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听得魏紫和乐钧天俱是一愣。
魏紫愣的是:她家王爷这演技,真是炉火纯青,说得她都开始信他们真是替乐钧天着想。
乐钧天愣的是:这位风先生好有格局,说得好有道理——不过,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魏紫当即歉意道:“夫君,是我考虑不周,我们不能只求自己心安,也得多替乐东家着想。”
乐钧天赶紧道:“风先生说得是,一切都按商场规矩来,不必顾虑我们的关系,让两位亏了价。”
他稍稍犹豫了下,说道:“实不相瞒,宣州物价低,菜谱在这里也就几十两的价。两位既然不是宣州人,那这价钱便按两位家乡的价钱来算。不知两位何许人也?”
身为商人,乐钧天也是有心机的,两人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他当然得表现出他的诚意。一来,做生意都是“今日留一线,明日好相见”,二来,看魏紫做这么地道的西北菜,想来定是西北人士,西北嘛,物价能高到哪去?一百两不成,二百两总可以了吧?
呵呵,他可真机智。
魏紫继续用“出嫁从夫”的乖巧眼神看风澹渊。
风澹渊微笑道:“我们夫妇乃帝都人士。”
乐钧天:“……!!!”
看走眼了,帝都的物价可不便宜啊,那里菜谱的价钱——听二舅说,这位风先生是位教书先生,应该不懂吧。
风澹渊红唇一张,当即粉碎了乐东家的幻想:“帝都‘瀚海楼’菜谱的开价是两千两一张,至于‘一品鲜’更高,宸王妃将菜谱卖给三郡王,是按利润拿分成,据说每年分到的钱,不下二三十万两。”
乐钧天后背渗出了汗。方才的话说大了,他现在反悔还来得及吗?
风澹渊继续道:“我夫人的水平,自然不能跟宸王妃比,但卖‘瀚海楼’还是可以的。乐东家诚意买,我们也诚意卖,这样,我们在‘瀚海楼’的价格上打个八折,每张菜谱一千六百两,这里十道菜,一共一万六千两,乐东家,你看如何?”
乐钧天:“……!!!”
不如何!他本来只想最多花个一两千两买下的!一万六千两,都够他把长河县的地全买下来了!
乐东家艰难地挤出一个笑:“这个,价钱有些超出预算……”
风澹渊道:“也是,宣州这里的物价的确不能跟帝都比,乐东家要是有困难,那便算了。咱们做买卖,讲究的是和气生财,没必要为了一点蝇头小利,让大家从朋友变成仇人。”
乐钧天的心被猛戳两箭。
第一箭,他有困难,他买不起?笑话,他可是宣州最有钱的商人哪!买不起区区几张菜谱,这要传出去,他乐钧天还混不混了?
人争一口气,佛受一炷香,他最受不了别人说他穷、说他买不起!
第二箭,刚是他说按对方家乡的价钱算的,如果反悔说不买了,就是为了一点蝇头小利,把朋友变成仇人,他乐钧天是这么没有格局的人吗?他受不了这种侮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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