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波无奈,只能进屋禀报。
风澹夷躺在床上,却没有睡着,睁着眼望着床顶在想一些事。
“主子,宸王妃在院子里坐着不肯走,说是要给您看病。”伏波在帘外说道。
等了许久,见风澹夷没吱声,伏波又道:“那便让她等着吧,等久了,自然会走的。”
帘子里依旧静悄悄的。
伏波正要转身离开,风澹夷终于开了口:“让宸王妃等?不合适。洗漱更衣吧。”
“是。”
魏紫见伏波不出来,闲着也是闲着,索性站起身来细细打量长乘阁。
相比风澹渊住的朱襄阁一院子的松柏竹子,长乘阁种满了各种各样的花,倒是热闹明媚许多。
鲜花着锦,绿草如茵,小桥流水,亭台楼阁,景致十分好。
这样的院子,配风为欢那样活泼的性子,跟常年缠绵病榻的风澹夷,倒是不太配的。
魏紫绕了几个圈圈,又站在水边看了好一会锦鲤,才终于等到伏波推着轮椅出来。
轮椅上坐着一身雪衣的风澹夷。
魏紫瞧去,眼前的人和梦中那个小小的身影重合。
风家的人都有好基因,风澹夷眉目俊逸雅致,即便面色苍白、坐着轮椅也是一副浊世翩翩佳公子的脱俗气质。
套用魏紫以前看到过的酸句,便是“你在那里,便是风景”。
自然,风澹夷长得再好、气质再佳,跟风澹渊那种妖孽样的存在是不能相比的。
淡然一笑,魏紫朝风澹夷微微颔首:“二郡王。”
风澹夷温和道:“大嫂。”
一个“二郡王”,一个“大嫂”,称呼上便摆明了两人的立场。
魏紫款款走至风澹夷面前:“我替二郡王把把脉,如何?”
“劳烦大嫂了。”
风澹夷将手搭在轮椅上,伏波替他捋起宽大的袖子。
魏紫看了一眼,手腕清瘦见骨,肤色苍白中隐隐泛着青。
下一瞬间,伏波已将一方帕子放在了风澹夷腕上,又替魏紫搬了把椅子来,很是周到。
魏紫不客气地坐下,伸手搭在了风澹夷的腕上。
脉象虚浮,气血两亏,阳气不足,外加忧思过虑。
一位虽说身体不好,但常年在王府养尊处优的郡王,忧思过虑?呵。
“不是什么要不得的大病,能治。”魏紫收回了手。
“真的?”伏波面色一变,脱口而出。
风澹夷淡淡瞧了他一眼,后者立刻噤声。
“我的病治了这么多年,每天拿药当饭吃,也就这般了。能不能治都不重要,大嫂的好意澹夷心领了。”
“身为大夫,我会安慰病人,但不说谎,我说能治便是能治。”魏紫强调。
“哦?”风澹夷语气上扬,表示惊讶:“敢问大嫂我这病如何治。”
“治这病很简单,只要一味药便可。”
魏紫看着风澹夷的双目,清晰吐出三字:“白夔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