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就是那个林义良原来的家吗?”苏长安看着前面那座院子,守卫森严,比起皇庄的旗校还要多。
张远“嗯”了一声,将赫连三人带到不远处的破茅屋里,这才放开声音说话。
“我根据沈游提供的信息,查到林家庄田原本的主人是林义良的父亲林开生。原本庄田之中住着林开生和他的夫人,还有管家林福顺和一些庄客。林义良在外读书,本想考取功名。”
“成化十二年,钱通调到曹吉祥的皇庄来当管庄太监。从那时候起,他就盯上了林家庄田。”
“几个月以前,林开生得罪了钱通,被旗校活活打死,林义良的母亲也一下子病重,后不知所踪。”
“等到林义良回来的时候,林家庄田就已经变成钱通的家了。至于……为什么林义良会心甘情愿地成为皇庄的庄客,板桥村的村民都不知道。”
听完张远的描述,赫连明墨才明白,为什么林义良要弄出闹鬼的事,还要在他们来之后选择这么复杂的方式自杀。
他就是要通过这样的手段引起官府的注意,他一定也知道钱通贪污,但是人微言轻,加上钱通的势力庞大,所以没敢去告官。
苏长安忽然开口道:“我觉得,贡银确实是林义良偷的,为的也是引起官府注意。我猜……他一定将贡银藏在了可以诬陷钱通的地方。”
赫连十分同意苏长安的看法,并说道:“所料不差的话,贡银应该就在林家庄田里面,因为这是钱通住的地方。”
“要是没找到怎么办?”孟尝问道。
这也是要考虑的,如果没找到,被钱通反咬一口,光凭斩妖卫这几个人,可解决不了那么多的旗校。
“林义良回乡之后,短期内就成为了庄客,应该与其他村民接触不多,他能认识的地方也少,林家庄田是他最熟悉,也最合适的地方。”赫连明墨认真地分析道,“我们就赌一把。”
“行,那我们现在就去。”
苏长安说着就要冲去林家庄田,走到门口的时候,就被赫连拦住了:“等一下。”
“怎么了?”苏长安回头看着赫连。
“我和张远去林家庄田,我们懂武功,自保不是问题。”赫连明墨看了看时辰,又吩咐道,“你和孟尝去村口,接应沈游。”
吩咐好任务,两队分头行动。
赫连明墨和张远明目张胆地来到了林家庄田的门口,门口的旗校直接拔刀围了上来。
赫连明墨打算先礼后兵,于是高举着斩妖卫的牌子,大声喊道:“钱公公,我是斩妖卫赫连明墨,我找到失窃的贡银在哪儿了!”
旗校们听到赫连叫钱通的名字,还说自己是什么斩妖卫,便不敢直接动手将他们拿下。
钱通被赫连的喊声给吵醒了,披了件衣服,出来查看,见到赫连明墨带着个陌生的人在自家门口。他的内心慌张起来,这里可是林家庄田,若是被赫连明墨知道了,恐怕就不能善了了。
“赫连大人,你不是说……明早再找贡银吗?怎么大晚上的就找起来了?贡银……在哪儿呢?”
赫连明墨微笑道:“就在这座院落里。”
钱通心里一咯噔,严肃道:“这可是我住的地方,那林义良怎么可能把贡银藏在这儿!赫连大人,这是要诬陷我拿了贡银吗?”
“钱公公,你知道的,这座院子原来是林家庄田,林义良不把东西藏在这儿,还能藏在哪儿啊?”赫连明墨直接把事儿挑明了。
钱通脸色一沉,往后退了几步,说道:“好啊,你们几个伪装朝廷官员,来人,把他们拿下!”
赫连明墨冷笑了一声,没想到钱通的狐狸尾巴自己冒了出来。
旗校们听到钱通的命令,一拥而上。
赫连手中的绣春刀直接出鞘,金色的麒麟纹路在月光的照耀下闪动无比。赫连的武功极强,一瞬间就用刀背击倒了三、四个旗校。
张远也不赖,转眼也打伤了几个。
钱通见赫连明墨和那个陌生的斩妖卫如此勇猛,急忙退到屋子里。
不一会儿,无数的锦衣卫冲了过来,他们将旗校们全部拿下,并且将林家庄田团团围住。躲在门后的钱通、马仁贵等人,也都被锦衣卫一一拿下。
“赫连明墨!”
赫连明墨收起绣春刀,回头一看,是许久不见的锦衣卫千户杨瑛。
“杨千户,你带队啊?”赫连笑着和杨瑛打了个招呼。
杨瑛指了指后面赶来的沈游,回道:“沈游去找的朱大人,正巧我在,就带队过来了。怎么着?那个太监犯了什么罪啊?”
“他的府里藏有贡银,而且侵占了他人的房屋,殴打百姓致人死亡。”赫连明墨简要的说了三条罪行,但要深究起来,钱通肯定不止这么点罪。
“这个死太监,来人!抄家!”杨瑛看赫连明墨的样子,就知道贡银还没找到,自然是先找贡银。
锦衣卫折腾了一晚上,将林家庄田翻了个底朝天,找到了藏起来的金条,却没能找到贡银。
“是不是藏到其他地方去了?要不……我去审审?”杨瑛是正儿八经的北镇抚司锦衣卫,也是赫连明墨的前辈,诏狱那套用的是得心应手。
“等一下。”赫连明墨沉思了一小会儿,问道:“沈游,林家庄田还有两顷的田地是吗?”
见沈游点了点头,赫连才吩咐道:“张远,带人去林家的田地里找找。”
张远应了一声,夺门而出。
赫连和杨瑛来到了关押钱通的地方,杨瑛轻车熟路的将钱通拴在了凳子上,接着往桌子上一坐,等着看赫连表演。
钱通慌张地问道:“你……你们要干什么!”
“干什么,呵!”赫连明墨突然邪笑起来,他将手掐在钱通的脖子上,问道,“钱公公恐怕不太认识我吧?”
“你……你不是斩妖卫?”
“我是啊。”赫连明墨另一只手从怀中拿出北镇抚司的腰牌,放在钱通眼前,“可是,我还是北镇抚司的锦衣卫,要不给钱公公试试诏狱那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