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泽海:
“这样吧,你们若真心想要认我为师,也要向天道起誓,如若不肯,那就算了吧”
两人哪能不肯,当下就向天道发下誓言,甘愿拜原泽海为师,如有背叛,愿受天道任何惩罚。
真正的修士,将天道誓言看得很重,一般情况下,是不会轻易发下天道誓言的。钱自来、钱自有两兄弟,属于那种心无旁骛,一心钻研阵法的研究型人才,心里最是佩服在阵法一道上强于自己的人,所以才要不顾一切地拜原泽海为师。原泽海正是看重他们的这一点,才答应了收他们为徒。毕竟自己用人之际,多些信得过的手下,办起事来会方便许多。
司徒凤的一百五十八个手下能顺利认主,一方面得益于司徒凤这个堂主的引领,另一方面,这段时间大楚国针对太平道的政策突然转变,许多中下层的信众开始人心惶惶,不少人有了从暗处回归正常生活的念头。今天能转投祖神大人关门弟子的门下,正好给了自己一个就坡下驴的借口,何乐而不为呢?
这些人投到自己门下,可原泽海却不敢马上放这些人离开。倒不是担心他们对自己的忠诚度,可毕竟人多嘴杂,万一提前泄露出些许风声,可能会对下一步的行动造成不利的影响。
不能让他们离开,那就只好让他们随行了。如此一来,原泽海这一行的队伍,立刻扩大了十倍有余。队伍大了,人马多了,一路上的嚼用就随之增加,好在铜镜世界里什么都不缺,为了让随行人员使用起来方便,原泽海先从铜镜世界里“复制”出十辆马车,柴米油盐酱醋茶,满满当当装了五大车,还剩下的五辆马车作为轮流修整之用。
马车有了,还需要拉车的马匹,这个问题也好解决,那一百多人来的时候,全都是骑马而来,匀出一些马匹套在车辆上就是了。
为了让这一行人看起来像一个有组织的队伍,原泽海又“复制”出了一百多套与密谍司的六位密探相同的服饰。等一百多人穿上统一服装,整个队伍马上变得整齐起来。
原泽海决定原地休整一天,让在沙漠中艰难跋涉了整整一晚上的一百多人得以恢复。同时,利用这一天时间,兑现帮助司徒凤开辟识海的承诺。
第二天重新出发,整个队伍前后排开一里多地。这么大一支队伍,想让人注意不到是不可能的,原泽海又派出密谍司的两个密探在前面打前站,通知沿路的官府,为这一支队伍的通行提供便利。
大楚国各地的地名,沿用了在地球上时,三国时期各个州郡的名字,排列的位置也与地球上的基本一致。原泽海率领一百七十多人从徐州出发,沿路还要穿过下邳郡、扬州郡、东海郡、琅琊郡,最后从琅琊郡进入界山山脉。令原泽海没想到的是,一路行来,原泽海带领的这支队伍不断壮大,等进入琅琊郡时,人数已经增加到了一千四百五十四人。
在界山山脉延绵十几万里大山的东部,突兀地矗立着五座高峰,四座略低一些的山峰分立在东北、西北、东南、西南四个方位,像四个尽忠职守的武士一般,拱卫着正中间的一座更高更大的险峰。
太平道道庭,就建立在这五座山峰之上,中间的主峰,名为太平峰,是太平道天师的道场,太平道五个堂口中的刑堂也设在这里。
四面的四座山峰依次是,位于主峰东北,阵法长老于醒教习弟子的奇阵峰。位于主峰西北,炼丹长老尚骥教习弟子、炼制丹药的妙丹峰。位于主峰东南,符箓长老温璨教习弟子的神箓峰。位于主峰西南,道法长老左崖教习弟子的仙云峰。
太平道道庭的这五座山峰上,亭台楼阁依着山势而建,从建筑规模和建筑本身的层次中,可以看出太平道曾经是何等的繁盛。
太平道最兴盛的时候,信众达到一千多万,不说隐于民间的普通信众,只说生活在这五座山峰上的人,人数就有十万多人。如果连山下依附于太平道,大大小小几十个集镇中的外门弟子计算在内的话,太平道道庭最繁盛的时候,人口几俞百万之众。
可如今,把五座山峰上的所有人加起来,人数超不过五千,以至于太平道中的一个最底层的弟子,都能够拥有一个专属于自己的院落。
此时此刻,在太平道主峰正中一座硕大的殿宇内,太平道天师张昆,紧闭着双目,孤零零地躺在大殿中央的大床上,气息虽然微弱,但从他不时起伏的小腹和胸膛来看,还是个活着的人。
在这座宫殿的西侧,有一座略小一些的宫殿,在这座宫殿的正殿中,此刻正有一老一少两人相对而坐。老者六十岁上下年纪,颚下一副美髯,头顶的发髻却显得很是稀疏。年少的这个,生的倒也俊朗,只是从苍白的脸庞来看,略微带着些病态,一看就是个被酒色掏空的浪荡子弟。
这两个人,一个是太平道天师张昆的二公子张俊,一个是太平道五大堂口之一,刑堂的堂主霍赟。两人就这么面对面地坐着,四目相对,却都默不作声。过了许久,张俊终于打破了沉默,开口对霍赟道:
“从派出去第一批人到现在,已经过去快一个月了。至今还没有收到任何消息,如果把刺堂的那批人算到内,我们已经派出九批人马了,到现在都没有回音,难道有了什么变故不成”?
