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邵宸妃是?”
汪直回答:“成化十二年七月,宸妃娘娘诞下第四位皇子,朱祐梡。之后,就被封为宸妃。”
赫连明墨这时想了起来,在李孜省和继晓表演水龙的时候,确实有另一位贵妃在场,而且她带着一名小皇子。
如果说万贵妃是为了自己死去的儿子,而针对其他每一个皇子的话。那么这个邵宸妃也极有可能想让自己的儿子取得皇位,而加害太子朱祐樘。
这就是后宫的战争!
“成化十二年七月?”张远念了一遍这个时间,突然问道,“大哥,成化十二年七月也是黑眚出现的时间啊。”
众人惊讶地朝张远看去,看得他有些不知所措。
成化十二年七月,黑眚出现,朱祐梡也出生了;成化十四年十二月,黑眚遁入皇宫之中,朱祐樘也不知所踪。
这其中是否有什么关联?
赫连明墨立刻打断了大家的思路,说道:“不要胡乱猜疑了,汪督公,不如我们先去见一下宸妃娘娘。”
汪直点头,带着赫连和苏长安往邵宸妃的寝宫走去。
还未到地方,明显就听到了争吵的声音。
声音尖锐,应该是两名女子在吵。
汪直仔细一听,立即加快了脚步。
赫连明墨和苏长安不明所以,也快步跟上。
邵宸妃的寝宫门前,站着三个女人。两人气势汹汹,一人低头默不作声。
她们穿得雍容华贵,头上、手上和脖子上全都挂着金器、银器和玉器。
这是一种身份的象征,所以她们并不觉得这些东西有多沉重。
汪直疾步来到一位中年妇人的身边,对着另一位中年妇人,行礼道:“汪直参见太后娘娘、贵妃娘娘、宸妃娘娘。”
赫连明墨和苏长安跟了上来,瞧见此情形,也立刻跟着行了大礼。
“汪直,你来这是不是来查邵宸妃的!”万贵妃一见汪直带人来到邵宸妃这里,立刻嚣张起来,也不管周太后,直接说道。
本来在汪直三人来此之前,万贵妃就已经想到朱祐樘失踪,很可能是邵宸妃搞的鬼。
怕她将屎盆子扣在自己的头上,于是立刻气势汹汹地来到了这里。
与此同时,周太后听说朱祐樘失踪,认为此事一定与万贵妃有关,本想和她对质。
谁知半路见她拐进了邵宸妃的寝宫,也就跟了过来。
邵宸妃听说万贵妃驾到,知道她的厉害,也不敢得罪她,便立刻出来迎接。
哪晓得一出门就被万贵妃劈头盖脸说了一顿,也不敢还嘴。
周太后正巧看见这一幕,立刻上来,与万贵妃对吵了起来。
万贵妃虽然与周太后一般大,但因为她深得朱见深恩宠,所以也不怕周太后,有多大声就嚷多大声。
周太后本来就因为朱祐樘的事情记恨万贵妃,看见她针对邵宸妃,气就不打一处来,也是不顾形象地大喊起来。
邵宸妃见到后宫两大巨头吵架,也不知如何劝,只能和那些宫女太监一样,低着头,默不作声。
汪直一来,更是助涨了万贵妃的嚣张气焰,她怼起周太后和邵宸妃来更是猖狂。
而周太后见万贵妃似乎来了帮手,更加卖力。
汪直低头站在一旁,承受着双方的怒火与刺耳的争吵声。
突然,他稍稍回过头去,对着赫连明墨说了一句无声的话。
“去请陛下。”
赫连明墨会意,立即带着苏长安鞠上一躬,退出了院子。
“我们这是去哪儿啊?”苏长安见赫连明墨火急火燎的,立刻问道。
“去将陛下请过来,不然她们怕是吵到天黑也吵不完。找太子殿下的事情刻不容缓,不能等她们吵完。”
赫连明墨火速赶往武英殿,还好朱见深没有会见大臣,只是在这里看奏章。
将周太后和万贵妃在邵宸妃寝宫的事情告知以后,朱见深抚了抚额头,叹息一口气,随着赫连明墨来到了邵宸妃的寝宫。
隔着宫墙就听见了二人的争吵声,比刚刚的声音还大。
朱见深走进了院子,开口道:“汪直,你做了什么事情惹怒太后和两位娘娘了?”
汪直立刻跪下行礼,头不敢抬起:“汪直知错,请陛下责罚。”
苏长安一瞧这阵势,就知道朱见深和汪直经常玩这套,好让后宫这几位娘娘有个台阶下。
可是,这次万贵妃却不领情:“陛下,我只是来问问宸妃妹妹,有没有看见什么可疑的人带走了太子。可是太后却对着我,不依不饶的!”
周太后一听这话,也没好气地说道:“有可疑之人你就叫汪直去查,来问宸妃做什么!”
朱见深再次打圆场道:“汪直,你办事,还要让贵妃和太后替你操心,你说说你,该当何罪啊!”
“汪直知罪!请陛下、太后娘娘、贵妃娘娘息怒!”汪直仍旧是跪着,头磕在地上。
“好了。”朱见深笑着道,“母亲、爱妃,汪直已经认错了,我自会罚他,你们就不要再生气了。”
“你先不要罚他了,找樘儿最重要!”周太后十分关心皇孙的情况,
“是是是!”朱见深连连称是,接着转头对汪直说,“还不快去找!要是太子有任何闪失,你们全部提头来见!”
“是!汪直遵旨!”
汪直带着赫连二人退出了宸妃的寝宫。
之后,汪直就和没事人一样,问赫连明墨:“刚才你观察邵宸妃了吗?”
苏长安一脸诧异,刚才那种情况,直接将他的视线全部都吸引到吵架的两人身上了,哪里还会分心观察邵宸妃。
赫连明墨却冷静地答道:“每当太后和贵妃提到太子的时候,邵宸妃没有任何的微动表情,身形也没有出现突然晃动或抖动的情况,太子失踪,可能不是她下的手。”
“除非她,意识到我们在观察她,及时止住了小动作。但这种可能性,不大。”
汪直“嗯”了一声,说道:“看来也不是邵宸妃下的手。既然与娘娘们无关,那会是谁带走了太子,他的目的又是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