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不急,急死太监,说的就是伯成。
他几次试图规劝,都被姬祁骂了出去。
“公子,天色不早,您家人怕是急了,今日便先回去吧。”花魁涤音柔声规劝:“公子若对妾有意,改日再来也是一样的。”
涤音如此温柔,如此善解人意,又如此美丽动人,伯成怎么就如此不长眼呢?
姬祁对伯成很生气:“去外面待着,再废话以后就别跟着我了!”
转头对涤音细声细语:“下人不懂事,家中无事,回不回去都无妨。”
涤音嫣然一笑。
姬祁浑身骨头都酥了,哪还记得自己是谁?
月上柳梢头,霜色铺满地。
一道暗影掠过,青蚨悄无声息地进了院子,对正赏月的风澹渊行了礼:“主子,鱼已经上钩。”
风澹渊“嗯”了一声,桃花眼里却闪过诧异之色:“那你怎么回来了?”
“涤音把鱼劝回了宫。”青蚨回。
“嗯?”
“涤音说,要好好调教下鱼,到时候收网的时候更热闹。”
青蚨润色了一番措辞,涤音的原话是:世子没有过女人,不懂男女之间这些弯弯绕绕,若第一日便让太子得手,太子转头提了裤子就不认人,那戏怎么唱得起来?等着,老娘会让他爬下床,还得哭着喊着舍不得老娘。
“啧,如今她倒是很有自己的想法。”风澹渊冷笑一声。
青蚨不语。
涤音还有几句话:好不容易来这么肥的一只羊,不多宰几次,对不起她爱财如命的好品德,指望世子?等他先把过年的红包吐出来再说。
这些话,青蚨就不转达了。
“宫里呢?”风澹渊清楚自己属下胆大归胆大,事情交出去放心也是真放心的,便也懒得计较,换了个话题。
“宫里一切照旧,不过黄河决堤了几处,照如此下去,今年怕是会有一场大水,天子很忧心,连着召见了魏公、左相和右相。”
风澹渊“嗯”了一声,这事他有数,青蚨说的比较委婉,不是“怕会有”,而是“一定会有”一场大水。
“别的呢?”
“姜后在为太子物色良娣,已经选定了几家。”
“嗯。”
青蚨见风澹渊还是等下文的意思,略一思忖,继续道:“太子妃也准备好了人,打算借着端阳日,将人送进宫来。”
“呵,两人还真有默契。”风澹渊笑道,继续问:“还有呢?”
还有啊——
白水从太子妃那里得了不少赏钱,有另择良主的迹象,这事要不要说呢?
算了,反了水他们也依旧是同僚。
“没了。”青蚨镇定回。
临近端阳,原本便热闹的泷京愈发熙熙攘攘。
姬祁被天子喊去旁听治水之事,已有三日未见到涤音,心里痒得跟什么似的,绞尽脑汁想了个法子出宫。
可心越急,就越容易出状况。
拥挤的大街上,姬祁的马车被撞了。
“去,看看是哪个不长眼睛的!”姬祁揉着肿了个包的额头,怒火三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