霍赟道:
“不必担心,此去许昌万里之遥,以我的速度,从许昌回来都用了二十多天的时间,你派出去的几批人手,莫说还要去刺杀你那个兄长,单单是行路,一路不眠不休,往返的时间最快也要两个月,现在没有收到消息是正常的,如果现在收到消息才是不正常”。
张俊:
“可我这心里为何总是七上八下的,总感觉哪里不对,可又不知道是不对在哪里,真是闹心。那个死张英也是,都在外面躲了两三年了,现在却又突然冒了出来,死在外面多好?也省得我落下个弑兄的骂名”。
霍赟心里暗暗冷笑了一声,嘴里却风轻云淡地道:
“不用如此激动,就凭潜堂那几个蠢材,翻不起什么风浪来,单凭老夫一人,就能让他们万劫不复。何况我这次下山,还是有收获的,侦堂的卫策和刺堂的司徒凤,都答应归附,等张昆归天之时,他们会站出来拥立你为新任天师的”。
“只有潜堂的闫旌一人,死心塌地地跟着张英,不过,潜堂只有堂主闫旌和潜堂七长老顾顺还算得上是两个人物,其余的人便无足挂齿了”。
“这次我安排人将张英的行踪透露给了大楚国朝廷,没想到那闫旌倒是有些本事,竟然能从大楚国的天牢里将张英救走。我在回来的路上得知这个消息,立刻给刺堂堂主司徒凤发出了指令,要他不惜一切代价,彻底将张英和闫旌等人全部斩灭。正好那阵法长老于醒带着两个徒弟欲往哪千霞岭一行,与我碰了个面对面,我便命他的两个徒弟前去协助司徒凤”。
张俊:
“这么说,于醒愿意归顺咱们了”?
霍赟:
“哼,那个老小子总是含糊其词,不肯给个痛快。不过老夫的话,他却不敢不听,虽然没有亲自前去助阵,还是乖乖地答应让两个徒弟去找司徒凤了”。
张俊:
“都是些食古不化的老顽固,于醒还算好些,他临走前我见了他一面,答应我回来后给我答复。其他三峰的三个老东西倚老卖老,不将我这个天师公子放在眼里,几次去见他们都除了闭门羹,最后总算在大殿里堵住了尚骥,他却告诉我,你们兄弟谁接任天师之位他不管,只不要影响他炼丹就好”。
霍赟:
“他们能是这种态度再好不过,总比跳出来给咱们添乱的好。先不说他们,商堂那边可有消息传来”?
张俊:
“派往大夏国的信使回来禀告说,商堂堂主随后要押解一批财货回道庭一趟,他让信使捎回口信,说不管什么事,见了面再说”。
霍赟:
“商堂这边公子一定要把握住,只要控制了商堂,公子的天师之位便坐稳了一大半,再加上侦堂刺堂和老夫的刑堂为公子护驾,天师之位唾手可得。至于那四位道庭长老,他们若是乖乖听话还好,如若不然,哼哼”。
张俊:
“可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儿,虽然如今大势已成,可只要那老不死的一天不咽气,我这心里总是七上八下的,也不知道给他用的药管不管用?这都快两年了吧?怎么一点儿效果也看不到啊”?
霍赟:
“呵呵,效果还是有的,如果不是那药起了作用,那老小子这次也不会修炼到走火入魔的地步,只会受些小伤而已。这次灵气突然消失,正赶上他修炼晋级的关键时刻,什么后力不济,那只是我对众人一个明面儿上的说法。主要还是那药阻断了灵气运行的经脉,这才有了现在这种效果”。
张俊:
“我们可不可以加把火”?
霍赟:
“不到最后关头……”。
原泽海这段时间总算体会到了手下多的好处,遇事不再需要自己亲力亲为,有一帮手下争着抢着给自己去办。身边有了一个丫鬟无微不至地照顾,一路上吃喝拉撒睡,安排的井井有条。夏侯贤、夏侯孝两兄弟,更是鞍前马后地为自己操劳,让自己多少有些不好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