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全场一片沉寂,连琴师都忘了抚琴。
紧接着,使臣团爆发出嚣张的大笑。
那使臣拉着佳德公主,硬塞给她一杯酒,佳德公主不愿喝,那人干脆直接灌。
佳德公主想哭又不敢哭。
珍妃脸色煞白,紧紧捏着帕子,整个人都在发抖。
有个喝得半醉的使臣指着珍妃道:“皇上,这位小娘子好看,一起来陪我们喝酒哈哈哈哈——”
皇帝呵呵一笑:“珍妃,那你就跟佳德一起陪客人吧。”
珍妃身子一晃,差点晕过去。
终于有大臣看不下去了,直言这般做有失国体。
皇帝很不高兴,偏过头去问独孤霈:“首辅,这有失国体吗?”
独孤霈斜眼觑那大臣:“皇上就是国体,你觉得皇上说得不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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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并无此意……”
“好大的胆子!”皇帝面色一沉,“来人,拖出去杖责三十!”
侍卫很快就来了,那大臣大喊:“天要亡我大宁!天要亡我大宁啊!”
“乱棍打死!”皇帝彻底怒了。
一片死一般的沉寂之后,独孤霈用玉扳指扣了扣桌面,朝着使臣举起酒杯,微笑道:“喝酒。”
“喝酒喝酒!”使臣团又喧嚣起来。
这一次,他们更嚣张了,毫不顾忌地对着佳德公主和珍妃上下其手。
但凡有点良知的大臣都不忍再看。
南冉万万没料到皇帝竟会昏庸到这般田地,而独孤霈竟又是如此是非不分。
歌舞起,一派升平景象。
眼风瞥见君璟一脸怒意,往帝座而来,她抓着酒杯就起了身,借着去给独孤霈敬酒,一个不慎,将整杯酒都倒在君璟身上。
“对不住啊,君大人!”她在手忙脚乱中用力拽了君璟一把,“君大人,卑职带您去更衣处吧。”
君璟对上她那对黑黝黝的瞳仁,勉强点了头。
两人一前一后走到了殿外的角落,趁无人注意,君璟忍不住开口:“你不该拦我,便是横尸大殿,我也得进谏!”
他用力指了指脚下的土地,怒道:“这是大宁的皇宫,大宁的国都!他们如此欺辱,真当我大宁的人死绝了吗?”
南冉悲凉一笑:“君不君,国不国,可不当大宁的人都死绝了?”
君璟微微一怔。
“君大人,你若直谏被赐死,他们便不会再欺侮,君便是君,国便是国了?”
君璟面上的怒意散了。
南冉嘲讽一笑,替他答了:“什么都改变不了,那又何必做无畏的牺牲。留得青山在,方能有柴烧。”
君璟不语。
“饥荒、内乱,丹野的趁火打劫,想来外患攻进大宁,也是迟早的事。君大人,比起死谏,试图叫醒一个永不会醒来的君主,你不如去做更多有意义的事,拯救黎民,拯救这个岌岌可危的国家。”
君璟惊讶地看着南冉。
南冉却向他行了一个礼:“望君大人顾全大局。我不能出来太久,更衣处便不陪您去了。”
说罢,便要转身折回,却被人拉住了衣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