄回来,也用不到你。”镇国公道。
“那……”
“皇家要事还能等着你大兄不成?”镇国公眉眼沉下来。
“是,云儿错了。”冯云应声。
镇国公哼了声,世子轻咳:“原本陛下就是要安排文武百官往猎苑游玩,只是陛下身子不适一直未能成行,此番有神医在,陛下身子大好,五日后即往猎苑行程,御林军护卫统领何尝为护卫之责,骑都尉云郎君恪守猎苑四门。”
“正如你所说,你还小,虽榕城之战名声远扬,可或许只是凑巧有幸,而护卫宫中就不尽然,是以宫中上下都以为是你祖父为你造势。”
冯云明白。
常在皇帝眼前晃,容易走红。
“可也正是因为你小,难免被人轻视,唤你过来就是要你先熟悉地图,再想个巡视规程来。”
什么?还要她想?
冯云眼里晃着圈儿:“五日后陛下就要往猎苑,现在想是不是来不及?”
“错,你只有两日,三日后这规程必须呈于御前。”
冯云失神的转过视线,看向镇国公:“祖父……”
镇国公捋须颔首:“地图拿给你,好好想。”
……
书房,冯志昇看着失魂落魄离开丰和园的冯云,忧心道:“父亲,这样对云儿是不是太过分?”
镇国公呵呵:“那丫头就是懒!不逼一逼,她什么都不干!”
冯志昇回想,点头:“父亲说的对,她在榕城都能布置的妥妥当当,区区猎苑更是不在话下。”
……
冯云闷头打了个喷嚏。
眼睛红彤彤的。
明明今儿很高兴的呀。
有了连父亲都没有的金鱼袋,还有了四品之衔,以后大兄看到她,敢弹她脑门,就是冒犯上官。
可就是一顿饭的工夫,连月亮都暗了。
什么规程,用她想?
她从没干过,怎么也要告诉她类似的怎么做吧?什么也不说,就让她自己想!!
脑子这东西,她向来以为是越用,白头发越多。
社畜那辈子,十七岁,她就有白头发了。
她不想重蹈覆辙啊啊!!
冯云咬牙切齿,提笔写了一行小字。
“去,飞鸽传书给大兄。”
……
灰色的羽鸽飞上夜空,茫茫间很快看不到踪影。
三皇子府,高楼之上,三皇子望着头顶苍穹,道:“小武,你说本殿的皇子妃如何?”
身后犹如影子的护卫小武躬身:“对殿下忠心不二。”
三皇子轻轻扬唇:“连自家的唤鸽之术都和盘托出,倒是叫本殿措手不及。”
小武默然不语。
三皇子也没想小武能说出什么来,摩挲着手指,看着夜色,口中喃喃:“护卫猎苑,又哪里能显得出她的本事,父皇还真是给我出了一道难题。”
……
一日后。
冯云呈送了章程,镇国公满意:“不错,动了脑子!”
镇国公世子看了,也松了口气。
城中护卫之术,镇国公府能找出不少前例,也正是因为如此,若是草率为之,他们父子一眼就能看出来。
这丫头的章程看似中规中矩,却是正合她的长处。
果然这丫头还是要逼一逼才行。
冯云看父亲祖父的神色,也默默擦了把汗。
多亏她没偷懒复制粘贴,不然她还真就有可能被粘贴了。
不过既然祖父父亲满意,为啥她的后脖颈还是一阵阵的发凉?
要下雪了?
父子两个当着冯云的面儿稍事修改,由镇国公世子上呈陛下。
半日后,宫中再传旨意,正如日前镇国公世子所言,陛下下旨往猎苑行猎,命骑都尉云郎君护卫猎苑四门。
这次传旨的是高德大监,高德大监说早先冯云呈上的榕城各处官员的功劳折子,皇帝已经批准。按照镇国公世子所言冯云理解,就是这次她在榕城的功劳已经尽数结算完毕。
京都之内,小校场。
一门直通宫城。
宫中御林军护卫训练检阅大都在此地,三日一操,五日一练。
今日还不到操练的时候,上头的各队队正就把御林军护卫兵士们带到这里来。
“是有什么大事儿?”
“来了新上官。”
“听说是镇国公府的云郎君!”
“云郎君?那个小女郎?”
“据说力大无穷,双臂如铜铁,年纪虽小却是身高一丈三!”
“这是从哪儿听说的?我可是亲眼见过那位云郎君,堪是风度翩翩,雌雄莫辨。”
“不是,她怎么能来御林军呢?”
“镇国公府啊,去哪儿不是轻而易举?”
“……”
高大的台子上,御林军校尉统领何尝面无表情,居高临下,下面的议论声模糊的传到他的耳朵里。
就这样乱起来吧!
“咚咚咚!”
三声鼓响。
校场门处有马蹄声渐近。
何尝转头。
场中的兵士护卫们也都渐渐敛了声音。
随着黑色的马儿从阴影处显现,马背上那道并不高大的身影出现在众人眼前。
银色的盔甲笼身,英姿飒爽。
都知道这位是女郎,却毫不突兀。
手执银色长枪,马备长弓还有箭矢在后。
御林军兵士护卫有的是寻常百姓,更多的都听说过朝中抵报。
就是这位云郎君,护住了榕城一城的百姓。
……
冯云策马进入校场,一眼就看到了高台下列队整齐的兵甲。
他们的盔甲比榕城的兵士们整齐光亮。
看上去也更孔武有力。
冯云扬唇,缰绳微抖。
墨玉心有灵犀的跑起来,很快就到了高台之下。
冯云翻身侧蹬,落地。
高台上一众校尉早已经下台相迎。
“见过上都尉!”
“见过诸位同袍!”
冯云行礼,看到何尝时,冯云又是一礼:“早先在校场就见过何校尉风采,今日能与何校尉同领诸事,云心甚欢喜。”
“不敢!”何尝行礼。
冯云扬唇,明亮的日头下,白皙的面庞剔透若玉。
对面的一众校尉微微失神。
何尝的呼吸也不由自主的顿了些许。
就是这样的女郎护住了偌大的榕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