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紫守了风老夫人七日,从谷雨末到立夏节气。
因白夔骨之故,风老夫人颅骨上的伤,次日一早便都愈合了。
开刀的伤口无碍了,剩下的便只能静养与等待。
风嘉羽每日都由燕王妃带着来瑞福堂,奶声奶气、一遍又一遍地重复问魏紫:“曾祖母怎么还不醒?”
魏紫耐着性子告诉他:“曾祖母病了,得好好休息一阵子。”
小家伙睁大一双像极了风澹渊的桃花眼,继续问:“曾祖母摔跤跤了吗?”
在他的理解里,生病就等于摔了一跤。
“曾祖母的头受了伤。”魏紫回他。
小家伙便伸出胖乎乎的小手,轻轻揉了揉风老夫人的脸颊,脆生生地说:“揉好了,不疼了,曾祖母跟羽儿玩。”
风老夫人没有醒,连眼睫毛都未曾动一下。
一次又一次,小家伙终于没了耐心,抱着魏紫的大腿哭得声嘶力竭:“我要曾祖母,我要曾祖母……”
哭得燕王妃也不禁红了眼眶:“这孩子打小就跟着母亲,母亲待他好,他都记着的。”
魏紫也忍不住鼻子发酸,抱起大哭不止的孩子,轻轻拍着他的背宽慰他:“小羽不哭,曾祖母累了,在睡觉呢,咱们不吵她好不好?”
小家伙一听风老夫人睡着了,哭声顿时小了下来,挂着两行泪抽抽噎噎地看着魏紫。
魏紫仔细替他擦眼泪,问燕王妃:“您这两日身子也不爽利,今日我带小羽回宸王府,您看如何?”
燕王妃虽然不舍,可确实有心无力,再加上娘家那边也出了些事,便道:“你是小羽的娘亲,孩子跟父母在一起总归是最妥当的。”
魏紫又问小家伙:“在祖母睡觉的时候,娘亲和爹爹陪你一起吃饭饭,一起玩,好不好?”
小家伙一听魏紫陪他吃饭陪他玩,鼻音浓重地说了声“好”。
如此,小家伙便跟着魏紫离开了燕王府。
风澹渊来接人,见魏紫手里拉着小不点,不由多瞧了两眼。
“把他也带走?”他有些不确定。
“祖母养着病,王妃这几日身子不舒服,也有自己的事,孩子我们带回去。”魏紫颇有些无语,这是甩手掌柜做习惯了,都忘了还有一个亲生儿子吗?
那就带回去吧。风澹渊也没多说什么,只是见小家伙腿短走得慢,便低头问他:“我抱你?”
小家伙仰着头看风澹渊,奶声奶气地回:“自己走。”
然后扯了扯魏紫的手,很是坚定地催促:“娘亲,走。”
腿虽短,骨气可不短。
风澹渊:“……”
待到了宸王府,下人已将小世子的房间收拾出来,就在他和魏紫所居的琅玕居。
“他不自己住一个院子吗?”风澹渊皱眉,打从他有记忆开始,他便住在朱襄阁。
“他才一岁半,又刚换了处陌生地方,先跟我们一起住吧。”魏紫蹲下shen子,指着一屋子的玩具对小家伙说:“去玩会儿吧。”
小家伙眼都亮,屁颠屁颠地跑过去抓玩具。
风澹渊觑了魏紫一眼:“你今晚是跟我睡,还是跟他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