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琅皱紧眉头。
这个念头,不是第一次起了。
从太子做出那般不知廉耻的荒唐之事,魏紫告诉他,她并未与太子拜堂开始,便开始冒出来。
这次治水,看到百姓的苦难,大雍的腐朽,他更是深深怀疑,姬氏是否还有资格统治这个天下?
当今天子并非明君,最多称为勤勉。
太子呢?
毫无疑问,太子继位,天下必然大乱。
等着看生灵涂炭、山河破碎吗?
那他与姬氏又有何区别?
如今,太子已死,是否是一个转机呢?
于魏紫,于魏家,于这九州天下。
魏琅不敢肯定。
可他能肯定的是,太子死了,他绝对绝对不会再让他的小妹回到王宫,为太子守一辈子寡。
风世子,他得探一探。
另一处帐篷里,魏紫在给风澹渊治伤。
“我二哥这人性子直,如果他说话比较冲,你别往心里去。”
“你不问问我们说了什么?”风澹渊趴在榻上,偏过头来,剑眉一挑。
“不用问,我都猜得到他会说什么,你会说什么。”不然她溜那么快做什么?打是打不起来的,互相伤害是肯定的。
魏琅的态度只有一个:风澹渊不配——反正在她家三个哥哥眼里,谁都配不上她。
风澹渊的态度也只有一个:你们说什么都没用,我打定的主意,绝不反悔。
“我觉得你二哥挺好。”风澹渊笑道。
“啊?”魏紫以为自己听错了,风澹渊竟然觉得一个怼他的人不错?
“他对你很好。”风澹渊又加了一句:“你的三个哥哥,对你都很好吧?”
魏紫一怔,未料到是这个答案。
这就是所谓的“爱屋及乌”?
“嗯,我是家里最小的孩子,哥哥们待我极好。”
魏紫坐在风澹渊身边,将魏家之事说与他听:“大哥大我许多,父亲忙,他便兄代父职,教我走路、写字、读书。母亲说,我第一声‘爹爹’,不是对着父亲,而是对着大哥叫的,都把大伙看愣了。”
她笑了笑,继续道:“二哥呢,性子火爆,可那是对外人,对我向来呵护有加。我跟三哥年龄相仿,也会偷偷溜出去玩,受了欺负,都是二哥替我们出头。”
“等回了家,父亲见我们三人脏兮兮的跟泥猴似的,要罚我们,二哥就冲到我和三哥面前,说一切都是他的主意,是他带我们出去玩……”
幼时的记忆还历历在目。
二哥一跪下,她跟三哥也跪下了。
三哥说:“是我带着小妹出去玩的,要罚罚我。”
二哥急了:“你逞什么强?说了是我的主意!”
她呢,扯着父亲的长袍下裾,仰着头眼泪汪汪:“爹爹,好疼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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