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聿执眼看着许言倾将u盘拿起来,谁能想到呢,她那个被捅死在暗巷、看着可怜巴巴的父亲,居然是害死了赵思南父母的凶手。
许言倾进了卧室,将u盘插在了电脑上。
里面有很多文件夹,她一个个点开看了,都是之前报道过的新闻。
这些,聿执在办公室里都看过了。
许言倾滑到最后,看到了一封恐吓信。
信里面,许父受到威胁,若他再继续调查航洋地产老总的事,就别想有好果子吃。
信的最后,还有一个大大的红色的‘死’字。
许言倾将有关于航洋地产老总的一些资料,记在了本子上。
这个人,应该跟爸爸的死有关。
许言倾抬头时,看到聿执正盯着她看,神色间不若寻常那样坦荡,多了一丝令她不舒服的感觉。
她手在脸上摸了下,“怎么了?”
聿执深邃如墨的潭底,是能看到一丝冷淡的,“你对你父亲了解多少?”
“他是好人,大好人。”
许言倾看到聿执嘴角拂开,不像是赞同的意思,却像是带着一点嗤笑。
许言倾的脸色有些沉下去了,“你笑什么?”
聿执揉了下她的头,“世人皆是如此,谁能保证不戴着假面具而活呢?有些,在最亲近的家人面前,才最伪善。”
许言倾握紧了手里的签字笔,她猜不出聿执这话的意思,是不是在针对她。
“我不管别人怎样,我爸不是那种人,他对得起所有人,更对得起他自己。”
是吗?
聿执的脸色也冷下去不少。
那他逼死了两条人命,又怎么算?
聿执不想把这笔债算到她身上,他手指勾开领带,语气淡漠不少,“你慢慢看吧。”
许言倾眼见男人快步出去了,她察觉到了聿执的异样,只是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两人不冷不淡地处了几天,许言倾下班的时候,天空灰蒙蒙地下起雨来。
她买了些东西去找许安,母女两人刚吃过晚饭,正窝在一起看电视。
许言倾玩了会,眼看雨越下越大,她拿了伞准备回去。
走到门口的时候,许言倾伞往上轻抬,这才看到了聿执的车停在那。
冷硬而霸道的黑色车身,雨水砸在车顶后飞溅开,它处在周遭的环境里,有种格格不入的高贵感。
许言倾压下黑伞,朝前面走去,司机以为她没看到,按了下车喇叭。
车子缓缓地跟了过去,直到副驾驶座一侧的车窗落下。
“许小姐。”
许言倾闻言,只好收了伞上车,车内温暖得像是四月天,她一把湿伞却不知道要放在哪边。
“许小姐,给我吧。”
江怀冲她伸了手。
许言倾说了句不好意思,这才递给他。
聿执看她肩膀上还是有些湿了,裤腿也是,他将她的手拉过去,“你怎么过来的?”
“坐地铁,我看下雨了,就没骑车。”
聿执用毛巾给她擦着手,“她们在这里,住得还习惯吗?”
“嗯,很好,安安交了好几个朋友。”
窗外,树影婆娑,突然就起风了,聿执有些心不在焉。
“小爷,现在去哪?”江怀轻问了声。
许言倾今天在外面跑了一天,只觉得很累,她就想回去洗个热水澡。
“我们回家吧,冰箱里还有很多菜,简单地煮个火锅吃。”
聿执原本是想带她到外面吃的,听了她的话后,并没反对,“好。”
只是车子还没开到江南首府,聿执就接到了一个电话。
许言倾听到那头的男声里透着一丝紧张,“聿小爷,不好意思打扰你了,我想请问一声,思南是不是跟你在一起?”
车内,空间狭小,以至于声音像是被压缩过一样,有些变形。
许言倾看到聿执的侧脸咻然绷紧,语气带着怒色,明显上扬。
“不是你们把她接走的吗?这会怎么来问我要人?”
“她没跟你在一起?”男人话里越发焦急,“这孩子,她婶婶就说了她两句,也没别的意思,她就走了……”
“说她两句?”
聿执脸上闪过一道阴影,他的这张脸,是最完美无缺的艺术品,可此时许言倾看着,觉得这就是一张用冰雕出来的面孔。
“她什么时候,轮到你们来说了?”
聿执说话很不客气。
许言倾也不想偷听别人打电话的,她把脸别向了窗外,车窗玻璃上模糊映出了她的表情,她的脸色……
居然这么难看吗?
赵思南的叔叔在那头急得团团转,“她能去哪呢?小爷,她要是来找你了,劳烦你通知我一声。”
聿执把电话直接给挂了。
车内静悄悄的,司机只好先把车子往江南首府的方向开。
聿执拨了赵思南的号码,但显示关机了。
雨点子砸在玻璃窗上,噼里啪啦的,把人心都给扰得乱糟糟的。
“去赵家。”
沉默不语的男人,总算是开了口。
许言倾放在腿上的手交握起来,这种事上,她不好插话。
坚硬的地面上铺了一层水光,车轮胎迅速碾压过去,很快来到赵家。
江怀下车打伞,车门一侧被拉开了,冷风悉数灌入。
许言倾觉得冷,缩了下身子。
聿执回头看她一眼,“让司机先送你回去。”
她想说不用了,但聿执没等到她开口,已经下了车。
他高大的身影笼罩在伞底下,许言倾就看到他快步往前走去,赵家的别墅出现在黑夜中,雨迷蒙住了许言倾的目光。
“许小姐,我这就送您回家。”
司机说着,准备开车。
“不用了,”她没这么矫情,“万一小爷出来没车子,总不能让他淋着雨。”
这栋别墅,定时会有人过来打扫,只是当初住在里面的赵家夫妇都死了,所以给人一种阴森森的感觉。
许言倾又饿又累,可她还是坐在车里等着。